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蘊和赤霖並沒有留很久,隻是過了一晚,兩個人便又回到了天庭。


    當然,事先他們也簡單的和虞歡說了一聲。


    見他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虞歡對批發賣布的事情沒了指望,想著還是按之前的想法賣菜來的實在。


    她是中午出的門,提著兩筐要賣的蔬菜,結果剛一打開門,就看到了昨天相聊甚歡的男人李端。


    他兩隻手都提了不少東西,除了雞鴨魚肉,還有果蔬甜品。


    “李端,你這是?”


    虞歡驚訝地看著李端,被他這大包小包跟走親戚一般的舉動嚇到了。


    “我,我過來看看你。”男人抿著唇笑了笑,接著問道 : “我可以進去嗎?”


    “哦……可以可以。”


    ……


    待放好這一堆東西,李端也坐到了椅子上,虞歡給他倒了杯水。


    他坐下後,並沒有四處張望,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憨憨的笑著,給人一種十分乖巧禮貌的感覺。


    “你哥哥他們不在嗎?”


    他坐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略顯拘謹,這還是他第一次來訪女孩子的家。


    “嗯,他們出去了。”


    “你過來……其實不用帶那麽多東西的。”


    看了眼桌子上雜七雜八,一看就花費了不少錢的禮品,虞歡都替他心疼錢了。


    “都是家裏帶的……”他頓了片刻,又笑著認真解釋說 : “其實不值幾個錢的。”


    看了眼還熱乎的甜品糕點,虞歡有些無奈,壓根不信他所說的。


    “拿回去還要費力氣,你就留著吧!”


    這是家裏人教李端的,他也逐字逐句的說了出來,擰著眉,好似那堆東西真的很重的樣子,完全沒了一開始帶過來毫不費力的姿態。


    “那等會兒我摘點蔬菜,你帶回家去吧,都是院裏種好的,很新鮮。”


    沒法推辭,虞歡選擇禮尚往來。


    “可以嗎?”他的表情露出一絲欣喜。


    “可以。”她笑著說。


    來到後院的菜園,昨天語言能力還稍顯笨拙的男人,像瞬間開了竅一般,誇人的話跟不要錢似的持續往外輸出。


    “這些都是你種的嗎?”


    “對,都是我種的。”


    “好厲害啊,感覺要花費好多心思的。”


    “還好,對了,你有沒有喜歡吃的菜啊?”


    “我喜歡小白菜和茄子,你呢?”


    “娃娃菜和茄子吧。”


    邊回答他,虞歡低頭給他多摘了幾顆小白菜和幾個茄子。


    “虞歡姑娘,你們家的院子真幹淨,看起來很舒服。”


    “嗯,謝謝。”


    “虞歡姑娘,你剛剛提著菜筐子是要去鎮上賣嗎?”


    “嗯,是的。”


    “你真勤奮。”


    “……還好。”


    “虞歡姑娘,你今天真好看。”


    男人這句話說得小聲了點,白皙的臉上添了一絲紅暈,明顯是不好意思了。


    虞歡扭頭看他,這次李端倒是沒有躲避了,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她,清秀的麵容卻一點一點逐漸紅透了。


    他還倔強地不肯率先移開眼神,跟要和她比輸贏似的,紅著臉,怪可愛的。


    不明白怎麽過來一夜,他就變得這般膽大了。


    “……謝謝,你也好看。”她說。


    “沒,沒有你好看,你……最好看。”


    這回講話倒是結巴卡殼了會兒,男人眼睛低垂,一雙手也不知道往那裏放,一點膽大的勁兒都沒了。


    虞歡嘴角小幅度地上揚,隻好悠悠地附和他,自誇了起來。


    “嗯,我最好看。”


    “那些菜,我正好回鎮上,我幫你賣了吧,明,明天我再把錢給你,你看可以嗎?”


    李端接過她遞過來的菜籃子,抿著唇,心亂跳一通,看著她的眼神亮晶晶的,輕聲試探性提出了要幫她忙。


    隻因,他明天還想過來,和她見麵。


    “我想幫你賣,一點不麻煩的,你別嫌棄我多事……”


    “沒有!”虞歡哪裏會說那種傷人的話,急忙說道 : “你是好心,我怎麽會嫌棄你多事呢。”


    “那,那你就滿足我好心的想法吧。”


    李端靦腆地揚唇笑了笑,順著杆子就往上爬,很會鑽空子。


    “太麻煩了,我自己來就行了,還是謝謝你了。”


    虞歡還是選擇拒絕了,非親非故的,本就收了他不少東西,再叫人家幫忙,他們之間算什麽關係?


    “我喜歡麻煩。”李端一本正經地說。


    虞歡 : “……”


    那你這人還挺奇怪的嘞。


    做生意的人,心眼子最多,即使麵對喜歡的人,性子難免靦腆羞澀了點,骨子裏的彎彎繞繞和小伎倆是一點沒少。


    見她還是拒絕,李端選擇後退一小步。


    他說 : “那我幫你一起賣吧,我有經驗,知道市場大概的價格,這樣我們的效率會更高的。”


    虞歡一聽,覺得這倒是可行,笑著應了下來。


    “那就謝謝你了。”


    “都是小忙,沒什麽的,不用謝。”


    他不希望她和他過分客氣。


    麻煩才好。


    他喜歡麻煩。


    ——


    這下午的天,陽光很曬,但有李端的幫忙,虞歡賣菜賣得很快,不算難熬。


    到了叫賣吆喝這一塊,他很豁的出去嗓子,笑容滿麵的,價格又實惠得恰到好處,來往的客人自然都願意買。


    虞歡把賣的錢收了起來,想著,要是隻有她,估計賣菜賣得不會這麽順利。


    “我請你吃餛飩吧,謝謝你的幫忙。”她說。


    李端沒有掃興的拒絕,而是認真地給她出建議。


    “我知道有一家好吃的,餛飩給的多,餡多皮薄,價格也實在。”


    “好啊,那就按你說的,去那家吃。”


    九記餛飩——


    “喲,又來了,李哥。”


    一進門,那店小二就熱情地走上前,招呼李端時顯得很是熟絡。


    “老樣子嗎?”店小二看了虞歡一眼,滿眼驚豔,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兩碗?”


    “嗯,兩碗。”


    見店小二盯著虞歡看了許久,李端嘴角的笑意淡了下來,慢慢走到虞歡身前,開口道 : “老樣子。”


    店小二可能也意識到失禮了,訕笑道 : “好的,好的,裏邊請。”


    “嗯。”


    “我們走吧。”


    轉頭看向虞歡時,男人又變成了憨憨的模樣,笑得溫和沒心眼。


    “好。”


    她眨了眨眼,跟在他身後。


    虞歡沒見到男人的變臉,店小二卻看了一清二楚,撇了撇嘴,心想,以前倒是想岔了,這做心意的,心眼哪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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