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敏迅速瞥了唐鳳舞一眼,未再多言,便從唐鳳舞背上取下那把鍾逸從聖劍門弟子地劍程通手中奪得的寶劍,率先向前走去。唐鳳舞心領神會,盡管不便透露自己的真實修為,但她還是接過詩敏遞來的劍,與巴音格一同緊隨詩敏之後。


    東刀並非等閑之輩,他早先便察覺到詩敏三人非同小可。此刻見三人上前,那氣勢絕非一般武林人士所能及,心中不禁警覺,仔細打量起詩敏三人來。他空手走上前,直至距離詩敏三人一丈之處才停下腳步。


    詩敏三人迅速擺出了三才陣。東刀對中土武學頗為熟悉,一眼便認出這是中土最為基礎的三才陣。然而,他細看之下卻未發現其中有何特別之處,這不禁讓他暗自讚歎。他心中冷哼一聲,不再多看那三才陣,隨即向後一招,手中便多了一把扶桑長刀。他雙手緊握刀柄,豎於麵前,身上散發出一股刀煞,直逼詩敏三人而去,足見東刀的修為確實深不可測。


    詩敏三人立刻感受到了東刀的威脅。詩敏輕叱一聲:“小心!先守後攻。”巴音格與唐鳳舞與詩敏共同修煉過陣式,雖然尚未達到心靈相通的地步,但各自的修為都不弱。聽到詩敏的提醒,她們自然明白了詩敏的意圖。


    東刀發出的刀氣撞上詩敏三人結成的陣式,就像撞上了一根塗了油的柱子,刀煞毫無作用,仿佛沒有碰到任何東西便滑了過去。東刀感受到這一點後,心中對詩敏三人更加看重,於是將一身功力再提升三成,加強刀煞,再次向詩敏三人攻去。然而,結果仍然毫無作用,這讓他不得不更加小心應對。


    “三位夫人果然修為深厚,老夫接下來可不會客氣了。希望三位夫人小心應對,老夫要全力攻擊了。”東刀沉聲道。


    “閣下請便。我們三姐妹既然已經上場,自然會小心應對。尤其是麵對閣下這樣的武林聖者,我們更不會大意。除非我們都不想活了。”詩敏冷靜地回應道。


    “哼!嗨!”東刀大喝一聲,刀光如電,一個“嗨”字尚未落地,他的刀已經劈向了詩敏三人的頭頂。詩敏三人並未硬接東刀的刀招,而是隨著東刀的刀勢後退。同時,巴音格和唐鳳舞上前一步,將門戶一封,便將東刀關在了三女布成的陣式之中。緊接著,三女各自施展出天地七絕的第五式“儒心孤傲”,將自己保護得嚴嚴實實。即便東刀的刀法再厲害,想要一舉攻破這一招“儒心孤傲”也並非易事。更何況還有另外兩女在一旁策應,一旦發現有人防守不住,便會立即變招攻敵之必救,讓東刀難以得逞。


    東刀作為一代武聖,修為極高,見識也遠非一般武林高手可比。當他一刀未中後,便立刻察覺到詩敏三人的三才陣與眾不同,其變化也非他所見。他心中不禁有些驚訝,於是立刻收刀回防,采取與詩敏相同的策略,先守後攻。他很想看清詩敏三人的三才陣到底有何玄妙之處,再作下一步的打算。他很清楚,與這三個女人中的任何一個交手,自己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勝了則勝之不武,敗了則成為天大的笑話。若非為了那批寶石,想要先將詩敏等人控製在手中以要挾鍾逸,他絕不會向這三個女人動手。現在既然已經出手,他就必須小心應對。否則一旦敗北,那將成為武林中的大笑話。


    詩敏三人與人交手的機會並不多,因此她們對自己的武功到底處於何種水平並不十分清楚。她們隻知道自己的修為已經遠非一般武林人士所能及,大概已經算是武林中的絕世高手了。然而與東刀這種絕世高手交手卻是第一次。盡管她們之前與聖劍門的地劍和人劍交過手,但對自己的修為仍然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鍾逸是她們最直接的對手,但那個對手在與她們過招時從未有過傷害她們的意圖。她們也知道鍾逸的修為遠高於自己,又清楚她們所學的武功路數,所以每一次與鍾逸交手都是全力以赴,毫無顧忌。但這次卻不同了,對手是一個真正想要傷害她們的人,是她們的敵人。她們必須小心應對,否則一旦疏忽大意就可能受傷。因此她們在出手時難免有些顧慮,武功也未能完全發揮出來。這一點她們自己並未察覺,但場外的人卻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為她們捏了一把汗。


    “席老兒,你看這可咋整?三個女娃子的修為高得嚇人,但跟東刀這種高手過招的經驗太少,太小心了,連五六成的功夫都沒使出來。”


    “阿彌陀佛,老施主莫急。東刀老施主也謹慎得很,他興許看出了三位女施主學的不是中原那些尋常武功,他不想在三位女施主手裏栽跟頭,所以不會輕易出手。這麽耗下去,三位女施主遲早會適應跟東刀老施主的打鬥,慢慢把她們的本事全露出來,到時候她們就不怕輸了。”


    “可三位女道友的修為還是沒全露出來,她們好像對自己的修為不太清楚。”石精道人說話帶著點驚奇。


    “這是肯定的。她們的內功修為來得太容易,不經過幾場硬仗,她們短期內很難摸清自己。”無敵神劍有些擔心地說。


    “這也沒轍。她們運氣好,怪不得她們。隻要她們能打敗武林五聖之一的東刀,我老怪就算服了。”


    “你他媽的淨說廢話!她們要是能打敗東刀,就算她們一輩子不清楚自己的修為,老夫也不會多說一句。”無敵神劍一聽黃河老怪的話就惱了。


    他們在一旁說著,詩敏三女和東刀又交了幾招,還是勝負未分,雙方都小心翼翼,沒打算出全力。扶桑那邊,中川雲石不由暗暗皺眉,看不出詩敏三女有哪裏值得他師兄如此小心應對。


    “春子,你知道詩敏夫人不是我師兄的對手,為什麽我師兄還這麽小心?”


