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看著銅鏡裏自己的模樣,雷文笑著攤開手掌:“我的手藝還沒有退步嘛。”


    他換上了從前混跡於蒙恩城的衣服。


    上身穿著緊趁利落的棕色亞麻襯衫,袖口收緊,領口微開,下身是一條寬鬆的白色亞麻長褲,腳踩黑亮皮鞋,看上去頗為瀟灑不羈。


    前庭頭發抹上一層油膏,長發紮成短馬尾,最精巧的還是用碳粉抹在鼻根的一小片陰影,使得本來淩厲的麵孔柔和了許多。


    要是第一次見麵,任誰也不會將他和男爵聯係到一起。


    “小蜜蜂要開始采蜜咯!”


    輕巧地踹開房門,雷文邁著歡快的腳步從政務大廳後門悄悄溜出了門。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了山,政務大廳所在的“中央街”行人漸少,但“酒館街”卻迎來了自己最熱鬧的時候。


    酒館街也叫“傭兵路”,但其本來的稱呼卻是“采石場區”,因為臨近鷹嘴山采石場而得名,本就是采石場礦工的集散地。


    後來傭兵公會在這裏開設了一家分會,又有許多傭兵流入流出。


    無論是傭兵還是礦工,都是手上有錢的主兒,在結束了一天的辛苦之後總會想著將錢花出去。


    大大小小的酒館就在這條街上蓬勃而起,短短二百米長的一條街,竟然擠下了四十多家酒館!


    現在正是喝酒的時候,街上到處都是不差錢的酒客,一身皮甲的多半是傭兵和冒險者,穿著髒兮兮粗布衣服的大概是礦工。


    還有許多人穿著整潔的亞麻衣服,顯然是平時在閃金鎮各個店鋪裏頭幫工的。


    “真是熱鬧啊!”雷文混在的洶湧人潮中,由衷地讚歎了一句。


    人流就是財源,為了爭奪客人,酒館們也是各顯神通。


    有的是在招牌上弄花樣,要麽做得極大,三米高的鋪麵五米高的招牌,隔著老遠就能夠清楚看到;要麽在招牌上嵌進去各種酒瓶酒壇,一看就知道裏麵酒種齊全;要麽用上了魔法手段,讓自家招牌在黑夜裏都放著彩色的光。


    有的將廚房擺在門口,廚師在石頭搭起的灶台上烹飪,鐵鍋煎著熏肉,烤爐裏烘著麵包,肉香加麥香飄散開來,勾人饞蟲,熱得滿頭大汗的廚子再仰頭灌一口啤酒下去,光是看著就那麽爽,讓人忍不住就要走進去喝兩口。


    還有的酒館,直接讓女侍者穿著風騷而裸露的衣服站在門口,女郎手裏還會刷弄著紙牌和骰子,顯然不止有酒,裏麵的娛樂項目也是不少。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衣著清涼的女人靠在小巷的出入口,身上的布料加在一起都不夠做件背心,隻能勉強遮住若隱若現的要害。


    她們對著路過的每一個男人搔首弄姿,要是有人看過去,她們就會挺起胸膛,抬起大腿,將自己的“賣點”盡可能地凸顯出來。


    “那位先生,別光看啊,隻要二十個銅板,我這漂亮的胸脯就隨你玩~”


    “嘿,親愛的,別走嘛,隻要十個銅板,我就能讓你爽上天~”


    “喂~那幾個傭兵哥哥,來看一眼嘛,我還有好幾個姐妹呢,親姐妹哦~”


    這種攬客的說辭,雷文見得多了,這些所謂的親姐妹,互相之間年齡的差距可能要比母女都大。


    換做從前,雷文說不定就要撲進去,撒上一把銅幣,好好地弄一個天昏地暗,但現在嘛,這種庸脂俗粉卻入不了他的眼。


    來都來了,先喝酒!


