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攜若雅步入寢宮,隨即換上了一襲精致細膩的織錦繡花正裝,隨即吩咐若雅尋覓一個既樸素又不失高貴的盒子以供使用。若雅誤以為公主欲用此盒珍藏那片珍貴的玉葉,於是迅速在宮中搜尋,最終找出了一個裝載脂粉的精致小盒。公主輕輕將玉葉置入盒中,細細觀賞了許久,卻又忽然蹙起了眉頭,似乎對這個盒子並不甚滿意。


    “公主,此盒已是宮中上乘之作,若仍覺不妥,我可即刻命人為您定製。”若雅恭敬地說道。


    公主輕輕搖頭,“我並非不滿此盒用於盛放玉葉,而是覺得以此盒呈獻給父王母後,似乎略顯不妥。”


    “公主,您莫非打算將玉葉贈出?”若雅聞言,不禁大吃一驚。


    公主麵露不舍,卻堅定地說道:“為了他能順利參加比武,我隻能忍痛割愛,將這片玉葉獻給父王母後了。”


    “那何不讓鍾公子獻上那顆珠子呢?”若雅提議道。


    “那顆珠子太過普通,無法彰顯他的身份。”公主解釋道。


    “可是,連摩多王子都未曾拿出與之匹敵的寶物啊。”若雅不解地說道。


    “他並非摩多王子,而是來自中土的富商,其財富可敵一國。”公主說道。


    “富商?”若雅聞言,忍俊不禁,心中卻充滿疑惑。


    “我也曾希望他是王子,但事實並非如此。”公主歎息道。


    “或許,他連富商也不是呢。”若雅猜測道。


    “我已看穿他的身份。然而,我堅信,他是我此生所遇之人中,最有才華、最有能力的一個。”公主的話語中充滿了堅定。


    若雅聞言,無從反駁。她已看出鍾逸的不凡之處,雖非王子、世子或富商,但絕非簡單的讀書公子。一個能遇見仙女的人,必定有著非凡的來曆。公主選擇他,無論出於何種原因,都是明智之舉。然而,若雅仍覺得為鍾逸爭取比武資格而獻出玉葉,公主的做法似乎有些過分。她並未深思,鍾逸身上還有許多可贈予國王和王後的寶物,根本無需獻出這片珍貴的玉葉。她對這片玉葉情有獨鍾,若鍾逸贈予她,即便有人威脅她的生命,她也絕不會讓玉葉離開自己。


    “公主,您可以讓他拿出其他寶物獻給國王和王後啊。他身上定有許多珍貴之物,定有適合獻給國王和王後的。”若雅勸說道。


    “他身上確有兩樣寶物,但其價值絕不亞於這片玉葉。因此,我還是決定將這片玉葉獻給父王母後。好了,你也別再勸說了,快去城裏為我找一個既樸素又不失高貴的盒子來。中午時分,我將去拜見父王母後,趁用膳之際向他們稟明此事。”公主吩咐道。


    “婢子這就去辦。不過,婢子認為公主還是應該告知王子此事,或許他能為您出些主意。”若雅建議道。


    “噢,若雅,看來你已被他的好話所打動!”公主笑道。


    “公主!”若雅輕呼一聲,臉頰微紅。


    “好了,快去為我找盒子吧!”公主催促道。


    公主隨即去找王子,恰逢王子手中握著剛得到的水精。兩兄妹便用那片玉葉來盛放水精。然而,結果卻出乎他們的意料。玉葉盛過水精後,那水精竟化作了水珍珠,入口冰涼、清香甘甜,稍後便在腹中發熱,需好好調息一番。公主心中暗自思量,是否真的要將這片玉葉獻給父王母後。而王子則另有打算,他勸說公主將玉葉獻出,為鍾逸爭取比武的機會。至於摩多王子阻止鍾逸比武的事情,他也已無暇顧及。公主也覺得,雖然這片玉葉珍貴,但終究沒有鍾逸這個人來得重要。若因一片玉葉而錯失了鍾逸,她這一生都將無法釋懷。於是,公主和王子商議了一番,想好了獻玉葉的辦法,在中午膳食時便獻給了國王和王後。


    國王和王後一個渴望長生不老,一個希望青春永駐。公主和王子並未費太多口舌,便說服了他們。國王聽說鍾逸是修仙之人,更是不願放過他,立刻命王子去公主宮中接來鍾逸,與他共進晚膳。


    然而,不巧的是,公主和王子獻玉葉時,王叔恰好在場。他目睹了整個過程,心中早已萌生的篡位之念愈發強烈。他看見公主和王子獻上的玉葉,也想要據為己有。於是,他出去向剛來到高棉國的各國王子和國王大肆宣揚:公主已經選中了中土的一個小子,各國王子和國王若想贏得美人歸,就要盡快采取行動,否則公主就屬於鍾逸了;而國王手中有一片仙葉,凡人用這片仙葉盛水飲用可以長生不老,練武之人用這片玉葉盛水飲用則可以功力倍增。


    於是,摩多王子便聯合伊斯法罕王子、暹羅王子和緬王信深找到了鍾逸,約他出城一談。鍾逸並非膽小之輩,立刻答應了他們的約鬥。他隻帶了兩個不願讓他獨自出門的宮女,便毅然赴約。


    走出城門十餘裏,眾人抵達了一片茂密森林的邊緣。摩多王子停下腳步,向伊斯法罕王子、暹羅王子及緬王示意,一行人在林間空地尋得一處開闊地帶,命手下鋪設毛毯,各自落座。這幾位都是一方霸主,雖為共同目標而來,卻因摩多王子召集他們對付鍾逸,彼此間並無團結之意。五人各據一方,相距十數步,自然而然地在中央留出了一片空地,為接下來的活動提供了足夠的空間。


