他望著這一堆賠款的禮物,壓住嗓音輕問:“有德,那老婦人為何不品嚐一口你做的餃子?”


    因為我把它們唾沫了一圈圈。


    吳有德心底嘿嘿一笑:這樣的結局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如果不是那樣自信能獲勝,他又怎敢提出這番挑戰來?


    他知道聾老太絕對不會吞咽他家任何東西,至少現在是這樣子的。


    更重要的一環在於:他對這位老年人今早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兒保持了沉默——關於自己對她餃子吐唾液這件事。


    這件事永遠埋藏在老人心底了。


    為何她不透露?


    理由十分簡單,一是她認為太過丟人;這樣的事情,她是不好意思公之於眾的!


    另一層麵則是為了讓將來仍舊能去鄰裏家中蹭些吃的。


    她經常除了在家簡單烹飪一


    然而,幸運的是,遇上了張大哥……


    沒想到,李麗萍剛一講完,竟然就將手裏的壓歲錢放到枕邊,凝視著陳建業說道:“姐夫,這次我不想要壓歲錢了。”


    ?


    陳建業感到非常吃驚,心道哎喲,不愧是李麗萍呀!


    果然有想法!


    她情願不要錢,也不願意將它交給她母親去買食物給她弟弟吃。


    真是有意思~


    趙燕妮也意想不到李麗萍會不要壓歲錢,震驚道:“麗萍你?真的不要了?”


    “嗯,我不要了,姐姐。”李麗萍回答。


    趙燕妮看看她,隨後看向陳建業。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聽你的吧。”


    說話時,陳建業拾起錢再次揣進口袋。


    李麗萍低下頭,撅起了嘴,很顯然心裏難受……


    “這樣,那你把這個先收著。”


    恩?


    李麗萍驚訝不已,抬起頭看見一幕更是瞪圓了眼。


    隻看到陳建業手上拿著疊散錢:一元、五毛、兩毛及一角的錢均有。


    “拿去吧,自己藏在一個隱秘處;想買東西時,用這些就可以。”


    陳建業和顏悅色地把零錢放到李麗萍掌心,“小朋友使用些小額紙幣,不會引人懷疑的。”


    低下腦袋看著掌裏的錢,最厚的是塊狀一元。


    李麗萍想想,確實如同陳建業所言,小朋友用小額的錢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心情不由自主興奮起來:“這些全給我?”


    “如果你要把它交給媽媽或者分給弟弟也可以哦。”陳建業微笑說。


    “哼,才不需要那樣呢~”


    陳建業笑著。小姑娘小小年紀卻很實際而且帶有點私心。難怪後來她與姐姐趙燕妮會決裂。


    “謝謝你啦,姐夫~~”


    隨後她小心翼翼地放進內衣袋中並且愉快的撫摸了兩下,又對著陳建業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陳建業伸手指戳了戳她的腮幫,小女生膚如柔荑般細膩。


    “對啦,別管了繼續與你姐姐聊天吧。”


    “哦~知道了~”


    兩人重新開啟話題聊天……


    直到午後餐後離別時刻來臨,李麗萍與趙燕妮始終黏著對方聊個沒完沒了。


    離開李氏族人的歡送後,陳建業騎行腳踏車載起趙燕妮徐徐地往回行進。在途中,陳建業忍不住好奇心問起:你們到底談了些啥?


    趙燕妮笑著回答道: 李麗萍對城中生活的景象充滿疑惑好奇——她想了解都市人是否會每日享用肉類, 是否每個人都可以享有寬闊住宅?此外,她更想知道都市每一家每一戶是不是都能夠有自用車子?


    陳建業聽著這些疑問深感興趣,又詢問: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嗎?


    趙燕妮微啟朱唇輕笑,“另外麗萍還提及感覺我已經變化很多了,甚至第一眼相見都難以相認。”


    那意思就是在說我變得更好看了嘛?這是陳建業的理解方式。


    趙燕妮嘻嘻地笑著。當注意到周圍沒有人影,她伸出纖纖手臂環繞陳建業纖腰並撒嬌道:“那麽張大哥覺得如何?”


    陳建業笑著回答道:“那自然是你越發漂亮迷人!有著每日精心的滋養照應下,你的容貌愈加秀麗,身段愈發曼妙!”


    趙燕妮心中湧動著幸福甜蜜感,並且嬌媚問道:“當真如此認為?”


    陳建業裝作怒態說道:“膽子好大呐,居然不信?回家後定要教訓一番!”


    身後響起趙燕妮輕笑聲,還低聲說:“才不怕哩。”


    實際上他的話語並非隻是為了討取趙燕妮好感而已。他確實是說出自己的觀感。


    此時的趙燕妮,比起初次來到四合庭院相親之時的趙,已有著雲泥之差。


    她曾經隻具備單純清新之美貌而全身盡是鄉土風韻——例如樸素麻辮搭配藍色土布襯衫加黑色布靴。


    那種風格顯得極為質樸簡單。


    然而現在——紅羊絨外套配深藍色毛質長裙及棕褐色小牛短靴


    李正義從兜裏拿出十五塊錢,探出身去拍了拍林悅悅的肩膀,林悅悅抬頭有些驚訝。


    “這是你的壓歲錢。”李正義微笑道。


    “給我?”


