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櫻靠在門上撓了撓頭,她不確定駱黎知不知道她不是原來的蕭雲櫻了,有的話不能明說。


    駱黎和駱晨不一樣,他年紀小,考慮事情沒有駱晨周全,很可能會叫嚷出來。


    之前對駱晨說自己不在乎他說出去,主要是為了打消他想用這事威脅自己的想法。


    實際對她來說,能保守住的秘密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的好。


    思來想去,蕭雲櫻道:“我已經在和離書上簽了字,總之以後,我與你們駱家沒關係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依舊會養著你們,直到你爹回來。”


    駱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抱著蕭雲櫻把臉埋進她大腿上:“和離書是什麽,為什麽後娘簽了和離書就和我們沒關係了,不簽好不好,後娘別不要我們。”


    蕭雲櫻覺得大腿一陣溫熱,她穿了兩層褲子都被眼淚濕透了,這個駱黎是水做的嗎,比駱芯還愛哭。


    推了他兩下沒推開:“該說的話我都跟駱晨說了,你有什麽問題問你大哥吧。”


    “我不要問大哥,大哥這幾天一直黑著臉,我都不敢和他說話,後娘,是阿黎錯了,阿黎不該瞞著你掉河裏的消息不告訴別人,你別不要我們。”


    蕭雲櫻承認,她一開始是很生氣,憤怒,失望,但她在屋子裏養病的這幾日,這些情緒被時間衝刷的很淡了,現在看到駱黎哭成這樣,她又有些不忍。


    心軟是病,得治啊。


    蕭雲櫻由著他抱著自己的腿哭,道:“你不是很討厭我嗎,怎麽現在又不讓我離開了。”


    駱黎抬起頭:“我……”


    “不準撒謊,實話實說。”


    駱黎用衣袖擦了下眼淚:“以前後娘總打我們,還總說要賣了我和妹妹,我才討厭後娘的,這段時間後娘待我們很好,我不討厭後娘了。”


    “那你為什麽要瞞著我落水的消息,不是故意為了讓我淹死嗎?”


    駱黎做了幾天的心理建設,決定實話實說,抽抽搭搭的道:


    “不是的,我當時是太害怕了,我怕我出來那個女人會把我也推下去,等她走了我才敢出來,可是後娘已經被河水衝走了,我就更不敢說出去了,我怕大哥二哥罵我,怕妹妹討厭我,更怕後娘的娘打死我。”


    “怕他們罵你什麽?”


    “因為我害怕,沒有及時出來叫人才害的後娘被河水衝走了,是我害死後娘的。”


    駱黎聲音裏充滿了內疚,讓蕭雲櫻想起自己上輩子年幼時發生的一件事。


    六七歲的時候調皮,跑到她老爸書房裏玩,不小心打碎了她老爸特別喜歡的一個古董花瓶。


    她不敢跟老爸說,就把家裏養的無毛貓放進去關了門。


    老爸自然覺得是貓跑了進去上躥下跳的打碎了花瓶,念叨了兩日就沒後續了,可這件事在她心裏紮下了根,她老爸都忘了她還記得。


    直到她十五歲後,可以支配自己的壓歲錢,就把壓歲錢和攢了幾年的零用錢讓老媽買了一個樣子差不多的花瓶賠給了老爸,認了錯。


    她到現在都記著老爸抱著花瓶的愛不釋手的樣子,嘴裏笑嗬嗬的說道:


    “我就說嘛,我進出書房門都是關著的,貓是怎麽進去的,咱家貓又懶又胖,也跳不了那麽高啊,你這丫頭,一件小事,還記這麽多年,心裏不難受啊。”


    一句責備,或者教育的話沒有。


    那時她小,不懂老爸為什麽不借此機會教育她,長大後才有些明白了。


    有的人不是故意犯錯,或者做了錯事後故意逃避責任,隻是他們缺少認錯的勇氣。


    內疚、自責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散,隻會日複一日的折磨他們。


    蕭雲櫻將思緒從回憶中撤離,換位思考,駱黎不過是一個五歲大點的孩子,看到殺人現場怎麽可能不怕。


    多少成年人都不能保證能鎮定自若的想辦法救人。


    河水湍急,駱黎猶豫的功夫她就被衝走了,他以為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害得她被淹死了,所以更不敢說出去也情有可原。


    這麽想來,駱晨和駱陽是為了維護弟弟,才隱瞞她落水的事嗎?


    可他們沒有想過,說不定自己正在堅持著等人來救,說到底,在他們心裏,我的命無足輕重而已。


    蕭雲櫻用了力氣推開駱黎:“別哭了。”


    駱黎仰著頭,眼淚從臉頰兩側不停地滑落,他不停的眨著眼睛想控製住不哭,可他停不下來。


    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鼓出了一個鼻涕泡泡。


    “咦~”


    蕭雲櫻嫌棄的皺了眉,揪起了自己被哭濕的褲子看了看,還好沒有透明的液體粘在褲子上,應該隻有眼淚。


    背對著他從超市裏拽了一大塊衛生紙,給他擦了臉和鼻涕,背著手扔進超市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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