    緬王年歲最長,已逾四十,體態豐腴,麵容白皙,一望便知是享盡榮華富貴之人;那諾王子最為年輕,不過二十出頭,性情開朗,善於言談,與尋常青年無異,且相貌堂堂;伊斯法罕王子則身材瘦削,硬朗冷峻,與摩多王子的強勢不相上下,尤其是他那一身花條毛織長袍,更添幾分難以接近的氣息。


    眾人坐定後,摩多王子輕咳一聲,以天竺語闡述他召集眾人的來意。然而,話未說完,便被伊斯法罕王子打斷,他催促摩多王子勿要廢話,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摩多王子不欲與伊斯法罕王子爭執,轉而請緬王信深主持大局。那諾王子則搶先以暹羅語詢問摩多王子,此番召集是否意圖與鍾逸為敵,抑或有何秘密不欲高棉國王知曉。


    眾人各說各話,不顧及他人是否能聽懂,鍾逸一眼便看出他們之間並非鐵板一塊。若他有意挑撥,隻需幾句話便可讓他們先起內訌。然而,鍾逸並無此意,隻是默默坐在一旁,顯得有些孤寂。他身後的兩名宮女也麵無表情,仿佛此事與她們毫無關係。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她們隻需確保鍾逸安然無恙,便不會多言。


    緬王畢竟是一國之君,見眾人如此紛亂,便出言製止:“摩多王子的來意已不必多言,我們好不容易相聚於高棉國,以往的恩怨暫且擱置,共同尋歡作樂才是正道。”


    “本王正是此意,因此才邀請了中土的鍾公子。說實話,本王請鍾公子來,是想讓大家見識一件稀奇之事,以博取眾人歡心。為此,本王已將權杖輸給了鍾公子。”


    “哦?本王發現王子身上似乎少了一件物什,原來是權杖。這是怎麽回事?王子怎會將權杖輸給鍾公子?”緬王半信半疑地掃視了摩多王子和鍾逸一眼,然後緊盯著摩多王子問道。


    “國王問得好!本王想問三位,我們說了這麽多話,又用了不同的語言,三位認為鍾公子是否精通我們四國的語言?”


    “不會吧?鍾公子,你真的懂天竺、大食、緬語和我暹羅語?”


    鍾逸並未回答暹羅王子,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那諾王子,你認為鍾公子懂你的話嗎?”摩多王子立刻轉向暹羅王子問道。


    “應該懂。”那諾王子思索片刻後,注視著鍾逸回答道。


    “國王,您認為呢?”


    “看鍾公子的表情,他應該懂暹羅語。”


    “伊斯法罕王子呢?”


    “肯定懂。”


    “三位以不同的語言回答,語氣也各不相同。相信鍾公子一定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你們認為呢?”


    “請摩多王子直言相告。”那諾王子不願再猜謎了。


    “好,那我們就來賭一賭。現在,我們各自用自己的語言說一句話,看鍾公子是否能理解我們的意思。如果鍾公子聽不懂,本王便輸給各位一顆寶石;如果鍾公子聽懂了,各位則需賠給本王一顆寶石。如何?”


    “摩多王子,你的權杖就是這樣輸掉的?”那諾王子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正是如此。那諾王子可是不敢賭了?剛才鍾公子已經證明他似乎懂你們的暹羅語。”


    “好說,不過是一顆寶石而已。”那諾王子摸出一個皮袋,從中取出一顆綠寶石放在麵前。


    緬王和伊斯法罕王子見那諾王子有興趣,他們也不相信鍾逸真的精通這麽多語言。再加上他們另有打算,便也效仿那諾王子取出寶石放在麵前,顯然也加入了賭局。摩多王子見狀,不再多言,從懷中摸出三顆寶石放在麵前,大小足以抵得上緬王、伊斯法罕王子和那諾王子的寶石。


    “這似乎對鍾公子不太公平。”那諾王子見鍾逸沒有表態,便提了出來。


    “因為鍾公子贏走了本王的權杖,所以請他幫這個忙應該沒什麽問題。鍾公子,你認為呢?”


    鍾逸攤了攤手,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


    “鍾公子已經同意了。”摩多王子說道。


    緬王凝視著鍾逸,心中不禁泛起疑慮:“此人莫非真是語言天才,竟能獨自精通四種語言?抑或是摩多王子別有用心?”他一時之間難以揣摩摩多王子的真實意圖,同時也不相信鍾逸真的能掌握如此多種語言。即便可能會輸,他也決心要弄個明白。其實,伊斯法罕王子和那諾王子心中也是同樣的想法,因此他們並未再多言,隻是各自在心中盤算著稍後該用何種語言、說些什麽話來試探鍾逸。


    “我雖已年過四旬,卻至今未婚,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求娶高棉國的公主。”緬王率先開口。


    “鍾公子,請吧。”摩多王子向鍾逸示意。


    鍾逸從容不迫,用漢語複述了緬王的話,全然不顧緬王是否聽得懂。伊斯法罕王子聽後,首先表示懷疑,他急忙用一種鮮為人知的語言說了一段話。鍾逸聽後,顯得頗為淡然,隨即用漢語回應道:“阿拔斯是一個偉大的國家,但它最大的敵人卻是它自己。唯有戰勝自己,阿拔斯才能變得更加強大、美麗和富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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