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煎熬。


    秦湘玉怕她猜錯了,畢竟秦執是要她低頭。她越早低頭對李紳越好,他就不會飽受折磨。


    而另一個念頭告訴她,不是這樣,她越是急著動作,反而會讓秦執怒意更甚,到時候帶來的後果她更承擔不起。


    兩個念頭不停的拉鋸著,仿佛要把她整個人都撕裂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也無事發生。


    丁香對秦湘玉道:“小姐,您先歇著吧,您說了您要裝作無事發生,可如今這樣要是傳到了大爺耳中,恐怕會有所猜測。”


    秦湘玉這才點點頭,卻是如何都睡不著。四更過後,秦湘玉才算有了困意,剛眯著,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而她醒來,就見丁香在一旁守著她,這才稍稍安心些。


    她對丁香說:“別守了,你去睡覺吧。”


    丁香搖了搖頭:“奴婢守著您,您安心睡吧。”


    說完,坐臥在窗前為秦湘玉打著團扇。


    秦湘玉勸她不動,隻好閉眼假寐,腦中亂糟糟。直到第二天一早,秦湘玉對丁香說:“你歇著吧。我去看看。”


    若是,秦執真是為了試探她的反應,這兩日定會有動作的。


    好在,接連兩天,都沒有事情發生,甚至第三天的時候,也沒有傳來消息。


    也許,她賭對了。


    秦湘玉讓丁香偷偷去李府打探情況,得知李府現在也是一片安靜,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果真如她想的那樣,這步棋,她下對了。


    秦湘玉想,或許過幾日,秦執就會把李紳放回家。


    她一邊內疚自責,一邊想,希望他不要因此生出卑怯心理,終究是她對不住他。


    將來若是有機會,她再與他告罪。求他原諒。


    第三天晚上,秦湘玉總算是合了眼。


    可一早醒來,外麵的丫鬟就又拿了個同樣的梨木盒子。


    秦湘玉近乎眼前一黑。


    哪裏,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或者說,並不是她想的那樣,秦執就是想讓她低個頭,僅此而已。


    也就是說,她的多想和猶疑,叫李紳多斷了一指。


    天烏沉沉的壓了下來。


    “轟隆”一聲,仿佛老天爺在向她回應,秦湘玉奪過盒子,往錦苑跑。


    她要去問他,向他問問,究竟要她如何,要她如何做,他才會滿意。


    “小姐!”丁香追在後麵大喊。


    可秦湘玉卻像沒有聽見一般。


    等到了錦苑。


    守門的侍衛放了秦湘玉進去,卻攔住了丁香。


    堪堪進了二院圓門,就被福祿攔住。


    “表小姐。”福祿開口行禮。


    秦湘玉卻沒有時間與他說話,就要往裏走。


    福祿攔住了她:“表小姐,爺還有事。”


    秦湘玉冷笑一聲,有事,有什麽事,不就是為了折磨她,秦湘玉不語,想要越過他推門。


    卻被福祿攔住。


    他的語氣沒有情緒浮動:“表小姐還是不要讓奴才為難。”


    秦湘玉這才抬頭看他,口吻艱澀:“福總管,勞煩您與大爺通傳一聲,我要見他。”


    “表小姐折煞奴才了,爺吩咐了不許打擾。”


    “福總管。”秦湘玉還欲再說,福祿就退到了門後。


    “表小姐還是不要惹爺生氣了。”福祿像是意有所指。


    可秦湘玉此時哪兒聽得進去。


    她一字一頓:“我要見大爺。若是大爺不見我,我就在這裏等著,等他出來。”


    福祿見她執意如此,點了點頭:“那表小姐就等著吧。”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時辰,秦執沒出來。卻下起了傾盆大雨。


    前不久剛立秋,一場秋雨一場冷。


    雨水澆在秦湘玉身上,竟是徹骨的冰冷。


    可再冰冷,也不及她心中寒涼。


    福祿站在簷下不忍,開口:“表小姐還是回去吧,待爺氣消,許是就能見您了。”


    秦湘玉淒苦一笑,待他氣消,他何時能氣消。他生氣,就折磨旁的人,就往無辜之人身上撒氣。秦湘玉等不了。


    她站在大雨滂沱中,整個人搖搖欲墜。


    雨聲震耳,福祿聽秦湘玉說:“福總管,勞煩您與表哥說,我就站在這兒等大爺氣消,若是大爺開懷了,勞請大爺見我一麵。”


    福祿搖了搖頭,想了想,最終還是繞過回廊,叩響了廂房的門。


    裏麵傳來秦執低沉的聲音:“進。”


    福祿開門躬著身進去。


    “爺。”他替秦執倒了一盞熱茶,擱在書案上,就立在一旁不語。


    秦執執筆注批,頭也未抬。待寫好一幅文書後,這才伸手端過茶,啜飲一口。


    “你想為她求情?”


    “奴才不敢。”福祿告罪。


    秦執以拳掩唇,清了清嗓子:“說吧。”


    福祿這才微彎著身體開口道:“外麵的雨勢頗大。”


    秦執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窗外,豆大的水珠連成一線的落下來,劈裏啪啦的砸的亂響。


    他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表小姐身子骨脆弱,恐怕遭受不住。會染上風寒。”


    染上風寒,秦執冷哼一聲,也就是前段時間說她染上風寒,拒了他的生辰宴,跑去和膳房的人打成一片。


    他竟然不知膳房的人,居然都能比他更重要。


    秦執望著窗外看著院門方向冷笑。


    “她既願意就讓她受著!”


    說完他又道:“不過淋一場雨而已。上次她不是說染上了風寒?若是真淋病了,就好好感受感受,生病該是什麽樣子!”


    省的拿些假話搪塞欺騙他。


    福祿見他這個反應這才想起那件事,暗中自責自己弄巧成拙,忙開口道:“是奴才嘴笨。”


    秦執抬頭打量他一眼,想到從前福祿說的什麽情根深種。


    確實笨,蠢材蠢材!惹人生氣。


    秦執現在肺管子都在撩火。什麽情根深種,恐怕還不及他這便宜表妹認識了幾天的人。


    瞧,這不就巴巴跑來了。


    嗬。


    秦執涼涼的掃他一眼:“你也就隻有這點優點。”


    福祿開懷,“爺,我什麽優點?”


    “自知之明。”


    福祿回想他說了什麽。


    說自己蠢笨。


    臉又垮了下去。


    不過好在爺沒罰他。


    見秦執生氣,福祿也不敢再為秦湘玉求情,於是關上了門走了出去。


    路過回廊時,秦執見福祿手中多拿了一把傘。


    不過他也沒說話。


    福祿見狀,把傘給秦湘玉拿了出去。


    秦湘玉遠遠的就見著雨中的那個身影。


    忙開口:“爺可是同意了?”


    見秦湘玉滿眼期望,福祿眼中有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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