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敏,這位與金千裏共度風雨一二月的佳人,其深情厚意與醋意盎然,金千裏心知肚明。她絕不會容忍任何第三者介入他們之間,一旦發現金千裏的現狀,她必將麵臨三條決絕之路:或是毅然回歸高棉,永生不再相見,即便承受無盡痛楚;或是表麵平靜,暗中卻對巴音格,乃至珠爾沁,痛下殺手,絕不寬恕這位破壞她幸福的女子;又或當麵決裂,強硬要求金千裏與巴音格徹底斷絕關係,不容任何辯解與推諉。然而,這三條路,皆非金千裏所願,亦非他所能承受,最終隻能導向一個結局:兩人形如陌路,永不相見。


    金千裏,這位性格複雜卻非無情之輩,深知自己無法將巴音格如棄物般拋棄,他必須對她負責,且是終身的承諾。即便是珠爾沁,他亦不能置之不理,無法心安理得地成為她的情人。他早已決定,若珠爾沁歸來,他將與她保持距離,但會給予她補償,確保她擁有幸福與富足。


    麵對困境,金千裏無奈地歎了口氣,起身步入洞內。此時,天色已明,洞內光線因雪地散射而明亮,一切盡收眼底。他隨意一掃,便發現了詩敏留下的足跡,不由自主地循跡而去。行至陰暗處,他目光一凝,古書記載的白菌映入眼簾。


    “咦,果真是白菌!”


    金千裏拾起一朵,清香透體,疑慮全消。“原來她以此為食,功力必定大增。那下方的水,似是冰雪之精,亦有祛毒、明目、清心、鎮邪之效,亦為一寶,她應已發現,並用以解渴。修建此石門者,必為修道之人,旨在閉關修行,絕非那女子所為。”念及此,金千裏再次出洞,深入下方洞穴。


    洞內景象依舊,無奇不有。那滴水的石筍,必是修道者所為,以緩緩釋放冰雪之精,供其修行時飲用。金千裏憑借石洞生存的經驗,從三十六根石筍中悟出絕學,與詩敏隻求出路、生存不同,他細細審視每根石筍,終在一石台上發現甲骨文撰寫的文字。


    此文無頭無尾,僅闡述修道之學,核心即“有的放矢”。金千裏深表讚同,自語道:“的確,隻有有的放矢方能成功。修道、修武乃至萬事,皆需如此!人生有限,世事學問無窮,誰能以有限生命學盡無限知識?因此,做事必有目的,即便起初無目的,隨著事情發展,隱藏的目的必會顯現。若無的放矢,終將一事無成。”


    金千裏又在洞中搜尋一番,未再發現異物。但經此一事,他心情已穩,主意已定。“罷了,事已至此,強求無益。隻能暫且放下,日後若與她相遇,她若原諒我,說明我們感情真摯,經得起考驗;她若不原諒,說明她從未珍視我們之間的感情,隻是將其當作指責的借口,我也無需再強求。眼下,巴音格最為重要,我雖對她談不上愛,但她卻愛我,我們已有親密關係,我不能辜負她。”金千裏雖已決定,但心中仍有牽掛,暗自歎息,無奈至極!


    他定了定神,又想起巴音格受傷之事。他深知自己功力深厚,巴音格毫無內功修為,此傷必定嚴重,甚至可能危及生命。金千裏心急如焚,轉念間已有救治之策:“我帶些白菌和冰雪之精回去,既能治好她的傷,又能助她修煉一元氣功,以免日後我為她操心。”


    金千裏走出洞外,一眼便見樹枝、樹幹及冰雪上流動的七彩光芒,心知何物。他想起此物不僅讓他與詩敏失散,還讓他陷入被動,心火難抑:“該死的東西,既然落入我手,我絕不會輕饒你!”他暗罵一聲,全力施展靈心一點,直射山頭。


    山頭上,那頭彩鹿正四處張望,似已嗅到熟悉氣息。金千裏發起攻擊,彩鹿雖及時發現,卻仍被逼得身形飄起,隨金千裏衝勢一閃而入林。


    “小東西,今日我金千裏若讓你逃脫,便無需再在武林中立足,幹脆回巫山隱居,了此殘生!”


    金千裏緊追不舍,躍身半空,貼著樹梢疾馳。彩鹿似已想出應對之策,不再直線奔逃,而是四處亂竄,看似慌亂無章,實則暗含玄機。金千裏幾次險些追丟,幸憑淩空優勢未讓彩鹿真正逃脫,但距離卻越拉越遠。他定了定神,略一思索,便看出彩鹿雖亂竄,卻有目的與章法,並非真正慌亂。他心中一動,不再緊追,而是升空改為如來飛渡,居高臨下,審視彩鹿動向。彩鹿彩光流動,難以完全隱匿行蹤,金千裏輕易跟上其腳步,向東追去。


    追至中午時分,前方出現一片百畝沼澤,無樹僅草,不深似平原。金千裏心中一喜,高呼道:“小東西,隻要你進入沼澤,我便用陰陽九貼擒你,看你還能否逃脫我的手心!早晨我忙中出錯,未用陰陽九貼,讓你逃脫,已浪費我大半天時間。我可不能再與你糾纏,耽誤我的時間了。”


    金千裏淩空飛躍至沼澤上方,屹立高空,目光緊鎖彩鹿,隻見它毫不停歇地奔向沼澤,蹄落之處,仿佛平地飛馳,身形彎曲如弧,向東急馳。金千裏迅速估算彩鹿的下一個轉彎點,搶先一步俯衝而下,同時凝聚陰陽九貼之力,意圖在空中將彩鹿擒獲。他的預判分毫不差,陰陽九貼亦發揮效力,然而未曾料到,彩鹿身上竟藏有一種無形之物。當陰陽九貼與彩鹿接觸的刹那,那股無形之力穿透而來,令金千裏手臂一麻,寒意直透全身,險些失去平衡墜入沼澤。金千裏功力深厚,已達收發自如之境,一感異樣,立刻收手,轉身騰空,終得脫險。


    “何物竟有如此威力?”


