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 操場仿佛死神來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佟雪綠身上,有懷疑的、有為她擔心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很快大家就竊竊私語了起來。


    “說這話的人是誰?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 這是公然的挑釁啊。”


    “可不是,不過說不定他手裏掌握了什麽證據也說不定。”


    “什麽證據,要是對方有證據早就去舉報了,我看他純粹就是嫉妒。”


    “我倒覺得他喊出來也好, 其實好多人心裏都有相同的疑問。”


    佟雪綠看著那個從人群中走出的男生,二十來歲的年紀,長得尖嘴猴腮, 哨牙縮頜,眼神看上去又蠢又凶狠, 一看就不是啥好鳥。


    一個老師回過神來,指著那男生道:“這位同學,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王誌峰挺著胸膛道:“老師你好,我叫王誌峰,我非常清楚我在做什麽, 有疑惑就要說出來不是嗎?要不然在背後指指點點,那豈不是小人之為?”


    佟雪綠差點就氣笑了:“原來當麵誣陷別人是君子的行為,那請問這位王同學,你說我作弊有證據嗎?”


    王誌峰昂著內縮的下巴:“這次高考全國有五百多萬人參加,被錄取的人不到二十八萬,錄取率不到6%,其中超過400分的人, 全國不超過十個人,隻有佟同學一個人做到了四門滿分,隻差六分就六門全部滿分。”


    “可據我了解, 佟同學隻有初中畢業的水平,在學校期間考試成績每次都不及格,畢業之後也沒有去任何學校進修,在這種情況下佟同學突然考了四門滿分,誰心裏會沒有懷疑?”


    這個數據一出,再次滿場嘩然。


    “不會吧,王同學說的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那的確太讓人懷疑了,我之前還以為她一直這麽聰明呢。”


    “我也是,虧我那麽崇拜她,沒想到……”


    蔣白卉在這個時候突然跳了出來:“你自己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口說無憑,有本事你把證據拿出來,否則你就是在誣陷!”


    王誌峰回身看了她一眼:“你這麽維護她,你該不會是從中的受益者之一吧?”


    蔣白卉被想到他居然將自己也拉下水,氣得雙眼通紅:“你胡說八道,我和佟同誌都沒有作弊!”


    王誌峰聳聳肩:“你也說了,空口無憑,除非你們拿出證據證明你們沒有作弊,否則這個成績沒辦法讓眾人信服。”


    蔣白卉急得眼淚快出來,佟雪綠朝她看了一眼安撫她不要出聲。


    然後轉向王誌峰道: “所以你說了那麽多,其實你並沒有證據,而是通過自己揣測的?”


    王誌峰:“我這不是想汙蔑你,我是合理提出質疑,佟同學可以向我們證明你的實力,隻要你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我可以當眾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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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聽到王誌峰的話,不僅覺得他說得有理有據,膽大心細又不失君子風範。


    差點沒把佟雪綠給惡心死。


    “原來誣陷之後道歉一下就可以當作沒事發生,甚至還能被稱為君子。”佟雪綠輕笑一聲,“你看你長得尖嘴猴腮,我懷疑你不是人生的,而是老鼠和猴子結合的後代,如果你能證明你是人,我可以當眾向你道歉。”


    “噗嗤——”


    操場安靜了幾秒,隨即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這也太損了吧?不過話說回來,王同學長得還真的跟老鼠和猴子有點像。”


    “之前我就覺得他長得有點奇怪,原來是像老鼠和猴子。”


    “哈哈佟同學嘴巴太厲害了。”


    聽著周圍的嘲笑聲,王誌峰臉漲得通紅:“佟同學,你這是在進行人身攻擊,你不要太過分了!”


    佟雪綠:“你可以汙蔑我,我就不能提出合理的質疑?”


    王誌峰:“你爺爺是司令員,你的成績突然變得這麽好,是個人都會覺得奇怪,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難道就不為你爺爺的名譽著想嗎?”


    佟雪綠笑道:“你說得對,所以我建議去公安局報警。”


    王誌峰臉色一白:“……不必鬧到公安局去吧,學校的事情在學校解決就好了。”


    佟雪綠不再理他,轉身對校長和其他領導道:“這位王同學不僅誣陷我作弊,而且還誣陷了我爺爺以及整個教育部以權謀私,這樣的話一旦傳出去,不僅我和我爺爺個人前途盡毀,而且整個教育部的名譽和權威都要受到質疑和動搖。”


    王誌峰臉色更白了:“佟同學,我都說了這是我和你個人之間的事情,你何必扯到教育局去。”


    佟雪綠依舊沒理他,眼睛直直看著校長。


    鄭校長道:“佟同學說得沒錯,這個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這事關教育部、佟同學以及他爺爺的名譽,所以我讚成報警。”


