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湖先是對沈文夏安撫了不甘的心,接著進入了沈昭的房間,糾結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出聲


    “昭昭,二哥來是想問你,如果以後吳成才考中了舉人,他是不是有很大的概率會報複沈家。


    如果二哥想要規避這件事,你有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呢?”


    沈昭心想。


    二哥沈文湖確實是沈家人裏麵最聰明的一個,他會居安思危,會從以後的整體發展作考慮。


    沈昭並不意外,他找到自己商量這件事,沈昭也沒有打算拿喬,她把自己的辦法說了。


    “二哥,如果我現在處於沈家的位置,我就會偷偷去把吳成才的手給弄斷了,讓他再也拿不起筆,更別說去考科舉了。


    還有第二個辦法,那就是二哥你如果在今年考中了秀才,進而再去衝擊考舉人。


    跟吳成才同一年考舉人,如果你考中了舉人他也考中了舉人,你們同為舉人。


    而且你還是十多歲的舉人,這分量比30多歲的舉人重多了,我相信縣城裏的官員也會更加偏袒於你。


    這樣子就算吳成才對沈家有什麽壞心思,也實施不了了。”


    沈文湖聽了沈昭的一番話,若有所思。


    他不知道是在問沈昭還是在自言自語,


    “你說吳成才中了舉人之後有多大的可能不會對沈家下手?”


    沈昭才不理他是不是在對自己說話,直言不諱道,


    “如果沈家沒有拿吳家的銀子,也不要吳家作出任何補償,那吳成才中舉之後,不大可能會對沈家下手。


    但是如果拿了吳家的三千兩銀子,吳成才中舉之後,一定會把這三千兩銀子要回來,並且會把沈家打入塵埃。”


    “二哥,你就別抱有僥幸心理了。


    你要是下不去手,看在你是我二哥的份上,我可以幫你去吳家把吳成才的手給弄斷,一了百了。”


    沈文湖作為一個讀書人當然知道,雙手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說有多麽重要。


    因此盡管吳成才生性惡劣,品德不堪。他也覺得直接把吳成才的手廢了,是一件不太道德的事。


    就好像侮辱了對方的同時也侮辱了自己。


    沈文湖覺得自己如果真的讓沈昭去把吳成才的手弄斷了。


    那自己將來的手握筆時,也會出現吳成才的手,自己科舉的心也就斷在這裏了。


    沈文湖輕笑一聲,


    “昭昭你別太暴力了,二哥不用你去幹這種事,也不想你去幹這種事。


    你隻要負責漂漂亮亮的就好。餘下的二哥自會解決。”


    沈昭輕咦一聲,


    “二哥,這麽說來,你是選擇第二種辦法嘍?還挺有信心的。


    提醒一下,吳成才可是準備了十幾年,比你多學了更多的知識,赴考也比你有經驗。”


    沈文湖自信一笑。


    “當然,你要相信二哥的實力,二哥自信不會輸於任何人。


    二哥今年一定會考中舉人,為我們沈家光耀明媚,為我們沈家撐腰,不讓任何人欺負我們沈家。”


    沈文湖相信他十多年的刻苦努力,也相信他一定會在今年考中舉人,這是沈文湖的自信。


    沈昭沒有經曆過科舉,但經曆過高考。


    當時的高考已經要了半條命了,科舉是從千千萬萬個人抽取那幾百個進士和同進士。


    沈昭覺得科舉比高考難太多了。


    沈文湖有這份自信是好事,沈昭也會竭盡全力的支持他。


    沈昭踮起腳跟,拍了拍沈文湖的肩膀。


    “加油,二哥,我相信你。你就是老沈家最棒最聰明的一個人。”


    沈文湖被逗的嘴角變大,柔和溫潤的笑容就這麽擺在沈昭麵前。


    沈昭被這美色迷的晃了一眼,稍微失神了。


    “二哥,你,你一笑我的心都在撲通撲通,被你迷倒了。”


    沈文湖難得看見沈昭這幫孩子氣的模樣。笑得越發大聲,嘴角的梨渦越發明顯。


    沈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文湖。


    沈文湖笑了片刻之後才收起臉上的嬉笑,神色正色道,


    “昭昭。你到底要去哪裏尋找你的親生父母,你給二哥一個準話。”


    沈昭想了想,都已經跟沈奶奶說了,要去京城。


    瞞著二哥也沒有什麽意思,於是直接開口道,


    “我是要去京城找他們。”


    沈文湖念書念了十幾年,自然在書上見識過京城的繁榮,也有同窗好友祖祖輩輩在京城做官,自然對京城有了不多不少的認識。


    京城一個官砸下來都是四五品。


    沈文湖問道,


    “昭昭,你的親生父母該不會在京城當官吧?你是官家小姐。”


    沈昭心裏一閃,這麽敏銳的?


