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傳們之間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危險的時候魚璃最安全,但安全的時候魚璃最危險。


    今天魚璃用事實證明,沒有最危險,隻有更危險。


    那就是當魚璃喝醉的時候。


    她先是一臉冷漠,隻用一個字就成功讓東方爍破防,後又因為東方爍跟個怨婦似的一直抓著她問為什麽,而一怒之下一劍劈了下去。


    要不是宋禹丞反應快,隻怕東方爍就隻剩下爍了。


    魚璃剛凝聚出金丹,還不太會控製屬於金丹期的力量,下手沒個輕重,當場就把酒樓砍塌了。


    酒樓老板頂著一臉土露出職業微笑親切的問:“現靈石還是靈石票?”


    剛實現暴富的魚璃大手一揮:“一起!”


    鶴知州捂嘴笑的惡劣,偷偷拿出一塊留影珠,江禾茉立馬察覺:“你幹嘛?偷錄小師妹醜照?”


    “不不不。”鶴知州矢口否認,“這是證據,免得她酒醒了還以為自己被偷了。”


    當天夜裏,鎮子外的山頭上多了一群醉鬼。


    壞消息,沒有酒樓敢再收留他們。


    好消息,魚璃賠償的時候順便買了不少靈酒,一群人坐在山頭上還能續杯。


    畢竟,在哪裏喝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下這一刻,他們在一起。


    千百年來,五宗的親傳之間都撕的很厲害,就連同門間也隻是保持著表麵上的體麵,私底下並不和睦。


    因為修仙界的資源就那麽多,與其說大家是同門,不如說大家都是競爭關係。


    但在這一屆,大家的關係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一群年輕人就這麽在一片初夏的蟬鳴聲中對月飲酒,唱歌跳舞,互相說著八卦,嘻嘻哈哈的玩鬧著,享受那來之不易的不受管教的時光。


    當然,隻有東方爍顯得格格不入,他因為破防正一個人emo著,隻覺得人類的悲喜並不互通。


    他們真吵啊。


    酒過三巡,魚璃喝的舌頭都瓢了,突然高舉雙手大喊道:“各位,所有人向我看齊!”


    “我宣布個事!”


    為了引起大家注意,她甚至爬上了一塊大石頭上,滿臉嚴肅道。


    眾人被吸引目光,一個個醉眼朦朧的期待著她的下文。


    就聽見她鏗鏘有力的道:“我是智障!”


    眾人哄笑,江禾茉當即跟了一句:“我也是!”


    容芝芝不甘示弱:“你們都沒有我智障!”


    楚鳶輕哼一聲:“我才不是。”隨即頓了頓,眉開眼笑:“好吧今天勉強是!”


    一群人立馬開始關於“誰更智障”爭了起來,在山頭又是大喊又是大笑,隻覺得心中無比暢快。


    嚴啟京喊累了一回頭,正好看見獨自坐在一邊玉玉的東方爍,他醉醺醺的一把摟住他道:“兄弟,別這麽拘束,喊兩聲真的好爽,你要不要試試?”


    其實東方爍早就想加入了,但礙於自己之前一直在營造憂鬱氣質,中途又沒人來邀請他,他正尷尬呢。


    嚴啟京正好給了他一個台階。


    他這才裝作不情不願的站起身,欲拒還迎的被嚴啟京推到了人群中。


    “啊!!!”他朝天一聲怒吼,心中鬱結之氣果然消散了大半。


    他滿心歡喜的看向魚璃,卻見魚璃已經跟淩庭徹靠在一起睡著了。


    他當即雙目赤紅,對著天空大喊道:“魚璃,你以為你拒絕的是誰的愛?!”


    “唰”


    似是觸動了某個開關,原本已經睡去的魚璃猛然驚醒,一個滑鏟把東方爍鏟倒在地,騎在他身上就是一陣暴揍:“我讓你玩尬的!”


    *


    這樣撒歡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幾天,他們就以“大晚上在山頭放煙花結果炸的太亮還以為天亮了,扛著鋤頭犁了兩裏地才發現還是三更天”,以及“半夜比賽誰的歌聲更嘹亮,鬼哭狼嚎的吵醒了居民,還以為魔族入侵”之類的擾民問題,被一群憤怒的上訪者告去了瓊月閣。


    五宗掌門連夜把他們召了回去。


    別宗門大比還沒比完,五宗親傳都快變成四害了。


    好在有其他幾宗幫忙,這次的修複工作進行的異常快,短短幾天已經差不多了。


    各宗掌門看自家孩子幾天不見,已經一個個玩瘋了,當即下令讓他們比賽前不許再去見魚璃,好好收心準備應對之後的比賽。


    這倒是給了魚璃充分休息的時間。


    之前又是重塑經脈又是硬接蕭聖淵三劍,然後還接連醉宿了好幾天,她現在感覺整個人都是飄得,再不好好睡覺隻怕就要嗚呼了,於是一頭紮進新的弟子居,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直到第二場比賽即將開始的前夜,她才被憤怒的範遠安薅了起來。


    麵對精神萎靡的五小隻,範遠安揉了揉眉心:“雖然你們上一場比賽表現得很不錯,但明天也不能用這種狀態去比吧?”


