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黎靖,他性子廣袖善舞,就更不拘小節了。即使黎家有家訓,他也不缺貌美侍女伺候,隻是也從未正式收入房中罷了。


    還有林箭瀾,他對黎芊芊情深意重,對杜柳清信任有加,卻也仍然有了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


    在所有人看來,男子如此,才是正常的。


    所以,不是林傲梅不夠相信詹玄羽,隻是他的承諾,太過驚世駭俗。


    她承認,她和詹玄羽之間若涉及了情愛,她無法接受他美女如雲,所以她一直想選擇一種能讓二人更加長久的關係。


    她從來不奢望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也不要求詹玄羽要做到。世俗如此,並非他的不是。她不會因為他做不到就怨懟於他。


    可是,如果詹玄羽承諾了他,卻無法做到,那對林傲梅來說,便是欺騙,是背叛,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詹玄羽懂了,原來他從不放在眼裏的問題,居然是林傲梅最大的顧慮,是阻礙林傲梅和他在一起的最主要原因。


    詹玄羽一時竟不知該著急解釋證明,還是應該毫不在意。因為從來沒想過除了林傲梅以外的其他女子,所以沒想過這種問題,自然毫不在意。


    可是林傲梅沒辦法相信啊。偏偏這種事,除了時間,還當真無法空口無憑的證明。


    “可是我就是我,不是我父皇,不是黎國公,不是黎靖,不是林右相。世間男子如何,我不在意。其他女子如何,我也避而遠之。我的鬆竹院,以前也唯有無憂和無漁是女兒身,但她們隻是影衛,和無霄他們一樣輪值守夜出任務,並不做貼身伺候的活。我可一直是生人勿近,潔身自好的,連丫鬟都不曾有!”


    還好還好,當年璃王要留丫鬟在鬆竹院伺候,他都盡數趕了,否則今朝對這小祖宗該怎麽交代。詹玄羽無比慶幸。


    他想了想,當年是為何把人趕了呢?


    哦,那些個丫鬟,五尺開外,就讓他聞到各種雜七雜八的香味,差點吐了。還沒進鬆竹院,他就把人都攆走了。


    “吹牛,教習丫鬟不算丫鬟嗎?”鬆竹院目前沒有丫鬟伺候,都是小廝和影衛,這個林傲梅是知道的。但詹玄羽說從不曾有,林傲梅下意識便白了他一眼。


    皇室高門的子弟,到一定的年齡,長輩都會安排教習丫鬟伺候。說白了,便是教導閨房之事的。


    “教習丫鬟?”詹玄羽這才想起來了,原來他當年攆走的那些丫鬟,就是璃王安排的教習丫鬟:“攆走了啊,還沒進鬆竹院外門就被我派影衛攆走了!”


    “?”林傲梅震驚,意思是說,詹玄羽連教習丫鬟都不曾碰過?


    難道說,他不行?


    林傲梅嬌小的身軀顫了一顫,眸光不自覺帶了三分尷尬異樣。


    怪她現在麵對詹玄羽太過心態放鬆,口無遮攔了。怕是無意間戳到他的痛處了。


    詹玄羽回想當年,也是後知後覺,怪不得當年璃王突然就給他的鬆竹院安排了丫鬟,被他攆走後,璃王還欲語還休了許久。後來見他實在排斥得很,這才打消了念頭,不了了之。


    當年他尚年幼,自然不懂。如今回想起來,才恍然大悟。


    林傲梅見詹玄羽一臉若有所思,實在無法淡定下來,她默不作聲的倒了杯水,輕抿了幾口,方艱難的試探著開口:“世子,我覺得,若有隱疾,諱疾忌醫,不可取。”


    “嗯?”詹玄羽一時不解,但見林傲梅目光躲閃,滿臉歉意,一瞬間居然明白過來。


    他霎時間血氣上湧,呼吸不暢,咬牙切齒逼近了她:“林——傲——梅!”


