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遼闊的草原上,一場盛大的節日慶典正熱烈地進行著。霍林特,一位對周圍世界充滿好奇的年輕勇士,注意到金千裏與眾人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語言交流。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他輕輕拉了拉金千裏的衣袖,低聲詢問:“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麽?”


    金千裏心念電轉,決定利用這個機會給傲慢的耶律王子一個教訓。他巧妙地用手勢向眾人轉述了耶律王子關於族中美女的言論,頓時,帳篷內爆發出一陣哄笑,耶律王子的臉色變得鐵青。然而,眾人並未因此收斂,顯然對耶律王子並無多少好感。


    霍林特見狀,更加放肆起來。笑聲過後,他大聲對耶律王子說道:“耶律兄,你們族中的美女確實如雲,你既然願意送給千裏兄,何不也送幾個給我呢?”


    巴特頭人,作為這場慶典的主人,不願看到兩族關係因此緊張。此時,仆婦們已經將雪狐籠子和玉碗送了進來。他適時地打斷了眾人的說笑,對金千裏說道:“金千裏,現在輪到你來展示你的技藝了。這些人心腸狠毒,不宜接觸雪狐,否則雪狐恐怕會遭殃。現在,就請你來為我們準備這難得的雪狐血酒吧。”


    金千裏點了點頭,從仆婦手中接過雪狐籠子和玉碗。他起身提來一壇後唐產的烈酒,開始忙碌起來。他手法嫻熟地處理著雪狐,截取了一段尾巴,讓狐血流進玉碗裏。然而,由於動物尾巴上的血水並不多,這讓等待品嚐雪狐血酒的眾人感到有些失望。


    金千裏看出了眾人的心思,但他並未多作解釋。隻見他手指翻飛,如同蝴蝶翩翩起舞,雪狐尾巴上的血竟然如噴泉般湧出,瞬間填滿了玉碗。接著,他將雪狐血倒入酒壇,又加入了一根千年老參的參汁。他輕輕搖晃著酒壇,直到酒液變得均勻。


    金千裏先為巴特頭人斟滿了一碗酒,然後依次為耶律王子、四部頭人以及霍林特和自己倒滿。巴特頭人端起玉碗,麵帶微笑地說道:“今天是白節,感謝耶律王子的到來。我呼倫族無以為敬,就以這雪狐血混千年老參酒來表達我們的謝意。”說完,他按照傳統習俗向天地敬酒後,便與眾人一同暢飲。


    眾人品嚐了這獨特的酒後,紛紛麵露驚異之色。南族頭人伊敏第一個讚歎道:“金千裏,你今晚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這酒裏混了雪狐血和千年人參後,竟然變得如此美味!”索倫也附和道:“我索倫一輩子都沒喝過這種酒,簡直味美無比!”


    金千裏見眾人紛紛誇讚,忙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這酒的奧秘。巴特頭人不想金千裏為難,便出麵打斷了眾人的詢問:“哈哈,不用管它是怎麽泡製的了。總之今晚我們有酒就喝,盡興為止!”


    眾人知道那壇酒是好東西,紛紛暢飲起來。奇怪的是,盡管他們不停地鬥酒,卻沒有一個人喝醉。隻是喝得肚子實在受不了了,必須出去小解一番。


    金千裏是最後一個出去的。他正在曠野裏小解時,突然被人從背後抱住。他轉身一看,原來是珠爾沁。珠爾沁見他想要逃跑,便大聲喊道:“你別走!再走我就要喊了!”


    金千裏無奈之下隻好停下腳步,轉身攤了攤手表示無可奈何。珠爾沁見他這副模樣,“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不用怕,我不會逼你娶我。我隻是希望你能和我好,以後一輩子都和我相好。我已經和巴音格說好了,你娶她,她不會管我和你相好的。”


    金千裏聽了這話感到十分驚訝。他做了個大為不解的手勢詢問珠爾沁這是什麽意思。珠爾沁見他還是不理解,便笑著解釋道:“我當然會嫁人啦,不然有了孩子可不好辦。我們族中都是這樣,你不用奇怪。”


    金千裏聽說後目光一亮,但隨即又搖了搖頭表示不解。珠爾沁繼續解釋說:“不然又能怎麽辦呢?除非你做了頭人,才可以擁有兩個以上的女人。”


    金千裏聽了珠爾沁的話隻能苦笑。他沒想到呼倫族竟然有這樣的習俗。珠爾沁見狀便拉著他說:“別管這些事了。走,跟我去和他們一起串帳吧,好玩得很!”


    金千裏忙打手式說巴特頭人還等著喝酒走不開。然而珠爾沁卻不在乎地說:“不用管了。我爹他們今晚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老是喝不醉真是氣人。”說著便拉著金千裏向帳篷走去。


    金千裏酒喝多了也覺得有些不舒服,再加上下午與珠爾沁有過的親密接觸,他無奈之下隻好跟著珠爾沁一起去了帳篷。


    在他們不遠處,一座帳篷的陰暗角落中,悄然走出一位女子。她朝著眾人離去的方向狠狠地“呸”了一聲,憤憤地說道:“妖精,我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什麽名堂來。再招惹他,小心你自找苦吃!這個沒良心的,回來也不找我,隻知道喝酒,大過節的也不和我說一句話,真是氣死我了。我到底該不該跟他們去呢?如果跟去了,又被他們戲弄,豈不是讓珠爾沁那個妖精看了笑話?算了,我也去喝酒,看你會不會來找我。”


    這位躲在暗處的女子正是巴音格。她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於是大步流星地走向父親的帳篷,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


    “好,金千裏——咦!怎麽是你,巴音格?金千裏呢?”南旗頭人伊敏醉眼朦朧,初時以為進來的是金千裏,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巴音格,不由得清醒了幾分。


    “他去串包了。伊敏大叔想喝酒,我可以陪您喝幾碗。”巴音格爽快地說道。


    “好,好,金千裏喝酒如飲水,你雖然比不上他,但也是個豪爽的姑娘。來,幹杯!”伊敏大笑著與巴音格碰碗。


    巴音格喝了一碗酒後,注意到耶律王子正注視著自己。於是,她拋開伊敏和其他三旗頭人,徑直走到耶律保麵前,盯著他淡淡地笑道:“耶律保,可敢與我一較高下?”


