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庭並不求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她隻想隱姓埋名,雲遊四海,自由自在地看遍世間美景。


    她對自己的評價還是蠻準確的,從某種角度來講,她就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


    可她能成為神使,純粹是機緣巧合。


    後來聽謝淮樓說起許摯的事,宋春庭總覺得是她搶了許摯的位置。


    命運關照她,她很感激,但代價卻是犧牲他人。


    故而再次與丁悅碰麵時,宋春庭尤為重視。


    她的心中帶著一絲忐忑和不安,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丁悅。


    她把那些掏心窩子的話一一講給了丁悅聽,希望丁悅不會反感她的存在。


    丁悅恨不得將那人從自己的記憶裏抹除,又怎會不喜歡這位新來的小姑娘呢?


    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要一開始就是宋春庭,那結局更是皆大歡喜。


    “你呀,別想這麽多,都過去好久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根本記不起來有這號人!”


    丁悅的語氣輕鬆,仿佛真的已經將過去的事情拋諸腦後。


    宋春庭接收的版本可不是如此,而是許摯為愛消散。


    她疑惑道。


    “可他不是姐姐的……”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眼神中滿是疑問。


    “沒有的事,從前情竇初開,懵懂無知,如今時過境遷,總不能再讓我耗費大好年華在一個死人身上吧,活著的總要向前看才行。”


    丁悅的眼神堅定,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


    宋春庭看丁悅一點不放在心上,便知是怎麽一回事。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人我們在乎。


    “隻要丁悅姐姐開心就好。”


    宋春庭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她為丁悅的釋懷感到高興。


    丁悅久久凝視著兩人攜手遠去的背影,那畫麵仿佛一幅美麗的畫卷,深深烙印在她的眼眸中。


    開心的感覺對她來說已很陌生,長久以來,她似乎總是被痛苦所籠罩,隻要不痛苦,就算走運。


    她逼迫自己學會知足常樂,隨遇而安,試圖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中找到一絲寧靜。


    安冥突然上前,悄然打斷了丁悅的沉思。


    她的腳步聲很輕,卻如同重錘一般敲在丁悅的心上。


    “很般配吧,兩個都是那種會為彼此而不遺餘力地掃清一切障礙的人,想不登對都難。”


    安冥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帶著一絲感慨。


    丁悅知道這話裏有話,安冥不止一次拐彎抹角地勸誡過她,可她卻沒什麽實感。


    那些話語如同微風拂過耳畔,左耳進右耳出,大多都被她當作了耳旁風。


    隻這一次,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宋春庭和謝淮樓,他們切切實實地向她展現了什麽叫事在人為。


    他們用行動詮釋了愛情的力量,讓丁悅的內心泛起了層層漣漪。


    丁悅不回話,隻是靜靜地站著,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安冥便繼續提點她。


    “幸福是靠爭取而來的,不然就算它從天而降,也會與之擦肩而過。”


    安冥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她希望丁悅能夠明白這個道理。


    安冥見好就收,給丁悅施壓並不是她的本意,她隻是心疼這個一直沉浸在過去的女子。


    種種跡象表明,丁悅還在執著於過去。


    可丁悅不但沒有表現出任何對許摯的懷念,反而當他自始至終都不存在一般。


    安冥雖不知實情,但她推測事情絕不簡單。


    丁悅獨自一人站在原地,微風輕輕拂過她的發絲,帶來一絲涼意。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


    也許有一天,她也能擁有這般美好的愛。


    她的心中湧起一絲希望,那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向往。


    她望著遠方,仿佛看到了那屬於自己的幸福正在向她招手。


    宋春庭靜靜地站在海邊的一處低矮山崖上,海風呼嘯著撲麵而來,吹亂了她的發絲。


    她微微眯起眼睛,望著那無邊無際的大海,心中思緒萬千。


    有些事,她想跟謝淮樓說清楚。


    “如果重來一次,我依舊會那樣做。”


    宋春庭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謝淮樓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隻是下意識地替她攏緊披風。


    幸虧他堅持帶上了披風,否則在這海風呼嘯的地方,她很容易凍感冒。


    他的動作輕柔而體貼,眼神中滿是關切。


    “我不想循規蹈矩,苟且偷生。”


    宋春庭的目光望向遠方,眼神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在我心裏,哥哥不是無關緊要的人。所以,我會在乎哥哥的死。”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透露出內心的深情。


    謝淮樓回憶起剛才宋春庭和丁悅的對話,他突然明白了宋春庭的意思。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感動,有愧疚,也有對她的心疼。


    他不敢再聽下去,怕自己會情緒失控。


    “和哥哥在一起,我沒有失去自我,應該說,我找到了自我。”


    宋春庭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因為我已經把哥哥當做了自己。”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愛意,仿佛能融化一切。


    宋春庭聲音顫抖,話語間已有些哽咽。


    “我從不相信我做的事能驚天地,泣鬼神,盡管成事在天,但謀事在人。”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無邊無涯的海域,海浪不斷地拍打著礁石,發出陣陣轟鳴聲。


    那廣闊的海域讓她想到一句詩: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她曾被林嘉比作楊貴妃,可她既不是王侯將相,也沒有什麽家仇國恨。


    她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卻擁有著不平凡的愛情。


    況且人都死了,再來談愛與恨又有何用?


    宋春庭想到這裏,心中湧起一股悲涼。


    她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涕泗橫流。


    “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會慷慨赴死,隻求不留遺憾。”


    她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決絕。


    宋春庭能如此大膽,無非是意識到,他們心心相印,真心不會被辜負,隻會被報以更熱烈的真心。


    謝淮樓一直看著她的眼睛,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深情和堅定。


    他並不羞於被她察覺出自己的情緒,他早已潸然淚下。


    “我與你生死相隨。”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許下一個永恒的誓言。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她想拉他一起死,她很自私。


    他的眼裏隻有她,他也很自私。


    可連山間的風,海中的水,地上的塵,每一處,都彰顯著他們愛的痕跡。


    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這用來形容他們還遠遠不夠。


    不止是在天,在地,或是人,是鬼,任鬥轉星移,海枯石爛,不變的,是他們永恒的愛。


    他們的愛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限製,如同璀璨的星辰般永恒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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