    “啊!!”林傲梅驚呼出聲,手中的青花釉裏紅瓷杯掉落在地,一瞬間天旋地轉,定睛看時,她竟被詹玄羽欺身壓在了美人榻上。


    “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次。”詹玄羽溫聲如玉,卻讓林傲梅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和危險。


    完了完了,龍有逆鱗,觸之即死。林傲梅理虧心虛,真的無意間紮到詹玄羽的痛處了。


    “我有隱疾?”詹玄羽五髒六腑都在冒著火,這丫頭,真是被他寵壞了,膽子如今大得沒邊兒了。


    林傲梅瑟瑟發抖,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詹玄羽,太過危險了,感覺像是要吃了自己一般。


    “我諱疾忌醫?”詹玄羽直直逼近林傲梅的眼,那雙如水般清澈的眼瞼中,倒映出詹玄羽此時氣息不穩的模樣。


    好在詹玄羽還存了三分理智,顧念著她的傷勢,隻是扣著她的雙手,半撐起身子壓著她。力度不大,卻剛好桎梏了她的行動。


    林傲梅欲哭無淚,卻掙紮無果。


    察覺到她的反抗,詹玄羽眸染猩紅,一瞬間竟是什麽也不想忍了,迫於證明什麽一般,朝著那朝思暮想的紅唇吻了上去。


    “詹玄羽你……”撲麵而來的冷香俊顏,林傲梅的驚呼瞬間淹沒在詹玄羽的唇齒之間,她水眸濕漉漉的,可見正處於極度的震驚無措之中。


    而詹玄羽立刻就被林傲梅魅惑了,他本來還帶著幾分惱意上頭的衝動,但當真的吻上那柔軟的唇畔時,他的衝動凶狠都瞬間化成了意亂情迷的繞指柔。


    林傲梅大腦一片空白,隻能任由他靈活的掌握著主動權,毫無反抗之力。


    詹玄羽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腦海混沌卻深情的親吻著日思夜想的人兒。


    十指相扣,她的身子軟得一塌糊塗,直叫詹玄羽欲罷不能,情迷低喚:“雲木……”


    林傲梅瞬間回神,迷蒙的水眸微顫,趕忙驚慌奮力的推開了身上的詹玄羽。


    詹玄羽不防,一個踉蹌被她推開了,也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頭腦發熱都幹了什麽。


    震驚惶恐——他居然強吻了雲木!


    林傲梅退到了美人榻的最角落,驚慌失措的捂著唇,濕漉漉的大眼睛帶著委屈的控訴。


    登徒子!


    “雲木,我……”詹玄羽看著如小鹿受驚一般的林傲梅,有些擔憂慌張,內裏卻又忍不住竊喜。


    “登徒子,你滾!”林傲梅瑟縮在一旁,臉色透著微漾的紅,又羞又惱。


    詹玄羽再傻也知道他此時不可以滾,一定要及時解釋說清楚,否則這丫頭怕是再也不見他了。


    他努力壓住心中的聲猿意馬,趕忙哄道:“雲木,對不起,是我一時情難自禁,你莫惱。不然,我讓你咬回來!我保證不反抗!”


    聽聽,這登徒子說的什麽混賬話!


    林傲梅瞪了他一眼,突然眸含淚花,作態委屈的哭訴道:“詹玄羽,你竟敢如此欺我!”


    詹玄羽見美人落淚,更是慌不擇路,口不擇言:“我說的咬,是真的讓你咬,不是剛才……”


    林傲梅哭得更大聲了,打斷了他的話。真讓他說下去,她更沒臉見人了。


    見他急得手足無措,林傲梅惡趣味上來,決心給他幾分教訓,更是故意哭得梨花帶雨,眼淚汪汪。


    林傲梅其實更多的是羞赧,她適才居然有一瞬間沉淪了,這才讓詹玄羽得了逞。這讓她還有什麽顏麵去麵對詹玄羽。她隻能故意故作姿態的逃避,不聽不說。


    詹玄羽哪裏見過林傲梅這般嬌嗔委屈的模樣,即使看出了她帶著三分故意,卻還是叫他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又束手無策。


    她嬌弱的身軀蜷縮在角落,哭得好不可憐,如那雨後梨花,初生新荷,惹人憐惜。


    “你再哭,我又要忍不住親你了!”


    一句話,讓林傲梅瞬間噤若寒蟬。


    詹玄羽看她不敢動彈的委屈模樣,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丫頭,知不知道她這副含羞帶怒的模樣,多讓人把持不住。若非他真的顧及,實在忍不住更想欺負她。


    詹玄羽渾身燥熱,卻還是壓住了,生怕自己再次嚇到了林傲梅。他眼下甚至不敢再靠她太近。


    詹玄羽自詡定力十足,夜深人靜時,對林傲梅的朝思暮想,也自認在其他時間都隱藏控製得很好。


    可是,他剛剛失態了。什麽自製力,在靠近她的時候,不堪一擊,潰不成軍。


    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讓他如此魂牽夢縈。明明每天近在咫尺,卻仍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舉止衝動嚇到了她。明明日想夜想的希望跟她再親近一些,卻總怕傷害了她。


