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晃晃悠悠的走在山路上,蕭雲櫻聽著外麵起了風,掀開簾子朝外看了一眼。


    “下雪了。”


    駱芯靠在她旁邊,玩著陳元軒送給她的木頭娃娃:“娘,你把簾子放下吧,當心吹了冷風頭疼。”


    蕭雲櫻坐了回去,驚喜的道:“呦,小丫頭,還會一本正經的關心人了。”


    駱芯放下木頭娃娃,朝著駱晨嘟嘟嘴:“大哥說的,娘身體弱,不能再生病了,讓我好好看著娘。”


    蕭雲櫻順勢看向駱晨,這孩子坐在一旁正在發呆。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駱晨又在想他那個不靠譜的便宜爹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想想他們的經曆,著實夠淒慘的。


    短時間內被生母拋棄,生父病逝,自己從大戶人家的小公子變成飯都吃不飽的平民,後來認的爹還帶著他們祖母一去不回,身邊連一個可以依靠的血脈至親都沒有了。


    經曆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沒有長歪,已經很不錯了。


    至少三觀還算正常,隻是性格上稍有缺陷。


    駱晨敏感多疑,性子執拗,略微衝動,駱陽則有些孤冷,平日除了見她娘家人會少說幾句話,見到外人幾乎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還有駱黎……


    蕭雲櫻將目光移向和駱芯一起玩木頭娃娃玩的正歡的駱黎,腦袋頓了一下。


    ……這孩子能吃能睡,沒心沒肺的,倒是不用擔心他心有鬱結。


    畢竟他那時還小,什麽都不知道。


    以蕭雲櫻的想法,倆孩子問題不大。


    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千人千麵,各有不同。


    隻要他們沒長成危害社會的殘渣敗類,性格上有一點點的“小缺陷”不礙事。


    他倆的性格放在現代說不定會被人說成是個性呢。


    她就怕這倆孩子不似表麵看起來那麽輕鬆,在心裏憋出什麽病來。


    “娘,娘?!”


    “哎。”蕭雲櫻先應了聲才回過神,看著駱陽問道:“怎麽了?”


    駱陽問道:“娘是有什麽事要與我說嗎,為何一直看著我。”


    蕭雲櫻才反應過來,剛才一直看著自己正對麵的駱晨發了呆,生硬的解釋道:“沒什麽,就……隨便想點事情,愣了神。”


    “放心吧娘,我和大哥沒事的。”


    一直發呆的駱晨抬起頭,看向蕭雲櫻。


    蕭雲櫻不知為何覺得有些不自在:“嗐,我沒想……昨晚的事,我是在想晌午做什麽飯。”


    當著駱黎和駱芯的麵,她沒把話說那麽明白,兩兄弟是聽得懂的。


    駱陽麵色不變,眼底卻劃過一絲笑意:“娘,你可知你在發呆的時候,表情和眼中的神情會隨之變化,剛才你擰著眉,眼中的擔憂和憐憫都快要溢出來了。”


    若換成別人,用這種眼神看著他,他定會無比厭惡。


    他有自己的自尊,他不覺得自己可憐,也不需要誰的可憐。


    可這人是她,是自己接受了的後娘,駱陽沒有覺得難堪厭惡,反而有一種被人關心的溫暖包裹著自己。


    蕭雲櫻摸了摸自己的臉:“啊?是這樣嗎?”


    她知道自己有發呆的習慣,但她一直以為自己發呆的時候是麵無表情,兩眼無神的放空自己呢。


    駱黎在旁邊不明所以的問道:“娘你在擔心什麽呀,是銀子還不夠嗎?”


    “我……我在擔心核桃和鬆子,不知道它們倆在你楊奶奶家裏過得好不好。”


    駱黎是個好糊弄的,幾乎是蕭雲櫻說什麽他都信。


    與駱芯不同,小丫頭是出於對她的信任,駱黎則是屬於純粹的……單純。


    聽到蕭雲櫻這麽說,小娃子立刻開口道:“娘別擔心,一會兒我就去把核桃和鬆子領回家。”


    蕭雲櫻點點頭,沒有說話。


    她心裏升起了另一種擔憂,這孩子怎麽和他大哥二哥一點不像。


    看兩個大的智商不低,說明駱家基因沒有問題,怎麽到了駱黎這,感覺連駱芯都不如。


    與芯兒相比,他更像是被撿來的。


    駱晨輕聲開了口:“娘,放心吧,我沒事的。”


    蕭雲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頓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隻回了聲好。


    到了家,蕭雲櫻送走車夫,讓駱晨和駱陽抱著花蜜帶著駱芯先回家,她帶著駱黎去了楊家。


    她要訂做一些木盒子,用來放草莓和甜瓜。


    商品質量好是沒錯,包裝也得跟得上,才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木盒子的材料不用多好多厚,但一定要精致。


    順便說了自己要蓋屋子買下人的事,問問楊家人有沒有時間做家具。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蕭雲櫻帶著駱黎和兩隻小狗子回了家。


    駱晨生了爐子,駱陽坐在長桌前叫住了她:“娘,你看這個。”


    蕭雲櫻走過去,一眼看到了桌麵上的茶杯下壓了一張紙和幾張銀票。


    她驚訝的看著銀票,拿起來數了數,一百兩麵額的銀票共有五張。


    紙條上寫著謝禮兩個字。


    蕭雲櫻的第一反應是那個中了毒的黑衣男子送來的。


    駱陽問道:“是那天夜裏那個人嗎。”


    “應該是吧。”


    除了他沒別人了。


    可他不應該趕往帝都解毒去了嗎,而且他不是沒銀子了嗎?


    不過看他的樣子,不像是缺銀子的人,很像是那種有錢有勢的人家。


    可能是用什麽方法獲得了銀票,讓手下送來的吧。


    她家的院牆,對普通人來說有些高了,但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很容易就能翻進來。


    蕭雲櫻環顧周圍,除了憑空多出來的這幾張銀票,她沒發現哪裏不對,送銀票的人應該已經離開了。


    駱晨蓋上爐子,過來道:“娘不是缺銀子用嗎,你救了他一次,這是應得的,不用覺得拿著不安。”


    駱陽與他說過這件事了,所以他並不驚訝。


    蕭雲櫻疊著銀票:“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我不知他的底細,這銀子拿著到底有些不安穩。”


    那晚她是因為確定趕不走他,又不能硬碰硬才被迫收留他一晚。


    那人的言行舉止比較隨和,沒有他外表看似那麽冷厲,降低了她的緊張感,讓她覺得對方是個還不錯的人。


    又覺得他身受重傷,雙眼還中了毒,怪可憐的,才對他好了些。


    但她也知道,人都是善於偽裝、隱藏情緒的動物,所以沒有完全放鬆警惕,傻乎乎的瞧著對方的態度好些就覺得他是個好人。


    誰知道他是不是委曲求全,暫時放低姿態,畢竟那會兒他正在躲避殺手,不能太過高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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