    “師叔,我看師父是沒想到詩敏夫人和那兩位夫人學的不是中原尋常的武學。”


    “對,對,詩敏夫人的劍法不是中原哪一派的,是新的劍法。”中川雲石聽了春子姑娘的話,不由大聲說道。


    “但我看不出她們的劍法有什麽特別。我曾經跟鍾大俠夫婦一起住過,注意過他們的武功劍法,沒看出他們的武功跟中原武學有什麽不同。”


    “特別之處大得很!你修為不夠,看不出來。詩敏夫人的劍法看上去跟中原的劍法差不多,但細微之處大不相同,就像我們國家的櫻花,外人看都一樣,隻有我們國家的人才知道櫻花有幾十種之多。”


    “師叔這麽說我就明白了。但這樣一來,師父就不該這麽小心,因為詩敏夫人的劍法就算跟中原各派的劍法都不一樣,它也是中原的劍法,對付起來就不用太小心了。”


    “你修為太低,不明白一點點差別就可能造成大影響,不能大意,不能大意。”


    橋本春子聽中川雲石這麽說,她還是不明白,不由睜大眼睛想看一看詩敏三女使的劍法到底跟中原別的門派劍法有什麽不同,結果當然什麽也沒看出來。她的修為比中川雲石差得太遠了,更別說看出詩敏三女那能與一代武林聖者相抗衡的劍法了。


    就在這時,場上四人好像已經看出了對方的虛實,東刀首先發起攻擊,目標不是唐鳳舞,也不是詩敏,而是巴音格。


    “嗨咿!”


    詩敏三女以三才陣對付世外五聖之一的東刀,讓東刀一下子看出了她們的虛實,不敢貿然進攻,也采取守勢,想先看一看詩敏三女的劍法內功修為再做打算。雙方於是陷入了僵持。場外雙方觀戰的人旁觀者清,看出了雙方這樣做的目的。扶桑那邊,中川雲石對自己師兄對付三個女人也如此小心感到佩服;無敵神劍等四個老人則看出了詩敏三女的危機,想幫忙又想不出辦法,隻能暗自焦急。


    就在這時,東刀憑借他多年的戰鬥經驗,洞察了詩敏三女的布局,發現其中詩敏修為最高,唐鳳舞雖身懷六甲,修為卻與詩敏不相上下,而巴音格雖修為不俗,反應能力卻似乎略遜一籌。綜合考量,巴音格成為了突破三人陣法的關鍵。東刀作為世外五聖之一,一旦鎖定目標便毫不猶豫地發起攻勢,他大吼一聲,全力向巴音格撲去。


    巴音格未曾料到東刀會選擇她作為突破口,她的注意力部分分散在唐鳳舞身上,擔心她的安危。因此,當東刀猛然襲來時,她顯得有些手忙腳亂,本能地橫劍阻擋那如閃電般劈來的長刀。


    “鏘”的一聲脆響,東刀一刀斬斷了巴音格的劍,刀勢不減,直逼巴音格頭頂。若這一擊得逞,巴音格性命難保,三女的陣法也將瓦解。關鍵時刻,唐鳳舞反應迅速,嬌叱一聲“看劍”,全力施展天地七絕中攻擊力最強的儒林如流,萬道劍光直指東刀;詩敏也幾乎同時出手,與唐鳳舞默契配合。東刀即便再勇猛,也不敢硬抗這兩大高手的合力一擊,隻得放棄對巴音格的致命攻擊。


    巴音格並非東刀所想象的那樣脆弱。她出身草原,性格堅韌不拔。東刀選擇攻擊她,既是對也是錯。對在於巴音格確實是三人中的薄弱環節,若是一般人,即便有詩敏和唐鳳舞相助,也未必能躲過東刀這樣的絕世高手的全力一擊;錯則在於巴音格性格中蘊含著一種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平時未曾顯露的特質——遇強則強。因此,當東刀全力一擊時,她手中的凡鐵劍雖不堪一擊,但她並未因此退縮。一愣之後,她怒火中燒,嬌叱一聲,將手中斷劍擲向東刀,同時施展大小環套環五絕式,狂野地攻向東刀。插、頂、拳、肘、肩,再來一招漠外摔角之術,東刀尚未反應過來,已被她摔飛出去。


    詩敏和唐鳳舞未曾料到巴音格會有此一舉,未能及時配合,更未曾想到衝上去補劍。東刀雖安全落地,卻也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穩住身形,目光炯炯地盯著巴音格,臉色陰沉。詩敏和唐鳳舞見狀,生怕他惱羞成怒,立刻靠近巴音格,做好迎戰東刀的準備。


    “嘿嘿,好招式,好招式!老夫真是沒想到中原武林還有人會漠外摔角之術。”東刀冷笑道。


    “哼,我來自草原,會漠外摔角術再正常不過。我丈夫是呼倫部落的勇士,我是他的女人,會漠外摔角術更是天經地義。”巴音格傲然道。


    “嗬嗬,東刀老前輩,你可是世外五聖之一,被我們巴音格姐姐摔了一跤,你還好意思跟我們三個女人為難嗎?”唐鳳舞滿臉譏諷地問道。


    “哼,老夫不與你們一般見識。今晚的比武就此告一段落,以後有機會老夫再找尊夫鍾少俠一較高下。”東刀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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