    看著眼前的十五塊錢,林悅悅有些難以置信,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應。


    林大海連忙說道:“正義,使不得!不用給悅悅壓歲錢!”


    “是啊,使不得使不得,你能來就已經夠好了,真的很感謝你!”楊麗也附和道。


    這話說得有點謙卑,卻也顯現出他們的真誠與質樸。


    李正義笑了笑,將錢塞進了林悅悅手中,溫和地說道:“自家侄女,何必說什麽使不得?


    拿著吧,平常買點兒文具或者想吃什麽的時候可以用,記得放好啊,別讓爸媽發現了。知道了嗎?”


    林悅悅捏著手裏的錢,顯得有些無措。


    她本能地抬頭看了看林大海,見父親神情為難,便又看向母親楊麗,母親也是同樣的表情。


    林晴雪見狀,微笑著安慰道:“收下吧,沒事兒,如果有誰凶你或者沒收了你的錢,下次告訴我就是了。”


    這下,林悅悅稍微有了些底氣。


    “謝謝哥,哥哥新年好,祝您新的一年事事順心,一切安康!”


    “哈哈,好!我也祝你學業進步,芝麻開花節節高!”李正義開心地說。


    說完,


    李正義又對林峰笑道:“你都已經找到工作了,壓歲錢就省省了啊!”


    林峰搔了搔後腦勺,憨笑道:“謝謝哥。那我敬你一杯!”


    李正義欣然接過酒杯,“大家一起幹吧!”


    ……


    吃完了遲來的午飯,李正義與林家幾人聊了起來。


    首先,他關切地詢問了楊麗的健康情況,楊麗的臉色看上去仍舊有些蒼白無力,顯而易見身體有恙。


    經過一番交談後,李正義建議去看看名醫老周師傅。


    這位師傅雖看上去不太穩重,但實際上很有經驗。


    林大海隨即記下了這位周師傅的住址,並表示第二天就要帶著楊麗去看病。


    李正義還承諾若遇到資金困難隨時開口即可,大家親如一家。


    聽了這番話,林家眾人心感溫暖。


    在了解了這些後,李正義又詢問了小侄女林悅悅的學習情況。沒想到這孩子非常喜愛學習,每次放學問到作業完成後才會去做其他的事情。


    多年來始終堅持這一習慣,學習成績一直穩定在年級前幾名。


    李正義感到驚訝,囑咐林大海一定要讓林悅悅繼續上學,並許諾她如果保持優秀成績,明年過年將繼續給她壓歲錢。


    二十塊!以及一些美味巧克力。


    林悅悅的眼神亮晶晶的,連連點頭。


    聊了一陣之後,天色漸晚,李正義便起身告別。


    林家人一起送到門口,目送他們離開,直到看不到為止。


    出了林家村,


    李正義感覺身後被輕輕抱住了。


    “謝謝你。”林晴雪輕聲道。


    “你怎麽謝我?”


    “你想我怎麽謝?”


    “來不來?”


    “都聽你的~~”


    “行,我們出發!”


    李正義腳步加快,朝著回家的方向前行。


    ……


    有的固然好,沒的也沒關係,畢竟也就是九毛錢的事兒。


    他在心裏暗暗感歎,沒想到劉老師不僅在家裏口齒伶俐,在外麵也同樣厲害!


    剛才那番討價還價,簡直是輕車熟路,流暢自如。


    厲害!


    難怪之前能讓趙大全對她死心塌地,甚至不顧家庭跟她私奔……


    看來以後得多給她一些表現的機會,或許還真能幫自己解決不少事情呢!


    ……


    吳有德等人在廟會足足逛了兩個小時才返回,天色已漸暗。除了買了一個紫砂壺,他還花五毛錢購買了一個老紫檀木手串。雖然這個手串看起來黝黑且不美觀,但也有一些年頭。此外,還為錦琴錦琴姐妹倆各自買了一對鸚鵡,二人捧著鳥籠開心不已,興奮地打算回家讓鸚鵡學會說話。


    至於劉老師、李青萍、李青芳三人,他也沒有忘記送禮。吳有德送給劉老師一隻翠綠色玉簪,李青萍一支白玉質的羊脂玉簪,李青芳這位便宜嶽母則是一件玉手鐲。禮物帶來的快樂讓所有人倍感溫馨。


    眾人歡歡喜喜地結束了這一天。


    ……


    吳有德騎著自行車帶著這些東西回到了雲居胡同。


    現在的他對出門兩三天住在外室的事情已經駕輕就熟,而秦淮茹和薛春梅也都已經習以為常,並無太多抱怨。兩人反而認為這樣可以稍微喘口氣。


    然而吳有德一回到家,整個院子立馬熱鬧了起來。薛春梅趕緊張羅飯菜,秦淮茹則是幫他換鞋脫衣洗臉。吳有德很講究衛生,隻要從外麵回來,一定要先換洗衣物、洗洗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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