    王誌峰雙腿一軟幾乎跌坐在地上:“佟同學我向你道歉,我隻是一時心直口快,我對不起你。”


    王誌峰之所以會這樣“勇敢”,跟他個人的經曆分不開。


    在76年某個集團被粉碎之前,他是學校紅w兵的領袖人物。


    隻要覺得誰有問題,他們紅w兵小隊可以不通過任何組織,當場就對那些人進行審查批|鬥,甚至進行抄家。


    在他手裏被抄家和剃頭的高級知識分子和官員多得數不清,雖然某個集團被粉碎了,可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心態早已經定型了。


    因此他覺得佟雪綠有問題,懷疑她作弊,別人不敢當著她的麵質疑,他卻敢。


    就跟他之前說的那樣,他以為鬧到最後,他頂多就是道個歉。


    當初紅w兵鬧得那麽大,最後他們這幫人還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現在他沒批|鬥她,沒剃她頭發,更沒抄家,不過是質疑一句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如果他遇到的是其他人,可能會被嚇得哭哭啼啼證明自己的清白,可不幸的是,他遇到了佟雪綠。


    作為綠茶中的戰鬥機,渣男賤女她從來就沒怕過。


    佟雪綠轉身看著他:“現在才來道歉晚了,你說的話已經傳播出去了,就算你道歉,依然會有人覺得我作弊了,依然會有人覺得我爺爺動用手中的權利給我走後門。”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為了教育部、我爺爺以及我個人的清白,今天必須報警!”


    那邊校長已經吩咐老師去公安局報案了。


    王誌峰見狀,臉色蒼白跌坐在地上。


    操場再次鴉雀無聲。


    眾人都被這轉折給震撼住了。


    他們想了一下,要是換做他們的話,他們未必有勇氣去報警,頂多就是用自己的專業知識證明自己沒有作弊。


    但如同佟雪綠說的那樣,今天就算她證實了自己的實力,依然會有人覺得她是作弊,傳言一旦傳出去,誰也沒辦法保證不傳歪了。


    隻有報警,讓誣陷的人付出代價,這樣才能完全製止傳言。


    過了二十幾分鍾後,那個老師帶著兩個公安同誌回來了。


    公安同誌了解情況後問校長和佟雪綠要怎麽解決。


    佟雪綠走上講台,拿起桌子上的喇叭道:“我知道跟王同學一樣心裏有疑問的人不在少數,所以我今天願意當眾做個證明,是人是鬼當場做個測試就可以證明了,但是,我要告訴在場所有人,當你誣陷一個人後,不是事後道歉就可以解決的,如果我證明了自己的清白,我要公安同誌依法執行!”


    講台下的王誌峰冷汗淋漓,恨不得當場暈死過去。


    接著校長讓人去拿了移動黑板過來,讓不同專業的老師當場出題,而且出的題目不能太簡單。


    在出題的過程中,佟雪綠背對著黑板。


    因為是當場出題,這個過程佟雪綠和出題老師之間完全沒有聯係,所以也不存在作弊的問題。


    很快,物理係和化學係的老師就把試題寫出來了 。


    黑板位置有限,佟雪綠必須先把這兩道題目做出來。


    講台下站在前排的學生也能看到試題,看到試題後不由議論紛紛。


    “天啊,那道物理題我看都看不懂。”


    “我也是,化學題雖然看懂了,但一時半會我可解不出來。”


    “我要是佟同學,這會兒肯定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佟雪綠神色淡定,走過去閱題,思考了一下後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唰唰把解題過程和答案寫下來。


    物理係和化學係的老師看她做好了,上前一看,兩人不斷地點頭。


    隨後兩人轉身對著操場的師生道:“兩道題的答案都作對了,有任何疑問的同學現在可以提出來。”


    在場有物理和化學成績好的同學也慢一步解答出了答案,就算解答不出來的,看到解答過程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


    所有人都表示沒有問題。


    王誌峰如喪考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接著是其他係的老師相繼出題目,佟雪綠全部都解答出來了。


    英語老師宣布最後一道答案正確時,操場響起了掌聲。


    尤其是蔣白卉,高興得眼淚都出來了:“我就說佟同學沒有作弊,太好了。”


    佟雪綠看向王誌峰道:“國家在經過十年後第一次恢複高考,你卻質疑教育部作弊把試題提前賣出去,說輕了你是在汙蔑我的人品,說重了你是在分裂社會的安定,企圖阻止恢複高考,像你這樣分裂社會安定的壞分子,根本不配坐在高校裏麵讀書!”