    選了一家名叫“母馬橫幅”的酒館,雷文推門而入,那股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酒精味兒、肉香味兒、汗味兒、腳臭味兒、劣質的脂粉味兒混合在一起,足夠將人熏個跟頭。


    隨著氣味兒一起到來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聲音,喝酒時候的較勁聲,吹牛聲,爭吵聲,還有侍女被人拍了屁股的尖叫聲以及緊隨其後的耳光聲。


    就像是一隻跳回了水中的魚兒,雷文輕車熟路地走到櫃台邊上,將兩枚銅板拍在上頭:“一杯啤酒!”


    咚!


    沉重的橡木酒杯落在油膩的吧台上,雷文將其端起一飲而盡。


    沒錯,就是這種劣質啤酒專屬的馬尿味!


    “啊~爽!”


    炎熱夏日,還有什麽比一杯滿是氣泡的啤酒更能讓人舒心的呢?


    “再來兩杯!”說著,雷文又將四個銅板拍在了櫃台上。


    酒保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二十多歲,五官分明、輪廓清晰,亞麻色的頭發編成辮子盤在頭上,頗有幾分蘇菲·瑪索的神韻。


    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勻稱的身體上穿著這個時代最常見的灰色粗布長裙,腰肢被束帶牢牢捆著,也將那兩團麵包擠壓得圓潤而飽滿,幾乎是衝撞著要擠入人的眼睛。


    汗水浸透了她的臉頰和胸膛,顯出一種油潤的光澤來,起伏之下,更是要將人的眼睛都吸進去。


    當她彎著腰將兩支酒杯推到雷文麵前,那深邃的溝壑躍入眼簾,在昏暗的油燈照耀下,連方向盤上鮮豔的摁鈕都隱約可見。


    雷文終於知道,這家名字起得古怪、門麵也並不吸引人的酒館為什麽會有這麽好的生意。


    在遍地都是庸脂俗粉的酒館街,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出挑了。


    “嘿,美人,交個朋友?”雷文臉上帶著笑意。


    伴隨著金屬悅耳的顫動,一道銀色弧線劃過半空,落進了女人寬敞的胸懷之中,那冰冷的刺激讓她皮膚上升起一片雞皮,原本冷漠的眼神立刻迸發出了火辣的熱情:“佩蒂,你可以叫我佩蒂,你呢?”


    “嗯……你可以叫我溫銳。”雷文的身軀微微前傾,嗅到了她身上散發出的濃烈而誘人的荷爾蒙:“我可以叫你佩蒂妮嗎?”


    在凱恩斯帝國,名字後麵加上一個妮字,就是對女性的昵稱,通常是年長者用來稱呼小女孩的。


    佩蒂以手掩鼻吃吃一笑:“你看上去可比我還小呢。”


    “但我一定比你見過的所有人都大。”雷文壓低了聲音:“說不定,到時候你還會叫我‘爸爸’呢!”


    “哦,吹牛的人我見得多了,還沒有人能像你這樣自然呢。”佩蒂臉上帶著笑意,身體卻還釘在原地。


    一枚銀幣能買到她的笑臉,卻還遠遠不夠讓她做得更多。


    “那你為什麽不自己來試試呢?”雷文將一枚銀幣摁在她的手心,拉著這隻柔軟的手向自己的懷中探去。


    “嘿,那個黑頭發小子!你在幹什麽!?”粗糲的暴喝聲響起,佩蒂猛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雷文回頭一看,隻見一個滿身肌肉的中年壯漢就坐在他身後不遠處,正對自己怒目而視。


    “哈哈,老瓊斯又攔住了一起對她女兒的調戲!這是本周第幾個想要占佩蒂便宜的家夥了?”


    “第三個了,到這裏的外鄉佬,誰不得吃上一回虧啊。”


    “不過那小子看起來馬上就要成功了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拉住佩蒂的手呢。”


    這些人的議論已經給出了足夠多的信息,其實就算沒有,雷文也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無外乎拿自己的女兒當成活招牌,勾引好色的酒客,讓人以為能夠得手,從而套取數額不菲的小費。


    人性有時候就是這麽賤,越是得不著的就越是想要拿到手,而且十分不願意讓別人先得手。


    要是運作好了,就靠著這麽一個姑娘,足夠讓酒館的生意好上十幾年。


    在蒙恩城的時候,雷文也是看到吃不到的眾多男人中的一員,但現在他可不打算再吃這種虧了:“你就是這家酒館的老板?”


