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千裏為了購置駱駝,再次踏上了前往西部部族的旅程。然而,他發現那些部族已經全部歸順了耶律族,其中蕭部落更是與耶律部族結成了緊密的聯盟。這一發現讓金千裏警覺到,如果耶律部落持續這樣的擴張勢頭,整個草原恐怕很快就會成為耶律部族的天下。草原上的男子們以騎馬、射箭、舞刀弄棒為誌向,一旦他們被組織成大軍,昔日匈奴、回迄所造成的混亂局麵恐怕將會重演。不過,對於金千裏而言,這隻是從曆史的角度進行的分析,他並沒有對此給予過多的關注,思考片刻後便拋諸腦後。


    此後,金千裏一邊向呼倫族的摔跤能手學習摔跤技藝,一邊密切關注著其他各項準備工作的進展。時間就這樣如飛一般流逝。在家裏,有巴音格和珠爾沁的陪伴,每當他回到帳篷時,兩人都會放下手中的事情來侍候他,讓他深切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他覺得在草原上的生活也十分愜意,並不比中土差。


    巴音格和珠爾沁已經不再管理牛羊馬匹了,那些牲畜已經全部歸入了巴特頭人的牧群。她們除了負責一日三餐外,有空就會練習金千裏教給她們的武功。幾個月下來,巴音格已經修成了如意隨心三十六步、天地七絕中的前六絕、旋風十八轉以及大小環套環等武藝;而珠爾沁的一元氣功雖然尚未打通玄關,但她也修成了如意隨心三十六步、天地七絕中的前六絕以及大小環套環中的五絕式。


    轉眼間,五月五的日子已經臨近。這一天,金千裏回到帳篷,珠爾沁為他斟上一杯茶,然後自顧自地坐下來說:“這一次去耶律部落,我也能去嗎?我已經跟莫依格說過了,請她來幫我們看家。”


    金千裏聽到這話,本來已經端起來的杯子又放下了,臉上浮現出了三分苦澀。他搖了搖頭,目光在帳篷裏巡視了一圈,最後才定格在珠爾沁的臉上。


    “我、我不去好了!”珠爾沁有些傷心地說。


    金千裏又搖了搖頭,麵色一凝,打了個肯定的手勢:“回南方去。”


    珠爾沁明白了他的意思,吃驚地問:“你是說回後唐去嗎?”


    金千裏又搖了搖頭,用漢語回答說:“吳越。”


    “吳越?吳越又在什麽地方?”珠爾沁追問。


    金千裏無法用語言回答,隻能打了個指向南方的手勢。


    “我們不要家了?牛羊馬匹也不要了?”珠爾沁不敢相信地問。


    金千裏這一次肯定地點了點頭。


    “不行!我們可以托人看管,等我們把南方的事情辦完了再回來。”珠爾沁驚恐地反對說。


    然而,金千裏卻堅決地搖了搖頭,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我去找姐姐。”珠爾沁說著便衝出了帳篷。


    巴音格正在專門用來練功的帳篷裏打坐修煉,發現珠爾沁表情不對,忙收功睜開眼睛注視著她。


    “姐姐,他要回南方去了。”珠爾沁焦急地說。


    “他是南方人,回南方去是肯定的。你不想去南方嗎?”巴音格平靜地問。


    “他說不要帳篷,不要牛羊馬匹了。”珠爾沁急切地說。


    “他來的時候就沒有帶這些東西,走的時候也不帶這些東西,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巴音格解釋道。


    “姐姐,難道我們不回來了?”珠爾沁擔憂地問。


    “也許還會回來,但那時我們已經是這裏的客人了。我們嫁給了他,當然隻有跟著他走,不能再留在草原上了。”巴音格坦誠地說。


    “我……我不想走呀!”珠爾沁哭了起來。


    “好啦!當初你嫁給他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他雖然加入了呼倫族,但他還是南方人,他終有一天要回南方去。你自己已經是南方人金千裏的女人了,不再是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小牧羊女了。”巴音格安慰道。


    “姐姐,我不相信你真想離開呼倫族,真想不要我們的家了,真想不再見我們的父母、兄弟姐妹和族人了?”珠爾沁一把抹幹眼淚問。


    “我當然不想。不過,我不認為我們去南方就不再回來了,所以我不用為去還是留擔心。”巴音格堅定地說。


    “你想再回來,為什麽不阻止他?”珠爾沁心動地問。


    珠爾沁聆聽巴音格的言辭後,心中泛起層層漣漪,她迫不及待地追問巴音格,為何對於金千裏南歸之事不加勸阻。巴音格以平和的語氣回應道:“我們又能阻止他什麽呢?他所放棄的,不過是那些無法隨我們帶走的身外之物,它們於我們而言並無實質意義,自然無需累贅攜帶。金千裏身懷絕技,而我們亦非年邁體弱,無論身處何方,我們都有信心和能力重建家園,因此,這個舊居便顯得不再那麽重要。說實在的,我深信金千裏非池中之物,自從我們嫁給他後,這個帳篷便不再是我們的歸宿,他才是我們真正的家。他行至何處,我們便緊隨其後,那裏便是我們新的棲息地。”


    “你言下之意,他非同尋常,那他究竟是何許人也?”珠爾沁對巴音格的話感到既困惑又好奇,忍不住追問。


    巴音格嘴角微揚,並未直接作答,而是戲謔道:“倘若他隻是個尋常人,又如何能讓你整日纏著不放,甚至累得筋疲力盡呢?”