    社會安定的分裂者,企圖阻止恢複高考。


    這兩個罪名太可怕了。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話都呆住了,尤其是王誌峰,差點就沒暈死過去。


    “啪”的一聲。


    他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佟同學,是我錯了,是我胡說八道,我向你道歉,求你原諒我這一回。”


    佟雪綠看著他,沒吭聲。


    王誌峰又“啪啪”扇了自己好幾個耳光,雙頰一下子就被打腫了。


    公安同誌:“鄭校長,你們有什麽打算,如果你們學校確定要舉報,那我們現在就把人帶走。”


    鄭校長點頭:“不過在你們帶走之前,我要向大家公布一下,從今天開始王誌峰取消學籍,不再是我們京大的學生。”


    在場的人再次嘩然。


    雖然已經猜到這個後果,可真的被取消學籍還是讓人無比震驚。


    十年後第一次恢複高考,五百多萬人隻錄取二十幾萬人,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都不為過。


    就因為一句話而毀了一輩子,實在太慘了。


    不過此時所有人心裏也受到了教訓,看來有些話真的不能亂講。


    兩個公安同誌走上前去,抓起王誌峰就要走。


    王誌峰嚇得當場尿出來:“佟同學,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這次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


    王誌峰哭得好像死了爹媽一樣,眼淚鼻涕一起出來。


    在場的人看到他這個樣子一邊覺得他惡心一邊又覺得他可憐,也有人覺得佟雪綠做得太過了。


    就在這時,佟雪綠突然歎了一口氣道:“公安同誌,你們放開他吧,我決定取消舉報。”


    所有人呆住了,王誌峰也呆住了。


    公安同誌看著她道:“這位同學,你考慮清楚了嗎?如果你現在取消舉報,回頭就不能再去報案了。”


    佟雪綠點頭:“我考慮清楚了,王誌峰同學雖然行為卑劣,但得饒人處且饒人,我要是不取消舉報的話,他肯定要被送去勞改,那他這輩子就真的毀了。”


    “學校已經對他做出懲罰,所以勞改就算了,希望他能吸取這次教訓,從此好好做人。”


    王誌峰回過神來,感動得眼淚鼻涕再次出來了:“謝謝你,謝謝你佟同學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


    公安同誌看佟雪綠不再追究責任,很快就離去了。


    鄭校長和老師們對佟雪綠的做法都表示讚揚,這種事情若真的鬧到公安局去,傳出去對學校的名聲不好。


    更何況這裏頭還涉及了一個司令員和整個教育局,人言可畏,現在這種結局是最好的。


    若說剛才佟雪綠堅持要報警把在場所有人都震赫住了,那麽現在她心胸寬廣原諒了王誌峰,則是讓他們感到由衷的佩服和敬畏。


    “佟同學真是個心胸寬廣的好人,如果我是她,我真未必會原諒王誌峰。”


    “我剛才還覺得王誌峰有點可憐,現在佟同學真原諒他了,我又覺得太便宜他了。”


    “你看王誌峰,剛才多大膽啊,沒想到被一嚇居然尿褲子了,真丟人。”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王誌峰把臉埋在膝蓋上,心裏後悔得要死。


    宿舍的人和蔣白卉一起圍了過來。


    謝曉燕道:“雪綠,你真是太勇敢了,我剛才嚇得話都說不出了。”


    高敏:“我也是,雪綠我們走吧,聽說等會要發課本了,我們趕緊過去。”


    “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情去找老師。”說完她扭頭對蔣白卉道,“剛才謝謝你站出來幫我說話。”


    蔣白卉擺擺手:“我們是朋友,他那樣汙蔑你我肯定要站出來,就是我太沒用了,說不到兩句就哭出來。”


    佟雪綠笑了笑:“還是要謝謝你,你們先回去吧,我隨後再過去。”


    宿舍幾人聽到蔣白卉的話,臉上訕訕的。


    作為同個宿舍的人,而且她們都知道佟雪綠的英語水平,可剛才她們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等宿舍的人走後,佟雪綠才朝王誌峰走過去。


    “王誌峰,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王誌峰抬起頭來:“佟同學,你想問什麽就盡管問吧。”


    他一點也不恨佟雪綠,心裏反而對她充滿了感激。


    要不是佟雪綠剛才替他求情,他這輩子就真的毀了,現在雖然被開除學籍,但回去後好歹還能找到工作。


    佟雪綠道:“你是怎麽知道我爺爺是司令員的?”


    王誌峰頓了一下道:“你的成績考得太好了,宿舍和班級的同學經常在討論你的事情,我忘記是誰提起你爺爺是司令員的了。”


    佟雪綠繼續問道:“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麽人在你麵前說了什麽話?否則無緣無故你幹嘛要針對我?”