    他吻了她,這在夢裏才出現過的畫麵,他適才真的這麽做了。


    誠然,過後慌張有之,無措有之,但更多的是喜不自勝。


    因為,他察覺到了雲木對他,也並非一味的排斥,這比什麽都讓他雀躍。


    但眼下,他要先安撫好雲木。若是不然,這無情的小祖宗以後定然對他退避三舍。


    “雲木,我是個對你有心思的正常男人,我對你的關係和定位,從來都很明確。不是好友,更不是妹妹。我心悅你,愛你,我想你是我攜手一生的妻。所以,我才無法接受你的質疑。不是要欺負你。”他捧著她護著她都來不及,又怎麽忍心嚇著她。


    “一世一雙人,對我來說,不是枷鎖,不是束縛,更談不上是多大的承諾,因為,我從始至終都隻想要你,不會考慮到有其他人。所以,勇敢一點,試著相信我,接受我,好嗎?”


    詹玄羽朝林傲梅伸出手,誠摯堅定的望著她。


    經過剛才,詹玄羽確定林傲梅對他是有意的。她說她對情愛淡薄如紙,所以不在乎夫妻名分。可詹玄羽知道,恰恰相反。


    林傲梅對所有的真情實意,比任何人都珍而重之。


    她是情愛裏的膽小鬼,所以她躲著不敢回應。她覺得世間情愛太過苛刻,無法夾雜其他,遠不如親情和友情長久寬容。她不是不信他,她是不信這世間情愛。


    她明明不信,卻又那樣看重,所以才更害怕失去。因為太在意,所以才無法接受二人的情愛裏有其他人的插足。


    她就是這樣,分明好像經曆過世間所有的黑暗,卻又依舊有一顆純粹的心。


    林傲梅回望著詹玄羽,撞入了他深邃赤誠的眼睛裏。


    這一刻,林傲梅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對其他人和事,詹玄羽素來恣肆不縈於心。唯獨對她,從來都是珍而視之,小心翼翼。一直以來的默默付出守護,真摯坦誠,對她偏愛寵溺,尊重維護。這份情意,即使她心如玄冰,也無法無動於衷。


    林傲梅想,如果是他,她願意相信。


    她把手輕輕的置於其上,算作回應。詹玄羽展露笑顏,驚喜不已,拉著她的手,緊緊擁她入懷。


    林傲梅甚至聽到了詹玄羽急速的心跳聲:“你在緊張。”


    “是。適才是我失態冒犯了。”正當林傲梅要說什麽時,卻聽詹玄羽又道:“我想再冒犯一次,可以嗎?”


    話音未落,雙唇相接,二人俱是顫栗。


    問著可以嗎,卻如此霸道。但這次林傲梅沒有掙脫躲閃,雙手反而慢慢環住他的腰身。


    詹玄羽本欲淺嚐即止,但林傲梅的動作讓他欣喜若狂,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溫柔而纏綿。


    不知過了多久,林傲梅才從纏綿中清醒過來。她有些喘不過氣,忙扭過頭躲開詹玄羽。


    詹玄羽的眸中染上了絲絲情欲,配上他傾世無雙的姿容,連林傲梅也不禁有些頭暈目眩。


    他額間抵著林傲梅的肩前,緩緩調理了一下急促不穩的氣息,心旌神搖,滿是悸動的燥熱,難受隱忍得快要炸裂。


    林傲梅察覺到他的不適從何而來,頓時臉頰發燙,一個橫肘推開了他。


    “那個…喝點水?”林傲梅羞澀慌亂之下,竟也語無倫次了起來。


    詹玄羽倒是真的灌下壺中涼透的水,才覺渾身燥熱褪了些許,好受了一些。


    “過來,我抱抱。”他也真是找罪受得很,明明對她毫無自製力,卻還是想膩著她。


    林傲梅心有餘悸,躊躇的咬了咬手指,覺得詹玄羽似乎還沒全緩過來,生怕上前再招惹了他。


    殊不知她不經意的動作,看在此時的詹玄羽眼中,更是無端帶著挑逗和魅惑,差點要了詹玄羽的命。


    “小祖宗,真是怕了你了!”詹玄羽蹭的站起身:“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詹玄羽竟逃也似的跑了。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傲梅忍不住笑出了聲,卻又倍感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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