    珠爾沁聽後,嬌羞地啐了一口,笑道:“你這女流氓,竟比我還要放肆!他也沒少讓你受累,你怎就沒累得昏倒呢?”


    “那是因為我並非如你一般,隻知沉溺於享樂啊。”巴音格笑著回應,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珠爾沁嬌叱一聲,撲向巴音格,兩人嬉笑打鬧成一團。


    金千裏回南方的計劃並未對外人透露,隻是他們夫妻三人之間的秘密。珠爾沁不甘心就這樣放棄牛羊馬匹,於是暗地裏以大會需要資金為由,悄悄賣掉了一些牛羊。金千裏和巴音格對此並不知情,他們一個忙於準備那達慕大會的事務,一個則專注於修煉武功,以備將來走出草原,進入中原時使用。


    進入五月後,金千裏等人終於踏上了旅程。巴特頭人殺牛宰羊祭天,為他們預祝勝利。由於巴特頭人不想去耶律族,便讓霍林特代他參加大會,而金千裏則繼續負責那達慕大會的全部事宜。金千裏沒有多說,帶上兩位夫人,將帳篷、牛羊馬匹交給巴特頭人管理,便率領眾人向耶律族的住地臨潢進發。此行人數眾多,既有馬匹又有駱駝,行進速度相對緩慢,每天最多隻能走上一百裏。他們計算過時間,趕到臨潢應該恰到好處,因此在路上不能耽誤一天半日。由於金千裏對道路不熟悉,他詳細詢問了霍林特後,決定讓霍林特先行一步,自己則押後趕去臨潢。這樣的安排原本是為了避免馬匹、駱駝和參加比賽的人過度勞累,從而影響比賽成績。霍林特沒有異議,也沒有多想,當即答應下來,並帶走了呼倫族的大部分勇士和巴音格。巴音格原本不想跟兄長去臨潢,但見珠爾沁心有畏懼,便隻好默不作聲地跟隨兄長前往。


    金千裏一行在路上行走了三天,距離臨潢已不到一百裏,再走一天即可到達。這天他們停下來休息時,神箭手卓倫主動走進金千裏的帳篷,向珠爾沁招了招手後走近金千裏坐下。金千裏見他有話要說,便等珠爾沁送上奶茶後打手勢讓卓倫開口。


    卓倫先喝了一口奶茶清了清嗓子才說道:“本來這話我不該說,但我看你千裏並沒有做什麽防備措施,所以我就來找你說一說。”


    金千裏聽他這麽一說目光頓時亮了起來急忙打手勢讓他繼續說下去。


    “草原上自從各部落各自為政以來每年的那達慕大會都競爭得十分激烈。各部族都想要展示自己的實力以便占據更多水草豐盛的地方來利於各族的生存和發展。為了贏得勝利有些部族就會不擇手段甚至傷害有可能獲勝的部族的人和牲畜。我們呼倫部族以前實力不是很強別人至多攻擊我和曾格林我們兩個人小心一些躲過了幾次襲擊沒有受到傷害。但是今年我們部族有你千裏帶隊我看了我們的實力不弱別的部落也一定看出了我們的實力。為了贏我們恐怕會有人向我們下手。”


    金千裏聽後心中暗自吃驚他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回身向珠爾沁打手勢讓她去查一查情況。等珠爾沁出去後金千裏自己想了想又向卓倫打出手勢讓他把大家集中起來。


    然而卓倫卻立即搖頭道:“人可以集中但牲口沒有辦法集中我們唯有小心一點才是上策。”


    金千裏還是覺得應該先保護好人再考慮保護牲畜的事情。而且他自信隻要有外人接近他們一群人他立即就會察覺。金千裏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向卓倫說明而是直接讓卓倫留在自己帳裏然後去找曾格林、賽駱駝的烏爾特、套馬的紮魯、跳馬的塔木格以及射兔的蘇尼特。等將這五個人找來了並安排好其爾根守夜後已經過了半個時辰。然而珠爾沁還沒有回帳篷裏來這讓金千裏感到心緒不寧。他立刻招來其爾根詢問珠爾沁的去向。


    其爾根有些氣憤地說:“我又不負責管她她去了哪裏我可沒有注意。”


    金千裏自然知道他哪裏不對也不和他多說便讓他自行離去。接著金千裏又找另外一個勇士來問沒有想到他也不知道珠爾沁到哪裏去了。其他勇士也沒有看見珠爾沁好像珠爾沁就從來沒有與他們同行過一樣。這讓金千裏大驚失色他立刻把其爾根叫進來吩咐他們不準休息全體戒備,並讓卓倫他們自己也小心一點。


    這時卓倫又開口說道:“千裏啊,珠爾沁不見了,這確實表明有人在打我們的主意。我們也確實應該更加小心謹慎。不過我覺得你要想一想,珠爾沁是自己追上去了,還是被人抓走了?我想啊,不論是哪種情況,她恐怕都不會有生命危險,因為他們的目標應該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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