    “巴音格姑娘相邀,耶律保自當奉陪。”耶律保禮貌地回應道。


    “耶律兄,你今晚如果和我妹子鬥酒,可不是大丈夫所為。”霍林特插話道。


    “霍林特兄此言何意?”耶律保不解地問道。


    “今晚我們喝了多少酒,為何卻不醉?”霍林特提醒道。


    “確實有些古怪!”耶律保麵露疑惑之色,盯著巴音格說道。


    “哥,你別管我的事,到一邊去。”巴音格不滿地打斷了哥哥的話。


    “巴音格,今晚我們不喝酒。你再選一個題目,我耶律保無不應從。”耶律保不想讓霍林特說他欺負女人,於是大方地笑道。


    “為何不鬥酒?我偏要鬥酒。”巴音格之前已經喝了一陣酒,又在帳外吹了冷風,此時再喝下一碗酒,已感到有些頭重腳輕。


    “巴音格,你還是另外再出一個題目吧。”巴特頭人已經看出今晚巴音格與耶律保鬥酒隻會落敗,雖然不算什麽大事,但也不願意看到女兒受挫。於是,他也出聲阻止巴音格。


    巴音格見父親阻止自己,隻好緩和了口氣說道:“你說鬥什麽就鬥什麽。你是客人,不必管我是不是女孩子。”


    霍林特笑道:“你一個大姑娘和我們大男人鬥,勝了你也不光彩。如果耶律兄和你比女人的活計,那他也太委屈了。”


    “嘿嘿,霍林特兄真是為令妹考慮得周到!不過,我對巴音格早已傾心已久。即使和她比一比女人的活計,我也不覺得羞恥。”耶律保坦然地說道。


    眾人聽耶律王子這樣一說,都不好再阻止巴音格與他比試。於是,他們都望著巴音格,等她發話。


    “那我們就比耍嘎啦卡吧。他們帳篷裏正在玩這個,我們就比一比誰耍得多。”巴音格提議道。


    耶律保聽了後,略微想了想,然後轉向巴特頭人,左手撫胸,彎腰行禮說道:“巴特頭人,我與巴音格的比賽是否也能像那達慕大會一樣設置一些獎賞呢?”


    “噢,當然可以。耶律王子打算以何物為獎賞呢?”巴特頭人問道。


    “我願意以明珠十袋、黃金千兩、牛一百頭、羊一千頭為賭注。”耶律保慷慨地說道。


    巴特頭人聽了後,心中不由一驚。他立刻明白了耶律保今晚是有備而來,大概就是為了巴音格。他不想讓女兒出現意外,心裏想拒絕這個賭注,但當此之時他又不能拒絕。一時間,他陷入了兩難之地:“耶律王子,你們似乎隻是小玩一下,以助酒興吧?”


    “確實隻是小玩一場,不過,小王此行除了為頭人慶賀節日,還懷揣著另一個目的。待我們比過之後,小王再詳加說明。”耶律保語氣誠懇。


    “這……”巴特頭人一時之間難以抉擇。


    “耶律兄,說話爽快些才是我們草原上的風格。”霍林特察覺到父親的為難,立刻大聲接過話來。


    “好,這是我的疏忽。其實,小王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向巴特頭人提親。”耶律保坦誠相告。


    巴音格聽了耶律保的話,心中一驚,酒意瞬間醒了三分。但隨即,她又想起了金千裏和珠爾沁的事情,心中一轉念,說道:“哼,隻怕你耶律保還娶不起我。不過,這且留作後話,我們現在不必多言。若我真的輸給了你,隻要你出得起牛羊,我巴音格定當嫁給你。”


    “好,小王一言為定。”耶律保爽快地答應。


    “巴音格,我看還是算了吧。”巴特頭人聽了兩人的對話,已經明白了巴音格的意圖。他知道巴音格與耶律王子的賭約無論輸贏都不會有事,心中稍安。隻是,他不明白巴音格為何要拿自己的一生幸福來作賭。


    “爹,您放心吧,我贏定王子了。”巴音格信心滿滿。


    “既然如此,那就請巴特頭人和四旗頭人做個見證。”耶律保提議道。


    巴特頭人見兩人已經說定,也不好再阻止,於是點頭答應。四旗頭人一時之間也不好說什麽,也隻好點頭應允。


    “那麽,我就先來為姑娘引個路吧。”耶律保禮貌地說道。


    “不用,我們一起比,誰輸誰贏一目了然。”巴音格爽快地回應。


    “這樣也好。”耶律保表示讚同。


    兩人說定後,便相對站好,各自撿起四根羊肋骨,準備開始比賽。


    “好,開始!”霍林特站在帳門口大聲喊道,為兩人加油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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