    從去京城都能猜出我的父母是當官的。


    沈昭故意搖搖頭。


    不是。


    沈文湖糾結,眉頭蹙起。


    他猜錯了嗎?


    沈昭親生父母當年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把沈昭丟在了距離京城千裏之外的沈家村附近。


    那就說明了沈昭的親生父母不是什麽簡單的人。


    如果是跟沈家一樣的平民百姓,丟棄一個孩子,還需要從京城千裏而來跑到一個小村子嗎?


    沈文湖不相信。


    正所謂事情有反常,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沈文湖很快反應過來,


    “昭昭,你剛剛是不是在騙我?”


    哎喲,被發現了。


    沈釗攤了攤手,鎮定自若道,


    “我剛剛隻是想看一下二哥有沒有發現。


    畢竟二哥都說今年要考舉人了,我自然得試探一下二哥的實力。


    現在我得出來了一個結論,二哥有望在今年考中舉人。”


    沈文湖搖頭失笑,這跟考中舉人有什麽關係?


    一個問題還能知道他將來能不能考中舉人。


    沈文湖隻當沈昭這是故意說的,說來取笑他的。


    也不在意,繼續剛才的話題。


    “昭昭,說實話,你的親生父母在京城當什麽的官?


    他們當年為什麽讓你一個小嬰兒出現在沈家村附近呢?


    是因為發生了什麽事嗎?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們歡迎你的到來嗎?


    還是說他們早已經有了新的孩子,也不在意你了,那你還不如待在沈家,二哥將來為你找一位知心人,風風光光為你送嫁。”


    沈文湖一係列問題都透露出來了,他關心沈昭的急切。


    最後那“送嫁”兩個字,更是說的真心誠意。


    沈昭就是沈文湖的親妹妹,這在沈文湖的心中已經是一個堅決確定的事實。


    沈昭在說實話還是繼續隱瞞之間猶豫了片刻,最後看到沈文湖臉上不可質疑的神情。


    再想到這位二哥以後說不定可以考中舉人,過來京城複考,到時候說不定在京城遇見自己。


    所以沈昭幹脆利落地說,


    “那二哥你聽好了,不要閃著身子哦。我親生父母,在京城不當官。


    但他們有很高很高的權勢,至於歡不歡迎我。我不在意,我隻是想去找一下我的親生父母到底在哪?”


    至於他們為什麽拋下我了?


    有沒有孩子?


    歡不歡迎我?


    是不是被迫的,有沒有苦衷?


    這些沈昭通通都無所謂。


    不當官有很大的權勢,沈文湖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沈昭該不會是坐在皇宮高高在上的那位的孩子吧。


    沈文湖第一次驚訝的微張了嘴,眼神裏眼眶睜大,頭一次想不顧形象的向前,抓住沈渣的腦袋搖晃,快說,不要說一半留一半。


    想到這裏,沈文湖艱難發問,


    “昭昭,你說的該不會是當今聖上吧。”


    沈文湖一臉期待的盯著沈昭的回答。


    至於沈昭剛才回答的其他問題,沈文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到了。


    沈昭感慨沈文湖的腦洞之大,竟然把她想成了是皇帝之女。


    公主聽起來比郡主威風大了,沈昭倒是想當皇帝的女兒,可無奈並不是。


    沈昭突然想到沈文夏跟他說過的,你可以搶別人的爹娘當你自己的爹呢娘。


    沈昭心裏閃過一道流光,腦海中有了一個想法,我能不能自己搞個公主來當當呢?


    就把皇帝和皇後搶來當做我的爹娘。


    沈昭被這個想法逗的發笑。很快就拋開了這個想法。


    好笑的說道,“二哥你這想的也太遠太深了吧。”


    一個公主被從皇宮裏偷出來,扔到沈家村附近。你當是在說故事呢。


    沈文湖也不反駁,著急催促,“那你倒是說呀。”


    沈昭挺了挺身子,揚起下巴大聲道。


    “雖然我不是公主,但我是郡主。二哥以後你要是考到京城了,我罩著你呀。”


    沈文湖激動的直接站起了身,郡主,王爺的女兒。隻比公主低了一級。


    沈文湖,實在想不通。一個郡主怎麽就被丟在了一個農戶村子附近呢。


    沈文湖想不明白也就不糾結了,


    他隻是感慨到原來沈昭的來源這麽大。


    不過,感慨過後,便是深深的擔心了。


    沈昭此番去尋親真的能順利嗎?


    王爺和王妃真的會承認這個是親生女兒嗎?


    沈文湖現在開始擔心沈昭的親生父母權勢太大,沈昭一個人幹不過他們。


    想到此他正色說,


    “昭昭,你就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去京城。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王爺不願意承認你呢?那你怎麽辦?


    是,你是有一身力氣,但是王爺府上侍衛。不說千個數,數百個也是有的。


    難道你一身蠻力可以跟數百個侍衛戰鬥嗎?