    “當然!”老瓊斯秀著自己壯碩的三角肌:“蒙恩城的老兵!曾經親手砍掉過三個腦袋,所以你最好還是安生一點。”


    雷文打開了真理之眸,視野掃過,在座的所有人,無論是傭兵還是礦工,沒有一個身懷超凡力量,甚至連附魔裝備都沒有。


    他嘴角牽起一絲笑意:“可我足足付了兩銀幣加六個銅幣,蒙恩城的酒也沒這麽貴啊。”


    “蒙恩城是蒙恩城,我們閃金鎮的酒就是這個價錢。”老瓊斯張嘴露出一口黃牙,粗野地笑著:“能喝就喝,喝不起就滾!”


    經營酒館多年,老瓊斯一眼就能看出雷文不是本地人,當然要好好宰上一刀。


    對於這個帥氣而多金的男人,佩蒂心中還是頗有好感,不想看到他吃虧,低聲勸道:“我父親脾氣很大的,你還是快點走吧!”


    雷文對著佩蒂攤開手掌:“先把那兩枚銀幣還給我。”


    他的目光滑向佩蒂的胸膛,溫柔一笑:“或者,讓我親手把第一枚銀幣取出來。”


    砰!


    老瓊斯的拳頭重重捶在桌子上,震得酒杯都飛了起來:“小子,再敢胡說,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出去!”


    雷文輕佻地說道:“那你大可以試試。”


    眼見兩人針鋒相對,酒客們頓時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開始起哄。


    “老瓊斯,你難道年紀大了就軟了?上去揍他啊!不打掉他兩根門牙,之後你這酒館怎麽開啊?”


    “那個叫溫銳的小子,別光說啊,上手!掏她!”


    “嘿,我賭十個銅板,這小子在老瓊斯麵前撐不住十秒鍾!”


    老瓊斯卻沒有被起哄聲衝昏頭,酒館裏打架是常態,可要是砸壞了桌椅板凳就不好了,這些可都是他利用佩蒂的美色積攢出來的,一點都不舍得浪費。


    從鼻子裏噴出一口酒氣,老瓊斯亮出了胳膊上的肌肉:“小子,咱倆來掰掰手腕,要是贏了我,兩枚銀幣隨你帶走!要是輸了,你自己脫光了滾出去!”


    “喔喔喔,那可不行。”雷文擺著右手食指說道。


    老瓊斯不屑道:“不敢的話,就回家吃奶去!”


    雷文笑著搖頭:“那兩枚銀幣本來就是我的,我為什麽要和你賭。”


    說著,他看向佩蒂的胸口:“要是我贏了,我要她也把自己脫光。”


    “小子,你別太過分了!”老瓊斯的臉像烏雲一樣陰沉。


    雷文嘲諷道:“怎麽,對你那身腱子肉沒有信心?”


    “放屁!”老瓊斯揉著手腕,咚一聲將手臂擱在桌子上:“等一會兒光著出去,有你哭的時候,這條街上可不隻有喜歡女人的家夥!”


    雷文活動著肩膀站起身來,大大方方地走到了老瓊斯對麵坐下,將胳膊同樣放在了桌上。


    他的體格堪稱矯健,但與老瓊斯相比還是不夠看,手腕的粗度足足差了一倍。


    這讓在場的酒客們連下注的欲望都沒有——兩人的差距太大了,沒人認為雷文能夠獲勝。


    這時候已經有人自發做起了裁判,走到桌邊揮舞著手臂:“三、二、一!”


    “開始!”


    哢、砰、咣當!


    油膩的桌麵上昏暗的燈光被震散,一隻手臂被死死壓在上頭,酒杯跳起落在地上。


    一場幹脆利落的勝負。


    酒館裏鴉雀無聲。


    因為被摁倒桌子上的不是雷文,而是老瓊斯!


