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璃懂了,她覺得這就是個加強版的罰站機器,倒是很自然就走了過去。


    其他四人就沒她這麽淡定了,畢竟這是處罰,但凡要點臉麵也不會像魚璃那樣跟回到自己家一樣。


    對此,魚璃擺擺手表示這很正常。


    沒有被罰站過的學生時代是不完整的。


    而且魚璃那會兒上課總愛睡覺,被罰站都是站在人來人往的走廊裏,早就無所吊謂了,甚至還練就了一身站著睡覺的本事。


    “以後多來幾次就不會緊張了,淡定。”


    那四人頓時虎軀一震,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魚璃倒是跟沒事人一樣,動作十分享受的任憑柱子將自己牢牢吸附,然後就這麽在眾目睽睽之下水靈靈的睡著了。


    四人互相看看,默默伸出大拇指,認命般的來到自己的柱子前受罰,滿臉苦不堪言。


    *


    瓊月閣的生活就這麽吵吵鬧鬧的過了三個月,魚璃竟慢慢適應了這樣的日子。


    有了上次的事件,範遠安特意讓侯長老和周霽一起督促她修煉。


    壞消息是在這倆人的魔鬼訓練下,魚璃每天累得跟條狗一樣。


    好消息是她學會了瓊月閣基礎劍法──清風劍訣第一式,和門派輕功踏雪無痕。


    啊?你問怎麽學會的?


    請看vcr!


    ──周霽一邊輕笑一邊瘋狂丟出骰子,速度快的仿佛一把成了精的加特林:“踏雪無痕的秘訣就是快!從現在起被我打中的人不許吃晚飯!”


    那些骰子是周霽的本命法寶,打到身上就是一個大大的紅點,魚璃回回被打的嗷嗷亂叫,好幾次被眼神不好的同門誤認為是瓢蟲成精。


    ──侯長老手裏拿著小藤條興奮的兩眼放光:“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打……啊不是,教你劍法了!我們瓊月閣的清風劍訣靈活多變,可攻可守,什麽時候你能在我的攻擊下打中我,就算你第一式過關!”


    魚璃這輩子也忘不掉侯長老一聽能打她的時候有多開心。


    默默觀戰的淩庭徹莫名打了個冷顫。


    好在當初他學劍法的時候,侯長老還是個正常人。


    直到三個月後,瓊月閣發生了一件大事。


    淩庭徹要渡劫了。


    他終於達到了金丹期,而且是五個親傳中第一個金丹。


    至此,他們五個人中隻有魚璃還停留在煉氣六層,穩定的不像話。


    這個結果魚璃倒是不意外,畢竟在原著中,原主就是這樣的,到死都是煉氣六層。


    就算中品資質不好,也不至於止步於此啊。


    反正範遠安沒看出什麽毛病,他推測和那一絲魔氣有關,但那股魔氣就跟睡著了一樣,除了一直存在,什麽妖也沒作。


    就跟魚璃的修為一樣穩定。


    雷劫暫時沒那麽快落下,隻是在天邊聚集了大片雷雲,隔著老遠都能看見。


    玉簡上關於這件事也是討論的飛起。


    “嘖嘖,也隻有天資高的人,渡劫的時候才有這麽大架勢,之前宋禹丞渡劫金丹期的時候,雷劫可是持續了七天七夜啊!”


    “金丹期都持續這麽久,很難想象他化神期會持續多久。”


    “你們覺得這個雷劫能持續多久?”


    “瓊月閣的親傳裏麵就身為劍修的淩庭徹修為最高,他的資質雖然也不錯,但應該不如宋禹丞,我猜頂多五天。”


    “哎?他們不是新收了一個親傳,也是劍修嗎?怎麽不見動靜?”


    “瓊月閣一直不都是四個親傳嗎?”


    “樓上多久沒刷玉簡了?聽說前幾個月收了一個流華宮的棄徒,資質很一般那種。”


    “瞧瞧人家那命,資質一般,還是個棄徒,都能成為五宗之一的親傳,純純浪費資源!”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範遠安的私生女呢!不過無所謂啦,瓊月閣萬年吊車尾,難道還能指望一個弟子逆轉乾坤?”


    “如果是流華宮那個叫顏素柔的親傳,沒準有戲呢!她可是極品水靈根,骨齡才十五,修為已經達到煉氣巔峰了,按照她這個修煉速度,明年宗門大比一定會大放異彩的!”


    魚璃難得抽空看看玉簡,刷到的就是這樣的對話。


    她手指翻動,在那條說她是私生女的留言想下回了一句“窩嫩疊”後,就看見淩庭徹正在她麵前氣喘籲籲的來回小跑。


    “怎麽了三師兄?”


    “這不馬上要渡劫了嘛。”淩庭徹一邊跑一邊大口喘氣,看著不像在鍛煉,倒像是找點事做好分散注意力。


    “那你也不用這麽緊張吧?”


    都是天之驕子,天道怎麽忍心讓他們在金丹期就受挫?