    你不會怕最後被他們狠狠的耗光力氣嗎?”


    沈昭:你說的有道理,但我有吃瓜係統啊,我把他們的秘密通通曝光!


    沈昭也難得收起了不正經,鄭重其事回答道,


    “二哥,你說的這些都有道理,但是我還是要去京城看看,尋找親生父母已經是我的執念了。


    我不可能放棄的,二哥你不用再勸我了。”


    沈文湖看著沈昭臉上的倔強和固執,從眼睛直直望進沈昭眼睛深處,心裏麵明白沈昭是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了。


    隻能殷切叮囑道,


    “昭昭,那你一切小心。這一路上。距離遙遠,你最好還是女扮男裝,找一支商隊跟隨他們一起。


    然後到了京城,你先不要上王府,你在客棧先住下,先打探消息。


    看看王爺和王妃是什麽樣的人,在隨機應變選擇什麽樣的方式去認親。


    你得這樣..那樣...然後...。


    沈文湖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段話,比如沈昭遇到危險應該怎麽辦?


    沈昭的父王和母妃是什麽樣的性格?沈昭又應該怎麽辦?


    這些沈文湖都考慮的方方麵麵,不難猜得到沈文湖是想了好幾天。


    是了,不管沈昭的父母是不是王爺王妃。


    沈文湖從一開始就不覺得他們能是多麽簡單的人物,因此在腦海中構思應對方案,也把他們往很高的程度去思索應對之道。


    沈文湖一個人說了大半個時辰,沈昭連插嘴的餘地,都插不進。


    好不容易等沈文湖說完了,沈昭忙把一個碗遞過去,示意沈文湖先喝一碗水。


    沈文湖咕嚕咕嚕喝了下去,真渴啊!


    他嗓子都冒煙了,能喝非常多水。


    沈昭不著急說話,又從水壺裏倒了一碗水過去,沈文湖接過來又是一口氣幹了。


    這就體現了碗的好處了,一隻碗的水抵得上10隻茶杯的水。


    沈文虎又一口氣喝了兩碗水,最後長吸一口氣,舒服了。


    沈文湖還想說什麽,一開口嗓音都嘶啞了。


    沈昭連忙打了一個手勢,停停停,你今晚不要再說話了。


    沈昭把自己的部分計劃告訴了沈文湖,不告訴不行啊。


    沈文湖這麽擔心,都說了半個多時辰。


    很難想象到沈昭要出發的那一天,沈文湖不說上個三個時辰可能都不算完。


    再說了沈昭能看出來這個便宜二哥所思考的,都是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所講的應對之策也有很大的實施性。


    沈文湖這個二哥是真的很用心的去為沈昭思考。


    沈昭不是那種不明白,不接受別人真心的人。


    既然沈文湖,這個二哥現在做的還不錯,那姑且認一認又如何。


    沈昭接下來的語氣透露出了一個妹妹的乖巧與聽話。


    沈文湖心裏隱約知道沈昭跟他的距離好像更近了,沈昭從內心上開始接受他。


    “二哥,你就放心吧。你說的我都聽的也會記的。


    我在京城等你,你可要好好的跟我來金京趕考,到時候我設宴款待你。


    而且我還會給你寫信的,你放心。”


    沈文湖心裏長舒一口氣。


    之前幾天的沈昭都給他一個錯覺,沈昭與沈家是完完全全分開的兩個。


    沈昭在沈家生活的十幾年,好像就像是一團泡沫,太陽一照就都不見了。


    今天晚上的沈昭是沈文湖的妹妹了。


    沈文湖內心欣喜,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明白在沈昭這待的時間足夠了,該讓妹妹休息了。


    於是。沈文湖用伴著疼痛的嗓子,說了今天晚上的最後一句話。


    “昭昭,剛才二哥說的那些,你不用記,沒關係,等到你出發的時候,二哥會寫在紙上當場交給你的。”


    沈昭心裏哀嚎一聲,到時候交過來的可能就是幾十張的紙了。


    她也知道勸不了沈文湖。


    正如沈文湖勸不了她一定要去京城,兩人在某件事上都有一定的堅持,是不能互相說服對方的。


    沈昭也隻能痛苦的接受了,


    沈文湖帶著收獲滿滿的心情,離開了沈昭的房間,卻被一旁的沈文夏拉了過去,


    “怎麽樣?二哥。昭昭姐答應你了嗎?”


    沈文湖搖了搖頭,


    “夏夏,昭昭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們不能阻止他。”


    沈文夏失望的低下頭,失魂落魄的走了。


    沈文湖搖了搖頭,這隻能等沈文夏自己消化了。


    沈文湖揉了揉酸痛的額頭和眼睛,明白該休息了。


    今天用腦過度了,明天起來估計頭要痛一陣子了。


    沈文湖推開自己的房間,清潤溫和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越發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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