    金千裏心中疑雲密布,目送彩鹿轉彎向南狂奔而去。他不願就此放棄,心中暗自揣摩彩鹿身上的秘密,同時馭空緊追,誓要破解那令他麻痹無力的無形之物。金千裏學識淵博,見識廣泛,但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難題,一時之間卻也束手無策。


    彩鹿穿越山野,遁入平原密林,金千裏追蹤愈發困難。然而,他不甘失敗,決心再試一次,絕不能讓彩鹿逃脫。他精心計算,發現彩鹿即將穿越一片矮樹叢,便瞅準時機,再次俯衝,這次未用陰陽九貼,而是打算以蠻力將彩鹿撲倒。可惜計算稍有偏差,僅撲中彩鹿臀部,讓它僥幸逃脫。不過,此次接觸讓金千裏發現,麻痹感已大大減輕,不似之前那般劇烈。他心中大定,忍不住哈哈大笑,淩空傳音:“小畜生,你逃不掉的,別再白費力氣了。”


    彩鹿自然無法理解金千裏的話語,隻是更加拚命地逃竄,決心不再給金千裏任何機會。


    金千裏冷笑一聲,再次審視地形,精心計算,甚至連風向也考慮在內,然後第三次發起攻擊。這次依然未能撲中彩鹿,因為彩鹿在接觸瞬間靈活一躍,從金千裏頭頂掠過,讓他撲了個空,還沾了一臉雪花。


    “好狡猾的家夥,我看你還能耍什麽花招!不行,我必須再用陰陽九貼,這家夥太狡猾,不先製住它,硬撲太難。”金千裏略一思索,決定在接近彩鹿前使用陰陽九貼,即便無法直接擒獲,也能遲滯其行動,為自己創造抓捕的機會。


    彩鹿逃至一條冰封的河流,正欲幾躍而過,金千裏已淩空撲下。彩鹿故技重施,一躍而起,卻被陰陽九貼阻礙,速度稍減,後腿被金千裏抓住。彩鹿自以為最強大的防禦能夠克製金千裏,卻沒想到這防禦不僅無效,反而被一股粘稠之力纏住,無法掙脫,整個身體重重摔在地上。還未等它反應過來,幾處要害已被點中,接著被一物壓製,動彈不得,脖子上傳來劇痛,嚇得它不禁發出驚恐的咆哮。


    金千裏一擊即中,先點彩鹿穴道,不論是否有效,緊接著撲上前去,張口咬住彩鹿噴張的血管。他雖感到嘴上微麻,但並無大礙,於是放肆地吮吸起來。彩鹿之血與眾不同,毫無腥味,反而香甜可口,如同仙露瓊漿。


    彩鹿無法動彈,又被瘋狂吸血,驚恐地叫了幾聲後,腿一蹬,竟然不動了,口鼻中鮮血湧出,仿佛自盡或被嚇死一般。


    金千裏不顧彩鹿生死,隻覺其血白白流失可惜,於是自然而然地施展出神龍吸水六絕,沒想到效果極佳。彩鹿如同氣球一般,在金千裏的全力吸吮下,體內所有氣血盡數湧入他的腹中,再流轉至穴脈,增強了他的功力。


    “哼,我看你還逃不逃!你讓我和詩敏分離,更讓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今日總算報了大仇。”


    金千裏感到腹部有些不適,便在冰上盤膝而坐,毫不猶豫地開始調息。沒想到這一坐竟是七天七夜,當他清醒時,天色依舊陰沉,仍是中午時分。他抬頭望天,無法判斷是第幾日,不禁皺眉自語:“今天是第幾天了?”無人回應,也無任何標誌可供判斷。


    “糟糕!不知巴音格如何了,我得快些回去看看。”


    金千裏想起巴音格可能重傷未愈,再也坐不住,起身而立,一眼便看到身旁的鹿皮,已失去七色光澤,變成一張普通的鹿皮。“真是怪事!好吧,就用你來給巴音格做件衣服,算是我對她的補償。我得快些行動,千萬不能遲了。”他提起鹿皮,本想倒出裏麵的骨頭和內髒,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不禁又驚呼一聲:“怪事!難道骨頭也被我吃了?”他無法解釋這一現象,隻好作罷:“算了,就用你來裝白菌吧,回去也可以讓頭人、霍林特他們嚐嚐。”


    金千裏又取了一塊冰,升空而去,急射向那座山頭。再次回到山頭時,他已用那塊冰製成一個小口瓶子,可裝一兩斤水,準備用來盛裝洞中的冰雪之精。


    金千裏忙了盞茶時間,總算采了一鹿皮白菌,吸了一瓶子冰雪之精,躍身空中,向呼倫族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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