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街下月牙河,月牙河上魚樂橋,魚樂橋旁花雨樓,花雨樓內嬌娘笑……


    街上的小孩們手拉著手走在街上,嘴裏重複念叨這句,也不知從哪聽來的俏皮話。


    看夜色好,虞歡抱著她的小橘貓,帶上丫鬟小星出門了。


    上街時,虞歡耳邊不時傳來小孩稚嫩的俏皮話,聽著卻不似什麽童謠。


    “月牙湖是哪裏?”她問。


    小星知道典故,忙和她解釋起來。


    月牙河因形狀酷似月亮,被稱為月牙河,燈會時百姓最愛在月牙河內放花燈,借此來祈福或許下美好心願,深受百姓喜愛。


    虞歡起了去看看的念頭。


    月牙河距離不遠,他們沒走多久便到了,河邊聚集著三三兩兩的人,有私會的小情侶,有散步的老人家,還有為數不多,一兩個放花燈的小孩子。


    “我要許願,希望隔壁鄰居家的小花能嫁給我當媳婦!顯靈顯靈,靈靈靈——”


    虞歡聽著好笑,側眸看了過去。


    “你這孩子,燈會時叫你放花燈你不放,燈會過了你還放什麽。”一樸素的婦女揪著小男孩的耳朵,笑罵道,“還娶媳婦呢,你才多大就想這事了,羞羞臉。”


    “好疼好疼,娘,你趕緊鬆手。”


    “還有,許願說出來就不靈了。”婦女鬆了手,蹲下無奈說了句。


    “才不會呢!”小男孩自說自理,小臉認真道,“神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怎麽可能知道我想什麽!”


    “隻有說出來,他才能聽得見。”


    虞歡一愣,琢磨著好像有點道理。


    “你在說什麽歪理呢,你又不是神靈肚子裏的蛔蟲,你怎麽知道他聽不見?”


    婦女邊糾正小男孩的想法,邊拉著他往街上走。


    這是一對有趣的母子。


    虞歡笑了,突發奇想學小男孩放個花燈。


    “郡主想要什麽形狀的?”派去買花燈的小星對郡主想一出是一出的想法習以為常。


    “小貓形狀的。”虞歡擼著小橘貓,脫口而出。


    “好。”


    *


    “喵嗚喵嗚喵嗚~”


    “喵——”


    虞歡懷裏乖巧的小橘貓忽然跳了出來。


    “乖寶!”


    虞歡亦步亦趨跟在小貓後麵,小聲又急切地喊它。


    夜幕低垂,星星點點的亮光投射在魚樂橋上。


    “喵嗚——”


    是貓叫的聲音,男子精致的狐狸眼慢慢瞪大,一抹橘色的身影直直跑了過來。


    他眉眼含笑,微蹲了下來,接住了跳過來的橘色身影。


    “喵嗚喵嗚~”窩在男子懷裏的小橘貓仰起毛茸茸的腦袋,歡快地蹭著男子的衣服。


    “團子,你怎麽在這?”男子垂首,輕柔地摸了摸可愛乖巧的貓兒。


    “乖寶,乖寶……”


    這個聲音是?


    男子微愣,忽的抬頭,烏黑的瞳孔,隻映出紅衣少女的身影,她漂亮明媚的麵容被微光鐫刻得格外柔和。


    見了小橘貓,她桃花眸亮了亮,澄澈剔透,多了一點攝人心魄的溫柔。


    “佳寧......郡主?”


    “你是?”熟悉的狐狸眼落入眼底,虞歡呢喃出聲,“柳言卿。”


    “嗯,是我。”


    *


    虞歡驚訝道 : “你的意思是,這隻小貓是你的?”


    “嗯,是我的,隻是這段時間忙,便把團子交給小絮養了。”柳言卿沒忍住問,“不知團子怎麽會在郡主這裏呢?”


    “是柳絮說送給本郡主養的,我事先不知道乖寶是你的……”


    虞歡酸酸地瞥了眼,小橘貓眯著眼睛乖巧地窩在男子懷裏,油光水滑的皮毛讓他一下又一下的摸著。


    柳言卿眨了眨眼,嗓音溫柔,“乖寶?”


    虞歡道 : “嗯,我給小貓取的名字。”


    看他不摸了,虞歡手癢上手摸了兩下,“乖寶很乖很可愛,這些天我都是親自養它的。”


    她微垂著眸,唇角彎著柔和的弧度,細軟的聲音十分動聽,“所以,你能不能把乖寶留給我?”


    柳言卿聽得耳根泛紅,四目相對之下,少女臉頰微鼓,瀲灩的眸子眼巴巴盯著他,宛若摻著懇求。


    “我……”他喉結微動,不敢再看她的眼,輕聲道,“好。”


    本就溫柔的男子本就不擅長拒絕,更何況是心儀的少女發出的懇求,他又如何狠得下心。


    “但是郡主一定要好好照顧乖寶。”不知不覺柳言卿也學起了她對貓咪的愛稱,抬眸看她一眼,他抑製住羞怯的心,好似不經意問,“如果,如果我想它了,我可以過來看看它嗎?”


    “可以,當然可以。”得到小貓咪的所有權,虞歡很是大方,朝他笑道,“你想什麽時候過來看乖寶都可以,隨時歡迎。”


    她笑彎了眼的模樣實在難得,柳言卿麵紅耳赤,心口有點熱,輕輕“嗯”了一聲。


    他知道三皇子和她婚約天成,但柳言卿所求不多,隻願她平安喜樂最好。


    他最喜歡的便是她肆意張揚的姿態,像是豔麗的向陽花,翩翩然落到他心底。


    “郡主,你要的花燈。”


    魚樂橋上一男一女容貌氣質出眾,小星瞧見後感到詫異,柳家大公子什麽時候過來的?


    她心裏存疑,麵上卻恭恭敬敬將郡主要的花燈遞到她跟前。


    出於不打擾的心理,小星識趣退遠了些,守在橋下。


    柳言卿說 : “郡主是要放花燈嗎?”


    看虞歡點頭,他又問,“可燈會前些天不是過去了嗎?”


    虞歡笑著反問他,“有人規定,燈會過了就不能放花燈了嗎?”


    柳言卿一愣,“這倒沒有……”


    隻是按常理來說,大家放花燈祈福許願通常是在燈會。


    “郡主可是要為誰祈福或許願?”


    “本郡主打算給乖寶祈福。”


    “其實……燈會時祈福是最有效的,郡主。”


    “你換個角度想,燈會時祈福那麽多,神明哪裏顧得過來呢?祂肯定也需要休息。”


    虞歡拿著花燈走到岸邊,蹲下,“緩兩幾天,本郡主再放花燈祈福,指不定神明看中我的貼心和真誠了呢。”


    她說的一板一眼,柳言卿忍俊不禁,“神明也會累嗎?”


    “即使不會累,也會乏的。”


    花燈點亮,貓咪形的模樣可愛俏皮,在水流下慢慢流動,柳言卿懷裏的小橘貓看了,喵喵叫著想去抓,讓他攔下了。


    柳言卿凝視著一旁閉眼認真祈福的佳寧郡主,笑著托起貓咪一隻爪子蹭了蹭她的手,“郡主有心了,我替乖寶和郡主說聲謝謝。”


    “喵嗚~”


    虞歡扭頭,順勢親了親小貓,柳言卿垂眸看她,眸光忽明忽暗,竟下意識想親一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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