    他的手臂又紅又亮,就好像是一根巨大的肉腸,在場的傭兵們都知道,這是因為他的肌肉嚴重拉傷、以至於充血水腫!


    “老瓊斯……竟然輸得這麽徹底!?”


    在場的酒客多是本地人,對老瓊斯的實力非常了解。


    雖然已有五十多歲,但擁有蠻族血統的他,體格之壯碩不下於任何一個諾德小夥,即便是現在,也能臉不紅氣不喘地扛起一頭八十公斤的生豬,三十公斤的酒桶在他手裏就像是輕飄飄的氣球。


    在母馬橫幅開張以來的二十幾年裏,老瓊斯唯一一次失利是在五年前,麵對雪楓領的一位受封騎士,也就是那之後,他的妻子不再露麵,站在櫃台後的變成了佩蒂。


    “這家夥,難道是一位……超凡?”


    聽著眾人議論,雷文活動著自己的手腕滿意一笑。


    吸收魔核帶來的力量增益遠遠超出了他的預估,那是對骨骼、筋膜、神經和肌肉的全方位的加強,就算比不上一階騎士,差距也不會打上太多。


    這隻用了兩枚魔核而已。


    老瓊斯一聲大吼:“他才不是什麽超凡,是我自己輕敵了!龐培,我現在就雇傭你們,趕走他,我給你們每人五個銀幣!”


    被點到名字的傭兵卻沒有第一時間行動,雷文的表現實在是太驚人了,他不會為了這點錢就冒險。


    “貪婪的吸血鬼,好了,你贏了,十銀幣!外加一周的啤酒不限量供應!”老瓊斯報出了一個讓自己心頭滴血的價碼。


    角落裏,一隊由四個人組成的傭兵從座位上起身,拿起各自的武器,不懷好意地走了上來。


    這四個人身上都穿著皮甲,腰上或是掛著長劍,或是掛著彎刀,看似是隨意走動,卻已經完全封住了雷文的所有退路。


    這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老傭兵。


    “嘿,小子。”龐培是一個眼角長著肉球的中年人,他陰惻惻地打量著雷文,掂量著手中銳利的鋼劍:“就如同帝國古老的諺語所說,明智的男人知道什麽時候應該撤退。”


    “你看起來不像是個蠢貨,那麽就該知道,為了女人,和四個傭兵在狹小的房間裏毆鬥,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雷文靠在吧台上輕輕一笑:“那你有沒有聽說過另一句話?聰明的男人,不會站在即將倒塌的建築裏。”


    龐培的目光微微陰沉:“朋友,你既然懂,為什麽不現在就走呢?這樣對你、對我們都好。”


    “因為處在危險之中的不是我,而是你們。”雷文歎了口氣,隨手抓起吧台上的一支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龐培自負一笑:“看來你還不懂自己麵對的是誰,我,龐培,傭兵公會e+級小隊隊長,曾經帶隊斬殺過一階魔獸。”


    “就算你真的是一階超凡,手無寸鐵的情況下,又能拿我們怎麽辦呢?你可沒有魔獸的毛皮和爪牙。”


    雷文仰頭喝了杯酒:“所以呢?”


    “龐培,你再不動手,我可不給錢了!”老瓊斯此時已經被人扶了起來,滿頭冷汗地坐在椅子上:“把他打出去,隻要不弄死怎麽都行!”


    龐培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傭兵也是要用腦子的,他不想萬事都通過暴力解決,可每人十個銀幣,卻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既然閣下不肯退讓,那就抱歉了。”


    鋥的一聲,他手中長劍已經出鞘!其餘三名傭兵也都亮出了各自的家夥。


    “夥計們,給我……停手!”


    龐培本來想說“給我上”,但是後半句卻扭曲得不像樣子,活像是在演一出尷尬的鬧劇。


    雷文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暗沉沉的手弩,並且已經對準了龐培的眉心。


    不過三米的距離,沒有失手的說法,更沒有閃避的可能。


    看著那閃爍著暗綠色光芒的附魔弩箭,一點冷汗從龐培的鬢角流淌下來,他嘴角牽起,不可置信地說道:“空、空間裝備!?”