    這王誌峰一看就是衝動沒腦子的人,像這種人拿來當槍使是最好不過的了。


    王誌峰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突然叫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我隔壁宿舍有個叫史俊民的人,他說他們班有個同學的爸爸是革命委員會主任,高考的時候得到了不少內幕消息。”


    “我當是聽了十分生氣,問他為什麽沒去舉報,他說他家無權無勢,哪裏敢舉報,後來又說現在這世道就是這樣,到處都是不公平。”


    “我就問他還有什麽不公平,他就說聽說你從小成績都不好,隻是初中畢業的,卻沒想到考了四門滿分。”


    佟雪綠挑眉:“所以是他說我作弊了?”


    王誌峰紅著臉搖頭:“他沒有說,是我自己想歪了,我聽到你以前成績不好,又隻有初中文憑,我覺得你根本不可能考出那樣的成績,所以就……”


    果然是個蠢貨。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被人當槍使了。


    佟雪綠道:“那個姓‘屎’的人,他是哪裏人?”


    王誌峰:“津市人。”


    津市。


    佟雪綠嘴角微勾,心裏想到了溫如歸的母親。


    剛好溫如歸母親嫁的男人就姓史。


    “王同學,希望你好好記住今天的教訓,以後改過自新做人。”佟雪綠沒打算向他說明白他是被史俊民給利用了。


    這樣蠢的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根本不會是史俊民的對手。


    王誌峰點頭如搗蒜:“我知道了,謝謝你剛才幫我求情。”


    “對了,我剛才問你的事情,你不要跟其他人提起,免得讓人以為你想推卸責任。”


    “多謝你提醒我,謝謝你佟同學,我真是豬油蒙了心才會誣陷你。”


    說著他感動得哭起來。


    “……”


    佟雪綠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朝教室走去。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史俊民應該就是溫如歸母親奸夫家的人。


    她還想著要怎麽對付那兩家人呢,他們就自動送上門來。


    很好很好。


    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對付史俊民之前,她得調查一下對方。


    **


    接下來便是為期一周的軍訓。


    佟雪綠被曬黑了半圈,不過跟其他同學比起來,她還是白得好像白豆腐。


    其他同學本來就黑,一場軍訓下來,有些人黑得跟黑炭一樣。


    之前有些人懷疑佟雪綠是擦了粉,經過軍訓後,大家這才明白什麽叫天生麗質。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學生真的很拚,每天軍訓得腰酸背痛,回去宿舍後他們還要拿起書來溫習。


    學校規定十點半學生宿舍就要熄燈,可很多學生晚上為了多看一會兒書,還跑到廁所或者路邊去繼續看書。


    這還沒開始上課就這麽拚,以後上課了那還了得?


    跟他們比起來,佟雪綠覺得自己就是一條鹹魚。


    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跑去廁所一邊聞屎尿味一邊學習的事情。


    不過看到大家這麽努力,她征求大家的意見後跟學校提出了意見,要求把熄燈的時間推遲一個鍾頭。


    學校領導對於同學這麽熱情地投入學習很樂得其見,很快就同意了他們的請求。


    大家的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哪怕生活上偶爾有些小碰撞和摩擦,大家也很快就拋在腦後,沒有人搞勾心鬥角那一套。


    軍訓結束後正好是周末,佟雪綠收拾一下東西準備回家。


    四合院已經整修好了,這個周末他們要搬家。


    宿舍的人很羨慕佟雪綠能回去,佟雪綠笑著跟她們告別,答應周日回來給她們帶好吃的。


    因為三家人一起搬家,東西很多,方靜媛和薑丹紅主動提出過來幫忙。


    到了周六這天,方靜媛從家裏出來。


    路過操練場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叫她。


    她扭頭看過去,看到蕭承平咧著嘴對她笑。


    方靜媛翻了個白眼道:“叫我幹嘛?”


    蕭承平道:“麻煩你跟雪綠說一聲,我今天沒辦法請假,不能去幫她搬家。”


    方靜媛哼了一聲:“需要你搬家的時候你沒空,平時請客吃飯你跑得比誰還積極。”


    蕭承平看著她又是翻白眼,又是撇嘴,心砰砰直跳。


    真是見鬼了,她這個樣子他居然覺得她長得很好看。


    他想起之前就是沒有下手為強,佟雪綠才會被溫如歸給搶走。


    所以這次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被人搶走先機。


    蕭承平深吸一口氣,耳尖微紅道:“方靜媛,我有句話想問你。”


    方靜媛:“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


    蕭承平覺得自己果然有病,要不然他也不會覺得她說粗話的樣子很可愛。


    他支吾道:“我想問你,你……眼瞎嗎?”


    方靜媛眼睛一瞪:“蕭承平你找死啊,你才眼瞎。”


    蕭承平點頭:“我也覺得我眼睛瞎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覺得你張著鼻孔的樣子很可愛。”


    方靜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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