    魚璃跟江禾茉互相靠著,一邊打哈欠一邊道:“師傅,我們都拿了個第一了,已經夠了,你總要給以後的親傳們留一點上升的空間吧?”


    範遠安恨鐵不成鋼,抓著魚璃瘋狂搖晃:“醒醒!你可是被譽為最新天道寵兒的人,要是這麽快就輸了比賽,你的顏麵怎麽辦?不要了嗎?”


    魚璃拒絕了他的cpu,並回敬了一條鹹魚:“師傅,瓊月閣的成績已經達到了曆史新高,我們難道還不努力嗎?”


    江禾茉附和:“就是,顏麵什麽的最無聊了,累死自己愉悅他人,不要也罷。”


    鶴知州有氣無力:“加一。”


    淩庭徹幹脆打起了呼嚕。


    雲縉沉默的坐在一邊,範遠安當即好似看到救星一般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好徒兒,還得是你懂為師的心,快說說你師弟師妹們!”


    回應他的,是長長的沉默。


    “小雲兒?”範遠安疑惑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毫無反應,當場崩潰:“造孽啊!”


    他那麽大個好徒兒怎麽沒了魂兒!


    周霽在一邊把玩著骰子,突然開口:“魚璃。”


    “你要是能拿下下一場比賽,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怎麽樣?”


    魚璃頓時一激靈,兩眼放光:“真的?!”


    看著突然打雞血的魚璃,周霽笑的玩味:“君子一言……”


    話音未落,魚璃已經抓起他的手來了個擊掌,二人掌心傳來微光,契約生成。


    “我不管什麽君不君子的。”魚璃盯著他道,“小師叔,我隻要你知無不言。”


    “保證言無不盡。”


    魚璃挑眉,當場拉著四小隻急吼吼往練功場跑去。


    範遠安憨批撓頭:“你倆在打什麽啞謎?難道還有秘密瞞著我?”


    “你猜。”


    “我已經猜了,是不是有秘密?”


    周霽淺笑:“師兄若是想聽,到時候隻管來就是。”


    *


    第二天,萬眾矚目的宗門大比第二場比賽正式拉開了序幕。


    會場上也多了許多穿著各色宗服的修士,他們一個個昂首挺胸的,期待自己能在比賽中好好發揮,為自己的宗門帶來榮譽。


    畢竟這算是他們這種小宗門實現階級跨越的好機會。


    通常來說,宗門大比的三場比試中,有兩場是他們也可以參加的。


    積分賽和團體賽。


    不少人就是看準這兩場比賽,不遠萬裏的趕來,隻為和心目中的對手好好比試一場的。


    往年,這個人多半是宋禹丞,但經過上麵三場比賽後,不少人虎視眈眈盯著魚璃,摩拳擦掌的想和這位新晉天道寵兒切磋一下了。


    鶴知州見狀,賤兮兮的湊過來:“看來等下比賽一開始,某人要成為眾矢之的了,怎麽樣?你求我一句,師兄保護你啊。”


    魚璃卻盯著東方爍一臉興奮:“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說他會在比賽開始前大喊三聲‘我是廢物’,到底是真是假?”


    江禾茉亮出掌心契約:“當然是真的!”


    “不過他好端端的為什麽會跟你們打賭?賭的是什麽?”魚璃憨批撓頭。


    “小師妹,關於那天喝醉後的事你一點也不記得了?”


    “……我就記得我好像在追捕犯人,然後莫名的看了一場動畫,還是個戀愛主題的動畫。”


    雲縉扶額。


    你都記得是戀愛主題的,為什麽你打起他來毫不手軟啊!


    東方爍現在整個人都是麻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麽了,頗有種命犯太歲的感覺。


    曾經喜歡的人勾結魔族叛逃了,現在喜歡的人眼裏根本沒有他。


    師傅叮囑讓他做的事他也沒能做成,回來後被葉流風好一頓數落,整個人跌倒了穀底。


    他甚至沒敢跟葉流風說賭約的事。


    現在好了,到了兌現賭約的時候,葉流風看到了還不知道會怎麽罵他呢。


    掌心的印記越來越燙,東方爍整張臉憋成了豬肝色,範遠安講的規則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隻想快點結束這場比賽,回到宗門閉關個千八百年。


    等世界遺忘他,他再出來拚出個一片天!


    他信誓旦旦的想著,下一秒掌心一燙,整個人不受控製的脫口而出──


    “所有人目光向我看齊!我宣布個事!”


    “我是廢物!我是廢物!我是廢物!”


    原本喧鬧的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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