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麽呢,這麽開心?”


    人未到,聲先到。


    開門回來的男生是林樾的上鋪,和虞歡是同一家公司出來的練習生,叫董飛然。


    由於虞歡站在大門的正對麵,他一進門,兩個人的視線就撞上了。


    虞歡慢慢仰頭,眼神滿是驚歎。


    好高啊...


    能進男團選秀的練習生,在節目初步篩選環節,大都有個人獨特之處。


    董飛然方臉厚唇,濃眉寬額,樣貌並不出眾,唯獨身高,是整個訓練營裏最高的。


    他淨身高足足有一米九八。


    虞歡要不斷仰頭,才能看清他的正臉。


    極為短暫的對視過後,董飛然的注意力還停在哈哈大笑的林樾身上,好奇走上前,好兄弟似的搭上他的肩膀,“什麽事讓你樂成這樣,說出來讓我也開心開心。”


    林樾含笑看了虞歡一眼,虞歡不理會他,從櫃子裏拿出備好的衣服,準備洗澡。


    大概是剛訓練回來,她渾身都沾了汗,裹在皮膚上粘粘的,實在不舒服。


    站在浴室前的董飛然沒看她,身體一歪,給她讓出路來後,繼續和林樾聊天。


    林樾看虞歡默默關上浴室門,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借由洗澡來躲避他的調侃,於是非常體貼地維護了弟弟的形象。


    任憑董飛然怎麽磨,他也什麽都沒說。


    “沒什麽事,我就是想到一個笑話而已。”


    見董飛然不太信,林樾又轉移話題,問起另一個還沒回來的室友。


    “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白樰呢?”


    以往,他們宿舍四個人,一般都是兩兩結對,一起回來的。


    聽他提起白樰,董飛然神情微變,多少有點不自然,“他說他還要練,我就先回來了。”


    林樾點了點頭,沒多想,轉身回床上,拿起歌詞譜,小聲練歌了。


    ......


    浴室內。


    虞歡和002正在聊任務的事情。


    她從進入這個世界開始,用的一直是原聲,林樾沒有察覺,是他的潛意識裏認定她是男生,加上在係統的幹擾下,短時間內模糊了她的性別。


    換句話說,他暫時沒有反應過來。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虞歡隻要還住在這個宿舍,待在這個男團選秀訓練營裏,和異性接觸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係統能幹擾一個人的認知,不能幹擾所有人,一旦暴露,她這個任務可就到頭了。


    保險起見,她打開係統商城,用30積分兌換了一個偽聲器,在契合她本來音色的基礎上,轉化為男聲,自然又真實。


    洗完澡後,她纏好白色束胸,穿上了連套的黑色的睡衣,出於偽聲的好奇,她回想著主題曲的歌詞,哼唱了兩聲。


    站在浴室外,有人抬手輕敲了兩下門。


    “......虞歡,你洗完了嗎?”


    “洗完了。”隔著磨砂玻璃,看到一個人影的虞歡止住歌聲,忙回他,“我這就出來。”


    她沒有磨蹭,轉身拉開門,錯開男生的身體,走了出去。


    門外的白樰見她出來,罕見地愣了下。


    少年細軟的黑發濕漉漉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白色毛巾,沾了水汽的桃花眼低垂著,是陌生又熟悉的模樣。


    “李...魚....”


    毫不相幹的名字在宿舍內響起。


    虞歡擦頭發的動作一頓,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他,這一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


    眼前抱著衣服的男生白發黑眸,眉毛是白色的,眼睫毛也是白色的,唇紅齒白的五官拚湊在一起,好似童話世界的小王子。


    關鍵不在他的臉,而是他這副天生白化病的容貌特征,讓虞歡想忽視都難。


    這與上個世界的白樰簡直一模一樣。


    除了臉。


    虞歡扒拉了一下記憶,發現眼前這個人正是她的上鋪,特巧的是,他也叫白樰。


    兩個人隔著一小段距離,四目相對之下,很快摸清彼此的身份。


    這個虞歡是上個世界的李魚。


    這個白樰是上個世界的白樰。


    “嘭”地一聲,董飛然從上鋪跳了下來。


    虞歡和白樰由此回過神,一個轉頭進浴室洗澡,一個繼續用毛巾擦頭發,各幹各的。


    “林樾,你主題曲練得怎麽樣了?”


    董飛然嘴裏嚼著泡泡糖,坐在林樾床上,翹起二郎腿,吹泡泡。


    他還遞了一個綠箭給林樾。


    林樾順手接過來,放下歌詞譜說 : “就那樣,我才背了幾段,還是不太熟。”


    “你呢?”他看向董飛然。


    董飛然吹破一個泡泡,滿不在意地說 : “我打算先練好舞,歌詞我還沒看多少。”


    “唉,你舞蹈能力比我強多了,我今天被舞蹈指導老師罵好幾遍了都。”


    “沒關係,隻是一次選秀而已,我們在f班,就算練得再好,再努力也沒用,反正沒多少鏡頭,練了也白搭。”


    “話不能這麽說,這才剛錄製不久,現在就灰心喪氣也太早了!”


    “......你這麽說,也對。”


    兩人聊起主題曲的話題,有來有往。


    虞歡擦著頭發,沒說話,聽著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順便捋了捋現在的劇情發展走向。


    目前,第一期初舞台錄製和評級告一段落,接下來是對主題曲的練習和測試,節目給出的練習時間很短,隻有為數不多的四天。


    現在,已經過了一天了。


    她要觸發任務,就不能躺平當鹹魚,直接被淘汰出局,必須堅持到任務結束以後才行。


    ——


    次日清晨,六點整的時間,天空還是灰蒙蒙的藍色。


    虞歡是聽著鬧鈴聲睜開眼的,不到兩秒的時間,鬧鈴被人關掉,林樾起床了。


    “虞歡,該起床了。”


    “嗯,我這就起。”


    兩人沒有耽擱,快速洗臉刷牙,換上f班的訓練服,穿上運動鞋後,虞歡跺了跺腳,抬眸見上鋪的床空了,稍稍有點詫異。


    白樰他已經走了?


    好早。


    “走了,虞歡。”林樾在門口喊她。


    虞歡應了一聲,沒再關注白樰。


    從宿舍區離開,兩個人去了食堂,一路上接連遇見十幾個練習生,abcd四個班的人都有,隻有f班的人偏少。


    “早上好,林樾。”和林樾相熟的朋友和他打招呼,是b班和c班的訓練生,他們還順帶笑著衝虞歡點了下頭。


    她也禮貌笑笑。


    原以為她和林樾起得就夠早了,沒想到大家都很拚啊。


    ......


    食堂的早餐都是小碟裝,虞歡和林樾來到自選窗口,各自挑選餐點。


    她拿了一杯豆漿,一個雞蛋和小半塊玉米放到餐盤上,猶豫了一會兒,經不住饞,又伸手去拿冒著熱氣的鹵雞腿。


    這時,身側也伸出一隻手,挨著她的手背,撞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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