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糖葫蘆嘞!一串隻要兩文錢——”


    走在熱鬧的街上,於渺慢慢的感受到了人氣。


    很難想象,相距不到五公裏的這裏和亂葬崗,完全是兩個世界。


    “姐姐,買一串糖葫蘆叭!”


    一個小男孩兒臉上髒兮兮的,清澈的眸光看著於渺,手裏拿著一串糖葫蘆,乞求的搖了搖於渺的衣袖。


    心一軟,於渺接過了。


    翻了翻身上的口袋……


    她好像沒帶錢。


    乞求的目光又看向肖今安。


    看著一大一小兩雙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肖今安喉頭溢出一點笑。


    隨手給小男孩一錠銀子:“給你了。”


    小男孩兒麵露喜色:“謝謝老爺!”


    老爺?


    “噗嗤—”


    於渺實在沒有繃住,笑出了聲。


    肖今安淡淡的看著她:“不一定年長才可被喚‘老爺’,這也可是對有權力或者有財力的人的尊稱。”


    “……哦。”


    突然被惡補了文化常識,於渺尷尬的拿起糖葫蘆來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腔漫延。


    咬下一口才後知後覺,這個糖葫蘆應該沒有被下毒叭?


    含在嘴巴裏的糖葫蘆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求助的看向肖今安。


    “嗬……”


    肖今安嫌棄的別過頭:“警惕性這麽差,是怎麽長這麽大的?要是這隻糖葫蘆裏被人下了藥那你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於渺立馬領會到他的意思。


    “要是”這隻糖葫蘆裏被下了藥。


    那就是沒有被下藥嘛!


    “哢嚓”一聲又是一大口:“怎麽就聽天由命了?我們玉樹臨風、無所不能的肖公子一定有辦法的。”


    “油嘴滑舌。”


    於渺見有人在看自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她差點忘了,自己現在穿著夜行衣!


    和周圍人的裝扮格格不入。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我穿成這樣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肖今安看著她一身黑,笑了笑:“不會,他們隻會覺得你與我很般配。”


    一個純黑一個純白,這妥妥的就是走在人間的黑白無常啊!


    可不般配嗎?


    “大家都在看我……真的沒關係嗎?”


    肖今安依舊保持著自的步頻不緊不慢的往前走著:“大家看你,應該隻是單純的覺得你好看,不用太過覺得負擔。”


    莫名其妙被誇了,於渺低頭竊笑。


    不過,肖今安的態度讓她捉摸不定。


    是有一點點的喜歡嗎?


    “現在我們去哪裏?”


    “我的住宅,你去過的。”


    “我還有一個人要接!”


    “你說的是小青?她已經被我的人接走了。”


    “……還是肖公子想的周全。”


    “過獎。”


    .


    “你們回來了?”


    清遠早就在門口等著他們。


    雖然嘴上不說,但實際上早就被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兩個年輕人嚇到了。


    於渺和清遠的眼神對視上,頓時覺得有一些心虛?


    人家剛把自己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結果自己又偷偷跑出去了。


    清遠歎了一口氣:“受了涼叭,快進來喝一口酒暖暖。”


    於渺謝過之後跟著兩人進去了。


    肖今安走了兩步後發現了於渺些許的局促和不安,腳步慢了下來。


    “那個小孩兒就在這個房間。”


    於渺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確實有一間房到現在還點著溫暖的燭火。


    她知道,他是怕她擔心。


    “多謝。”


    “不必,以後有什麽需要請直說。”


    “好。”


    清遠走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唇角彎起。


    他就說,他這個徒兒何曾願意為了別的事情分心,原來是在不知不覺間動了心。


    隻是……


    他們這一世的緣乃天定,注定了難以相守。


    “坐吧。”


    清遠給於渺倒了一小杯清酒。


    於渺見自己和肖今安兩個人隻有一杯酒:“肖公子不用來一杯嗎?”


    “他不用。”


    清遠自顧自的喝一口,聽於渺這樣問,替肖今安擺擺手。


    於渺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沒有多問。


    喝了一小口。


    酒精立馬就在體內發揮著它的作用,於渺覺得自己的身體從內而外慢慢的暖和起來了。


    目光看向肖今安。


    他的手這麽涼,真的不用喝一點酒暖暖嗎?


    “對方拿到兵符了嗎?”清遠問道。


    “拿到了。”


    “接下來什麽打算?”


    “去京城。”


    “以什麽身份?”


    “宮中要舉辦中秋宴,以琴師的身份進宮。”


    ……


    兩人一問一答,對於渺的存在毫不避諱。


    但是看多了宮鬥劇的於渺心裏清楚,知道得越多,死的越早。


    “我不需要回避一下嗎?”


    “不必,這些也是你應該知道的。”肖今安淡淡道。


    “你需要跟我們一起上京。”


    雖然他們之間暫時隻有合作的關係,但是這樣命令的語氣讓於渺感到微微的不舒服。


    “肖公子,我並不是您的手下。”


    此話一出,肖今安微愣。


    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生硬,他立馬賠不是:“對不住,於姑娘。”


    後麵的語速也都刻意的放緩。


    “秦淑香手中的兵符,是方麵你的生母,伶妃娘娘竊取的,很少有人知道。”


    “你的母親,不止舞女亦或者是寵妃這樣簡單,她的真實身份是西域的聖女,可以說,她喬裝打扮成舞女、接近當朝天子,目的就是這個兵符。”


    聽到這裏,於渺不解:“那既然是為西域,為什麽得到兵符之後不立馬回到西域?”


    “許是她對皇帝動了真情?這個誰也說不準,我隻知道,她拿到兵符之後並未回到西域,而是找了一個容身之所,隻可惜天妒紅顏,讓她年紀輕輕就暴斃了。”


    “你說秦淑香的身份……莫非她也是西域的人?”


    “不,她隻是一個普通人。秦淑香和你的生母一直以來都很要好,感情深厚,直到伶妃進宮,秦淑香也一直以宮婢的身份在皇宮照顧著伶妃的起居,兩人相依為命。”


    肖今安看向於渺:“你也進去過秦淑香的密室,那裏有你母親的東西被她保存至今,以非常濃烈的香味掩蓋。”


    聽到這裏,於渺覺得她們兩人的關係有些許的不對勁了。


    “她們……”


    “是,秦淑香對你的母親有不一樣的感情。”


    這就能解釋,為何秦淑香這麽看重她這個故人之子,也能解釋為什麽伶妃這麽信任她,願意把兵符這麽重要的東西都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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