    一石激起千重浪!


    “空間裝備,那是什麽?”


    “就是能裝很多東西的玩意,看著像是一個挎包,裏麵卻能裝一頭肥豬那種!”


    “哇,那,那這東西,不得值好幾個金幣?”


    “那你隻能買幾車麻袋,最差的空間裝備,也要上千金幣都不止!”


    龐培此刻心中後悔不已,就為了十個銀幣,幹嘛要趟這種渾水啊?隨身帶著空間裝備的男人,那哪是他能夠惹得起的?


    “朋友,誤會、都是誤會!你放過我這一回,咱們各走各路!”


    雷文搖頭一笑:“要是我沒有空間裝備,你會放過我嗎?”


    “不過也不是不能折中,你們幾個,給我把他的衣服扒光!”


    龐培眼前一亮,搓著手就向佩蒂走去。


    雷文的手弩頂在他腦門上,哭笑不得:“幹什麽去?”


    “你不是說讓我們脫掉她的衣服嗎?”龐培問道。


    “是老瓊斯,不是佩蒂,你耳朵聾了?”雷文笑著訓斥:“你是有多流氓,才想著讓一個姑娘大庭廣眾地脫光啊?”


    龐培無語極了,之前不是你要脫人家衣服嗎?


    不過形勢比人強,脫就脫唄,反正不是脫自己的。


    “等等、你們要幹什麽、不是,住手,住手啊——”老瓊斯就像是個被侵犯的姑娘一樣大叫起來,但是他本來就受了傷,哪裏是四個如狼似虎的傭兵的對手?


    當最後一點破布被撕爛,整個酒館都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噗……”


    不知道是誰先笑了出來,然後整間酒館都充斥起了哄笑聲。


    “光明之主在上,那是什麽?蚯蚓嗎?真沒想到,這麽大個人,竟然……竟然長了這麽小的東西。”


    “沒見識了吧?蚯蚓哪有那麽短的,要我說,這玩意該叫奶嘴。”


    “奶嘴……哈!還是你見識多。不過‘奶嘴’老瓊斯,的確比‘鐵胳膊’老瓊斯好聽多了啊。”


    一時間,左一聲又一聲的“奶嘴”響徹在酒館裏頭。


    老瓊斯的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紫,由紫轉黑,雙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雷文笑了笑,轉過頭對佩蒂攤開了手:“拿來吧。”


    “啊……啊?”佩蒂完全被之前發生的一切嚇呆了。


    “你不是真想讓我自己拿吧?”雷文不懷好意地眨了眨眼睛。


    “沒、沒有……”佩蒂這才明白過來雷文是什麽意思,趕緊拿出了兩枚銀幣交到了雷文手心。


    “想辦法給自己找個好營生吧,一直跟著這麽不靠譜的爹,嫁不出去的!”將兩枚銀幣塞回口袋,雷文轉身就離開了酒館。


    嘴上花花,雷文卻沒有真的想對佩蒂怎麽樣,因為他對這個世界底層市民的生活太了解了。


    隻要今天自己得手,那麽佩蒂就將從酒館的活招牌墮落成人人都能品嚐的小點心。


    然後不出兩個月,她就會成為站街女中的一員,這一切都不以她自己的意誌為轉移,這操蛋的世界對每個人都充滿惡意。


    雷文還沒有混蛋到為了爽一下就毀掉一個女孩的人生,而且他也有更好的選擇。


    醇酒和美人向來是不分家的,酒館街除了站街女郎,當然也有更加高端的風月場所,比如說——粉紅公館。


    魔晶殘片打磨的招牌上,是一隻穿著高跟鞋的腳,鞋跟之下,踩著一條柔軟到有些變形的內衣。


    雷文臉上露出一絲期待,這種高端的會所,他還真沒怎麽消費過呢。


    不知道,都有什麽玩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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