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歡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的。


    “三皇子,你現在要去哪裏?”


    見某人要走,虞歡趕忙拉住他的手。


    越宸背對著她,壓下唇角淺淺的弧度,語氣冷淡道,“回寢殿。”


    “怎麽?郡主也要跟上來嗎?”


    “……可以嗎?”她聲音又輕又軟。


    越宸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俊臉發燙,紅得厲害,故作冷淡甩出兩個字。


    “隨你。”


    嗬,說什麽二哥比他好,更想和二哥好,他就知道這話有水分。


    還要,還要跟著他去他的寢殿……


    騙子。


    她分明還饞他的臉。


    越宸臉紅脖子粗,瞥見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不禁勾起唇角,他已經答應她去了,居然還握著他的手不放……


    他別扭地想,她指不定還饞他身子!


    虞歡背後發寒,她不清楚某人粉紅的少男心事,可越宸越來越紅的臉,看得她是心驚肉跳。


    虞歡嚴肅猜測,難不成她手上沾了什麽細菌,越宸的臉過敏了?


    她不是沒想過他是害羞所以臉紅了,可這種猜測未免離譜。


    他和她隻是友好手牽手,這就臉紅脖子粗了?


    越宸還去過花雨樓點姑娘呢,他身子幹不幹淨都另說,哪可能這麽純情!


    虞歡撇了撇嘴,滿心堅定,她一定要親自看越宸敷臉才行,一人打人一人當。


    ——


    宸陽殿。


    為了不驚動太多人,越宸帶著虞歡抄小路回了自己的宮殿。


    殿門輕輕合上那一刻,虞歡鬆了口氣,越宸站在一旁盯著她,保持沉默。


    殿內布置簡潔,相對冷清,可燃了香銀炭,空氣暖和還飄著淡淡的幽香。


    虞歡是第一次來三皇子殿下的宮殿,出於好奇多看了幾眼。


    圓形的格柵窗戶前,有一張深紅色的長桌,斜放了一個造型別致的銅鏡,小小的。


    虞歡拉開椅子,舒坦坐了下來,一點不見外。


    越宸看著她,眉眼含笑。


    在路上時,虞歡希望越宸能敷臉緩解緩解,可他非不肯自己敷,也不願讓下人來。


    虞歡試探性提議,她願意幫越宸敷臉,以此作為道歉的補償。


    越宸沉默了幾秒,最終同意了。


    他獨自一人出了殿門,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個小布包,觸之溫熱。


    *


    桌前,虞歡和越宸麵對麵而坐。


    她拿著小布包問,“這裏麵是什麽?”


    他說,“是一個熱雞蛋,可以用來熱敷的。”


    虞歡看了看男子微紅的臉,又瞥了眼小布包,覺得她不用親自動手也行。


    隻要她看著他敷完,不就成了。


    “本郡主有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突然反悔,虞歡略感心虛,聲音小了很多。


    越宸像是沒發覺她的退縮,薄唇微張,“郡主有話直說。”


    “敷臉這種事,其實有點親密了。”虞歡一本正經叭叭,“不太適合我們。”


    越宸輕笑,克製住內心的煩躁,眼神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在他眼神的“鼓勵”下,虞歡大膽發言,“本郡主覺得,殿下可以自己敷,如此也能知分寸些。”


    “本郡主沒經驗,可能會把殿下.弄.痛……”


    虞歡琢磨了下,把後兩個字輕聲說了出來。


    她說的小聲,越宸卻聽得耳根泛紅。


    心裏的煩躁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羞惱和無措。


    她,她真是和別人學壞了,這等羞人的詞都說的出口,什麽叫弄,她想怎麽.弄.他……


    她沒經驗,難道他有嗎!


    他也是第一次還不好。


    不對,即便他是第一次,他也肯定比她強。她這麽嬌氣,最後哭著求饒喊痛的人,是她才對……


    “殿下,殿下?”


    虞歡疑惑敲了敲桌子,這人是怎麽回事?


    別人認真說話,他走神也就算了,臉紅紅地是在想什麽呢?


    越宸回過神來,渾身緊繃,羞憤地收起了所有思緒,真是的,他瘋了不成。


    越宸抬眸對上少女狐疑猜忌的神情,深吸一口氣,即刻回到正經話題 : “郡主沒經驗,本殿下也沒有。”


    “我看,幹脆還是不要敷了,反正也沒多痛,那點紅.印大概已經消了。”


    他冷聲道,“郡主請回吧。”


    這話,多少帶點賭氣的意味。


    虞歡看著少年通紅的俊臉,覺得對方的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這哪裏叫消了。


    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


    “那,還是我幫你敷吧,可以嗎?”


    虞歡歎氣,妥協了。


    越宸心裏得意,冷臉拿喬起來,“算了,本殿下不想勉強別人。”


    虞歡 : “……不勉強,不勉強。”


    越宸又是刻意沉默幾秒,“那就麻煩郡主了。”


    虞歡能說什麽,隻能無奈道,“小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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