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隱峰後山,一座三丈高的瀑布,咚咚水聲中傾下一道青練注入下方水潭,激起了蒙蒙水霧,陽光映照下,一抹七彩虹芒躍然其上,微風吹過,水霧粘在肌膚上甚是冰涼舒爽。


    水潭邊,接有一條淙淙而流的小溪,蜿蜒轉折流向低處,溪水清澈,魚兒蝦子遊動間是清晰可見。


    “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笑聲自溪畔響起,咚咚飛瀑落下的水聲也不能將其掩蓋。


    小溪旁,一塊半丈見方,齊膝高的巨石旁坐有六人,四男二女,正自舉杯相敬,其中一名身形略顯清瘦的青年似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語似的,開懷大笑起來。


    巨石形狀微圓,無菱無角,痕跡天然,恰似一方石桌,六人端坐平坦的石墩之上,觀六人所坐石墩也如石桌一般痕跡天然,應該是從別處搬來的。


    六人自是陳三與被其相邀而來的段文傑等人,先前作開懷大笑狀的正是陳三本人。


    笑聲隱去,陳三臉帶笑意向一旁的段文傑擺手道:“段兄繆讚了,陳某實在是當之不得。”


    “當得,怎會當不得,以陳兄資質以及年紀,日後修至融合恐怕也不是難事,甚至越過融合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陳兄你實在是自謙了。”


    葉樂一口純釀下肚,吧唧吧唧了一下嘴,口中侃侃而說。


    陳三也不再接話,隻是笑著微微的搖了搖頭,一口幹了杯中酒水,輕舒了一口純香醉人的酒氣。


    端坐一旁的柳文鳳,見陳三酒杯觸桌,連忙端起桌上酒壺為陳三小心滿上。


    “多謝柳姑娘。”


    眼見身旁女子如此,陳三臉上一絲不自然閃過,口中出言謝道。


    柳文鳳向陳三笑了一笑,舉著酒壺轉首望向其他人,想要為眾人續上酒水。


    隻是,柳文鳳環掃一眼,落入眼中是眾人均是雙眼垂望,一副舉杯細酌的樣子。


    柳文鳳也不在意,為自己杯中續滿,也如眾人一樣,櫻唇淺觸酒杯,細細品嚐起來,一時間,場中寂然無聲,隻餘咚咚落瀑水音,眾人心神是一陣寧然。


    “陳兄當年為何會來到靈承境的?是為了曆練?”


    眾人中,最是耐不住沉悶的葉樂驀然出聲問道。


    不止陳三愕然,其餘人也是一樣,掃了一眼葉樂之後,盡皆轉首望向陳三,雙眼是異色連閃中隱帶一絲興奮和好奇,一副凝神細聽的樣子。


    尤其是柳文鳳,嬌軀快將是貼到陳三身上了。


    陳三愕然收起,一抹感傷躍然臉上,嗓音沉重道:“陳某來到靈承境,可不是為了曆練而來的……”


    隨後,陳三將自己為何會來到靈承境的因由說了出來。


    隨著的話音落入耳中,在場眾人神色不一,淡然的如忘心,沉思的如葉樂,傷感的如柳文鳳,顯然是心中所想各不同。


    陳三沒有因為在座之人中,有人似是不覺什麽的態度而顯得慍怒出言斥罵,也沒有因為有人為自己感到哀憐而更添傷感,陳三就如一個人自說自話一般,緩緩的將這段經曆說將出來,最後更是說出了心中所想,很想回家一望摯愛的父母。


    “這麽說,陳兄是一名有家歸不得的可憐人了。”天神


    聽完陳三述說,葉樂是淡淡說道。


    “是的。”


    陳三一口幹了杯中酒水,也不否認。


    “另師祖與我們師尊的相會,相信會出言為陳兄借靈境傳送陣一用吧?”


    忘心放下酒杯,凝神看著陳三問道。


    “是的。”


    同樣,陳三沒有否認,舉起柳文鳳斟滿的酒杯遞至唇邊仰首幹下。


    陳三此言一出,除了柳文鳳外,段文傑、忘心、葉樂、白霜蘭四人眼中同時閃過一絲釋然,似是放下了心頭大石一般。


    四人都是靈承境同輩中的翹楚,平日間是互不服誰,但今日一見陳三神通,實在是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如眼前的清瘦男子。


    陳三猶如一座難以仰止的崇山俊嶽,站在陳三麵前,四人均覺難以喘息,感到難以攀越,站在這座巔峰之上。


    不是長他人誌氣,隻是眼前男子年僅三十出頭,就能達至如此高度,同輩之中還真沒有人敢直言自己日後能將其超越。


    這種如山壓力,即使是互相忌憚的段文傑、忘心二人從對方身上也感受不到。


    陳三一日不離去,一日便如一座巨山一般壓在四人心頭之上,長此下去,恐怕心境都會受到影響,從而與陳三的差距拉得更大。


    如此顧慮之下,當聽到陳三早晚會離開靈承境的四人,眼中才有了一抹釋然,感到心中安寧了不少。


    隻有終於知道了當年陳三的一句“我想回家”時的黯然神傷是為何的柳文鳳,是一雙杏眼微紅,似是泫然欲泣,深深的為陳三感到哀憐。


    “陳兄可能會來我翠薇穀。”


    驀然,柳文鳳倩音微哽說道。


    心中清楚柳文鳳為何有此一說眾人,轉首看了一眼此女,並沒有出言相問。


    陳三向身旁佳人點了點頭,大口一張,放聲一笑道:“好了,不談這些悶事了,我們來談談靈承境的奇聞異事吧,讓陳某長長見識,日後與同道相聚時多些談資也好。


    “說到異事,最近我還真的聽聞了一件。在蠻妖之地的黃沙大漠,於人族的一麵,數月前出現了一頭邪物盤踞,不時出現襲擊過往修士。那頭邪物實力極強,兼且狡詐無比,平常藏匿的甚是隱蔽,在其襲擊下僥幸逃去的修士後來尋人回去報仇之時,那頭邪物是早已不見了蹤影。而那頭邪物,陳兄手中就有不少。”


    陳三話音剛落,完全沒有一副僧人應該有的莊重,臉上滿是懶散輕浮的忘心立即接道。


    “嗜血骨顱!?”


    陳三口中吐出了四字,似是相問,也似是自問。


    “看來陳兄應該猜到那頭邪物的來曆了。沒錯,那頭邪物當年也曾出現在曾經的中州三宗門之一的陰山教附近,後來被陰山教傾一教之力將其趕出,之後便不知了去向。而現在出現於黃沙大漠附近的蝕血骨顱,修為經已是達到了三階初期。”


    “三階初期!”


    聽完忘心說話,陳三也不禁臉色微變,低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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