    雲縉解釋道:“三師弟倒不是擔心自己渡劫失敗,他是怕……”


    他說到這頓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又好笑的樣子,扶額努力憋住笑意:“他怕會……噗哈哈哈還是三師弟你自己說吧!”


    “他怕會哭!”江禾茉接過話茬,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淩庭徹的痛處。


    魚璃:哈?


    “渡劫這麽大的事,你居然隻是擔心會哭?”


    淩庭徹憨批撓頭:“不然呢?不就是被雷劈幾下嘛?師傅說了,我是雷靈根,天生不怕雷劈,對別人來說危險重重的渡劫,對我來說難度降低三成呢!”


    雲縉補充道:“不僅如此,我還特意給他準備了一些丹藥,還有四師弟的靈器,二師妹的符籙,他這次渡劫可謂萬無一失。”


    魚璃怒而揭竿:“我恨天賦狗和資源狗!!”


    鶴知州賤兮兮的湊過來:“沒關係啦,以後你渡劫我們也給你準備好。哎呀我忘了,你還卡在煉氣六層呢!”


    魚璃笑眯眯看著他:“那太謝謝你了四師兄,對了,你背上趴著的姐姐是誰啊?長得好漂亮!”


    鶴知州頓時尖叫:“你別亂說!我背上哪有人!”


    雲縉無奈的把鶴知州拉去一邊,轉身遞給魚璃一些丹藥:“這是我連夜煉製的,能夠提升修為,助你突破瓶頸。小師妹你別著急,我已經找到了相關醫書,一定能幫你渡過這個難關。”


    江禾茉也昂著頭符合:“需要什麽材料盡管說,就算我弄不到,江家也一定能弄到。”


    要說魚璃不感動,那肯定是假的。


    這麽兄友弟恭的場麵,是原主在瓊月閣想都不敢想的。畢竟那時候,她聽過最多的話就是:“你怎麽搞得?”


    而在這,那句話變成了:“你不用擔心。”


    說實話,她挺喜歡這些師兄師姐的。


    看著不遠處鶴知州和江禾茉拌嘴,雲縉在旁邊拉架,淩庭徹則跟著他們吵架的節奏跑步,每一個人都生龍活虎,意氣風發的。


    他們都是天之驕子,本該有美好的未來,而不是因為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就蹉跎一生。


    那一刻,魚璃有了拉他們一把的想法。


    她鄭重的看著雲縉道:“大師兄,答應我,做男媽媽可以,但不要聖母心泛濫!”


    雲縉:?


    被打的睜不開眼的鶴知州拍拍雲縉的肩:“小師妹又不是第一天說亂七八糟的話了,習慣就好。”


    淩庭徹弱弱舉手,眼淚已經開始打轉了:“所以,關於我哭這件事怎麽辦?”


    眾人:哦,你還在這啊!


    一說起這個,淩庭徹整個人就委屈巴巴起來,平常開心小狗這會兒無精打采眼淚汪汪的,看上去別提多可憐。


    淩庭徹從小就這樣,但凡一著急或者情緒一激動,眼淚就止不住的流,為此沒少被人嘲笑,說他是女孩子。


    其實就是單純的淚失禁體質。


    那些嘲笑聲深深刺痛了淩庭徹。


    他開始沒日沒夜的鍛煉身體,練出了一身的肌肉,卻還是遇到點事就眼淚汪汪。


    哪怕他現在是瓊月閣第一個即將經曆金丹期雷劫的親傳,他首先想到的卻不是享受這份榮譽,而是擔心在眾目睽睽下哭會成為全宗門的笑柄。


    雲縉明白他的痛苦,但也不知道怎麽才能改變現狀,隻能拍拍他的肩。


    神使鬼差的,他竟然轉頭看向了魚璃。


    小師妹的話,應該有辦法吧?


    卻見魚璃沒有看他,而是摸著下巴思索片刻,然後對淩庭徹道:“隻要不讓大家看到你渡劫不就好了?”


    “你說的容易,這可是瓊月閣第一個金丹期渡劫弟子,全五宗第二,不僅是瓊月閣全宗會關注,其餘四宗,甚至散修都會密切關注這件事。”


    “而且渡劫的雷雲會一直跟著他,即便他躲去秘境,雷劫也會如約而至。”


    魚璃狡黠一笑:“交給我吧,到時候你隻管盡情哭泣,沒有人會看到,自然也就沒有人會笑話你。”


    “真的?!”淩庭徹立馬雙眼放光,要是有尾巴肯定能搖到飛起來。


    但他卻是流下了兩行眼淚。


    得了小師妹的承諾,淩庭徹歡天喜地的準備離開,卻被鶴知州悄悄拉到一邊:“不是,你真信她啊?”


    淩庭徹理所應當的點點頭:“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肯定不會騙我。”


    鶴知州無語的拍拍他的肩:“祝你好運。”


    信魚璃還不如信他呢!


    另一邊,江禾茉也是同樣的想法。


    這個小師妹雖然為人真誠不做作,鬼點子也多,但渡劫這種事顯然不是她能控製的。


    她還能怎麽擋住那麽多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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