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齊軒說的這番話,明皓天雖能理解,但不能由著他的性子。


    他們確實可以活得開心自在一點,針對現在這種可以規避危險、沒有太大生命威脅的祟災事件,他們若是自私一點,完全可以貪圖享樂,在鎮上玩七天,做一切他們以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


    這種思想很危險,卻很輕鬆。


    他們來到這個高樓世界已經很倒黴了,誰都不敢說自己能在這個世界存活多久。


    與其將自己繃緊,為了活下去不斷壓榨自己,逼著自己變強,活得如此辛苦,最後還逃脫不了一個死亡的下場。


    為何不索性擺爛,抱著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態,肆意玩樂,好好享受人生最後的時光呢?


    自己都要死了,又何必在乎他人的死活,去想著拯救世界、拯救蒼生的大事呢?


    每個人的性情和誌向都不同,明皓天深知無法改變齊軒的想法。


    跟他聊責任,談家人,都是扯蛋。


    隻是宋文俊將話給聽了進去,神色有所動搖。


    這種思想有毒,若是任由齊軒在組內散播,恐怕還會有其他人受到思想感染,認同這種擺爛的想法。


    堅持很難,放棄卻很容易。


    “齊軒,這種喪氣話我不要聽到第二遍,也不準你跟其他組員說。”


    “隊長霸道了啊!言論自由,是我們的權利吧?”


    盡管齊軒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可明皓天還是嚴厲的道:“看來你確實沒有好好學習,你家裏興許有錢,你見識到的事情或許也遠比我們要多。


    可是你的思想卻是如此淺薄和幼稚,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認真的,但我會負責任的告訴你,任何一個集體都不會允許絕對的言論自由存在。


    所謂的自由的花旗國,你或許可以當眾謾罵總統的胡作為、可以辱罵體係的腐敗,片麵的認為那便是言論自由,但不是!


    那隻是不在乎,是在其國情下,上層建築的人壓根不在乎底層的想法,你能說,是因為你說的無關痛癢,不會改變任何事情。任憑你再如何滿腔怒火,抱怨不公,也什麽都不會改變。


    放到高樓,是一樣的道理。你的言論,會影響到其他隊員、動搖軍心,再讓我聽見,必不饒你!”


    齊軒被明皓天給嚇了一驚。


    原本看明皓天年紀小,老好人性格,以為可以在他麵前隨意說話。


    誰曾想,他凶起來的樣子,威嚴十足。


    明皓天雖然年輕,但能成為令大家信服的隊長,果然還是有點東西的。


    淩晨時分,三人按照計劃開始行動。


    整個水華村,隻有國道上有路燈,村子內一盞路燈都沒有,各家各戶都關燈後,村子裏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鄧益民家裏有一根手電筒,還有一捆蠟燭。


    為了防止出現什麽意外,兩樣都帶上。


    明皓天拿著手電筒在前麵帶路,兩人在身後跟上。


    走在漆黑的巷道中,手電的燈光是唯一的光源,腳步聲、呼吸聲,分外的清晰。


    三人走了大半個村子,沒有特別的發現。


    “明隊,有人!”


    宋文俊向明皓天靠攏,他隱約看到了漆黑中有一道身影。


    順著宋文俊手指的方向,確實有一個人躲在了一間好沒蓋好的磚石房內,露出半個腦袋看向這邊。


    明皓天左手背在身後,祟書同時出現在左手。


    “是那個傻子!明隊,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宋文俊認出了那半顆腦袋是誰。


    明皓天慢慢向傻子靠近,“你好,你怎麽在這裏?”


    傻子並不懼怕他們三個陌生人,說道:“爸爸,晚上咳咳咳咳,很吵,睡不著。這裏蓋新家,大房子,我晚上搬來住。”


    明皓天往裏麵瞧了一眼,地上鋪了紙皮,傻子身上則裹著一張髒得發黃發黑的被子。


    “是我們吵到你了嗎?你怎麽不睡?”


    “數人,一個兩個三個!”傻子一邊扳著指頭一邊說道。


    “對,我們是三個人。那我們不打擾你了,再見。”


    明皓天告別了傻子,繼續巡起村子,來到了鄧氏祠堂的正門。


    “趁著深夜,進去看看也好。”


    明皓天推了推沉重的大木門,進到祠堂內部。


    地上還有幾個濕腳印,腳印一直從中間的一口井到外麵,或許是有人往井裏打水,造成了井口周邊濕漉漉的。


    祠堂中間是敞開的,從某個角度,可以看到月亮的倒影出現在井內。


    打著手電筒往井裏探去,裏麵的水看著黑漆漆的,裏麵偶爾還冒起一些泡泡。


    沒過多理會,明皓天又看向四周,看到了莊嚴的神像,隻是在漆黑的環境下,手電筒打到神像的那張臉上,那模樣還是挺瘮人的。


    沒有太大發現,從祠堂出來後,在村子裏又走了小半圈後,三人重新回到了鄧益民家裏。


    三人輪替著休息,一夜很快便過去了。


    第一天,無事發生。


    六點半便起床的鄧益民,燒了一爐的芋頭當早餐,也送來給明皓天等人吃。


    “農村地方沒什麽好吃的,隨便吃點吧。你們是村長的貴客,昨天沒好打擾你們,聽說你們是修行中人?”


    明皓天回答道:“不錯,昨天沒有跟大爺你說實話。我們修行中人,平常都是低調行事,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們也不想公開自己的身份。”


    鄧益民摩挲著手掌,懷著忐忑的問道:“你們會招魂嗎?修行的人都能看到鬼,可不可以幫我看看,我女兒在下麵是什麽情況?”


    明皓天知道在農村人樸素的觀念裏,所謂的修行人士,精通鬼神之術是肯定的。


    現實裏沒有超能力,所謂的修士,不都是宗教的玩意嗎?若明皓天說自己不相信鬼神,看不到靈體,那他肯定就是冒牌貨。


    “我們本來有個大女兒,懷到八個月的時候,沒保住。後來我們做了場法事,超度了她。不過這些年,我老伴身體越來越差,還經常夢到大女兒,我就想會不會是她來找我老伴了,埋怨她......”


    明皓天多少猜到了是什麽事,“你們查到肚子裏是女孩,所以將她給弄沒了,多年後還是良心不安,覺得是她的冤魂找上你們。”


    “唉......當年我父母不喜歡我老伴,覺得她痩,生不出男孩。她怕被我家裏人嫌棄,問到是女孩後......”


    “相信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早就走了,隻是你老伴解不開這個心結,心有所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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