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還在外麵閉著眼,就聽見裏麵一頓吵鬧,隨即看見朱內官被押了出來。


    太後當即站了起來,臉色鐵青。


    “沈國舅這是做什麽?”


    “為何無故扣押哀家的朱內官?”


    沈從興抱拳,:“回稟太後大娘娘,朱內官摔碎了玉璽,微臣如今要扣押他去見官家。”


    太後瞪大了眼睛,看著朱內官麵色蒼白,深感不好。


    不,這不可能。


    這都是官家的算計,是想要搶回玉璽。


    “哀家與你一同去見官家,哀家要是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太後已經打定主意,要同官家理論理論。


    就在一同人轉身的時候,沈從興給了留下來的軍士一個眼神,讓他們繼續查驗。


    沒一會兒,幾人就到了太極殿。


    官家仍然坐在上首,韓大相公坐在下位,二人互相對棋。


    太後看見這一幕,覺得驚奇。


    官家死了嫡長子,如今還有閑心和韓大相公對棋。


    有意思的。


    恐怕,皇後和桓王妃此刻已經哭暈過去,不知道好幾回了吧。


    之前還覺得這兩人夫妻同心,果然,無論是哪一對夫妻,最後都免不了同床異夢。


    太後心裏冷笑。


    一看到太後前來,這兩位趕忙收拾,下來迎接。


    “母後怎麽來了?”


    “還不是官家你下令要四處查驗,惹出來的事兒。”


    官家和韓大相公對視一眼,成了。


    官家裝作生氣的樣子,看向沈從興,:“出什麽事兒了?惹得太後這般不高興?”


    沈從興連忙跪地求饒,說了玉璽摔碎的事兒,順便將朱內官押了上來。


    官家大驚,:“什麽?玉璽碎了?快給朕看看。”


    沈從興將玉璽獻上,官家拿在手裏,連忙查看,果然就看見玉璽缺了一塊。


    韓大相公也是驚慌失色,:“這可是玉璽啊,朱內官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摔碎玉璽。”


    “這,是沈國舅和那軍士都突然鬆手,奴婢這一個用力,結果玉璽就飛出去了。”


    太後聽明白了朱內官的辯解,想要為其說話,可是官家和韓大相公卻抓住是朱內官扔出去的把柄,屢屢針對。


    太後一人辯解不過,於是要讓官家宣朝臣上殿,一起說說此事。


    官家和韓大相公對視一眼。


    “大娘娘,今日已經天色暗沉了,要不明日再宣諸位大臣覲見?”


    太後感覺到他們是在拖時間,深怕官家又有什麽算計,:“不,現在就宣。”


    於是,官家無奈,隻能下旨,隻能連夜宣召各位大臣們覲見。


    守宮門的顧廷燁接到消息,點頭,所有入朝覲見的官員都要仔細搜查。


    於是,接到通知的諸位大臣,在入宮之前,都接受到了嚴格的檢查。


    一些大臣,對顧廷燁此舉,很不滿意。


    顧廷燁抱抱拳,:“諸位大人見諒,畢竟今日桓王剛剛離去,如此檢查也是為了諸位好,免得大家重蹈覆轍。”


    這個理由很強大,諸位大臣總不能直說自己不需要檢查,而且桓王死了,官家擔心自己的性命也是難免的,所以,大家都隻能配合。


    顧廷燁叫的人也檢查的仔細,但是並無冒犯,檢查一遍,就順利通行了,即使對太後那邊的人也並不為難,眾位官員也是有火難發。


    被放行的,趕緊前去太極殿,官家宣召,可不能耽擱。


    一直到最後一位檢查完畢,顧廷燁也沒有前去太極殿,而是仍然守在宮門口。


    看見這一幕的眾位大臣,心裏都泛起了嘀咕,有不少的猜測。


    盛紘對長柏使使眼色,:“長柏,此事你怎麽看?”


    長柏看了一眼後麵的好友,:“估計是官家那兒已經商量好的。”


    盛紘點點頭。


    他也是這樣覺得的。


    到了太極殿,場麵讓眾人一驚,太後也在,臉色漆黑,下麵,朱內官跪地,官家桌子上,放的好像是玉璽。


    燃的蠟燭照亮的殿內清清楚楚,眾人心裏明白,桓王暴斃之事後續來了。


    當眾人站定,韓大相公就出口說了玉璽被摔碎的事兒,讓眾人大驚。


    這可是大罪。


    官家此舉,不僅要回了玉璽,還廢了太後一臂。


    是個好算計。


    而太後那一邊覺得棘手,有朱內官言明,也覺得是朱內官遭受了算計,就這樣,兩方爭執起來。


    可是此事明擺著,就算再辯解,朱內官也是逃不了的。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於是朱內官被判杖責五十。


    太後很不滿意,五十,這不還是要命嗎?


    那群人的手藝,她如何不知道,與問斬有什麽區別?


    可是不能再輕了,果真,不到幾十板子,朱內官當場沒命。


    於是太後覺得同樣搶玉璽的沈從興和那位軍士也要同樣挨打。


    為這,兩方又吵了一架。


    最後,這兩個,隻是十板子,皮肉傷罷了。


    太後被氣的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還想著這也是一個好計策,可以彈劾皇帝不孝。


    就在眾人慌亂的時候,突然有人闖入,說有事要稟。


    官家和韓大相公對視一眼,重頭戲來了。


    連忙先讓人將太後抬下去,宣太醫診治。


    殿下的眾人也是一頭霧水,還有什麽事兒要稟?


    不是到這裏就完了嗎?


    難道這一出還不夠,官家還安排了別的?


    這稟告的人一出來,有人就認了出來,這不是沈從興身邊的副將嗎?


    這位一開口,就是太後的慈安宮內宮女有事稟告。


    又將宮女叫上來,是慈安宮內的侍女蕊新。


    與當初救駕的宮女蕊初是同一批的人,之前也在茶房,所以名字也相近。


    可是,這位能有什麽要說的,一個不過十五六的小宮女?


    可是眾人一聽這位宮女的爆料,全都是重量級的,恨不得趴在地上裝沒聽見。


    偏偏還一樁樁、一件件,有證據的緊。


    盛紘忍不住閉了閉眼,天爺啊!這都是什麽事兒?


    這位宮女竟然彈劾太後,先是謀害原配郭皇後,又用美人麵謀殺溫成皇後,謀害皇子皇女無數,引出官家的那一句“皇後與宦官張茂則謀大逆”,張茂則自戕。


    一說完,朝堂靜寂片刻,誰都不敢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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