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南城那幽邃而寧靜的午夜時分,萬籟俱寂,唯有星辰點點與微風輕拂,交織成一幅祥和的畫卷。然而,這份寧靜在束修分殿的地牢深處被悄然打破,那裏燈火通明,人影憧憧,氣氛緊張而凝重。


    林天,這位年輕的修士,被青雲道長以精湛的靈力牢牢定在原地,動彈不得。麵對道長的詢問,他依舊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度,輕聲而堅定地說道:“前輩,可否先行撤去這靈力束縛,讓晚輩等人得以細細道來此事的來龍去脈?”他的聲音裏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誠懇與自信。


    “道長,萬萬不可啊!此人狡猾多端,一旦放開,恐會暴起傷人。”一個急躁的聲音突然響起。然而,青雲道長並未被這番言辭所動,他以一種溫文爾雅、卻又充滿威嚴的語調緩緩說道:“我觀此少年,周身環繞的靈力純淨而祥和,眉宇間不見絲毫戾氣,眼神更是清澈如水,淡然自若,定非惡徒之流。”道長的每一句話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隨著青雲道長的話語落下,那股束縛著林天的強大靈力竟奇跡般地消散開來,如同春風拂麵,溫柔而舒適,讓林天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與自在。他趁機扭過頭,望向身後同樣被這一幕震驚的李妙可,眼中閃爍著堅定與安慰的光芒。他輕聲說道:“妙可,你放心,一切交給我來處理就好。”說完,他還對她報以一抹溫暖的微笑,那笑容如同冬日裏的一縷陽光,瞬間驅散了李妙可心中的慌亂與不安,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與力量。


    隨後,林天緩緩轉身,目光中滿含敬意地投向了青雲道長,他躬身一揖,那姿態之中透著一股子謙遜與誠懇。“晚輩林天,自蠻州遠道而來,乃一介煉氣士,今得見諸位前輩風采,實乃三生有幸。”言畢,他的聲音在靜謐的空氣中輕輕回蕩。


    片刻的沉默後,林天似是想起了什麽,再次開口,語氣中多了幾分探尋:“鬥膽請問,老前輩尊姓大名?”


    青雲道長聞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蘊含著歲月沉澱的智慧與和藹。“老道青雲子,林小友若不嫌棄,直呼青雲二字便好。”他的回答,如同山間清泉,清澈而又不失溫潤。


    “青雲真人,請容晚輩細細道來。”林天聞言,神色變得更為鄭重,他深吸一口氣,開始緩緩敘述起自己與李妙相遇之後,助她療傷,直至最終製服洪水真人與淩風二人的全過程。


    而在一旁,李妙可也適時地補充著自己的經曆,她的聲音雖輕,卻將自己所遭受的苦難與折磨,一一傾吐,那些過往的陰霾,在她的講述下,似乎都化作了推動故事前行的力量。


    洪水真人與淩風二人,本欲狡辯,卻在青雲道長那淩厲的目光下,不得不偃旗息鼓。青雲道長的威嚴,如同山嶽般不可撼動,他的一言一行,都透露著對正義與真理的堅持。


    此刻,淩震的心情無疑是複雜的。他站在一旁,聽著兒子淩風所犯下的種種惡行,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在他心中,淩風一直是那個乖巧伶俐、孝順懂事的孩子,尤其是淩風的母親早逝後,他更是將對亡妻的愧疚與疼愛,加倍地傾注在了淩風身上。


    然而,現實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那些關於淩風的“乖巧”與“孝順”,在真相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原來,那些所謂的“乖巧”,不過是淩風精心編織的謊言;那些“孝順”,也隻是他為了掩蓋自己惡行而刻意營造的假象。


    淩震的心中,仿佛有千百個聲音在咆哮,在質問,在掙紮。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法接受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會是這樣一個表裏不一、人麵獸心的敗類。他的眼神開始變得空洞而迷離,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裏,竟有些失神了。


    青雲道長此時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在他胸中翻騰,隻因那令人震驚的消息——洪水真人與淩風暗中勾結,企圖將無辜的林天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洪水!”青雲道長的聲音如同驚雷劃破長空,震得殿內眾人皆是一顫,“你且如實道來,此事是否屬實?林小友是否真的被你冤枉?”每一個字都蘊含著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


    洪水真人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深知,在青雲道長麵前,任何謊言都顯得蒼白無力。於是,他隻能低下頭顱,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求饒:“屬下一時糊塗,被貪念蒙蔽了心智,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求真人慈悲為懷,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求您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悔恨,卻也掩蓋不了那份對即將到來的懲罰的恐懼。


    束修殿,規矩之森嚴、懲罰之嚴厲,是眾所周知的。洪水真人深知,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已是對束修殿千年聲譽的極大玷汙。按照殿規,他將要麵臨的,將是破碎神魂、徹底抹除的殘酷命運。這樣的結局,讓他如何能不心生懼意?


    青雲道長望著洪水真人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卻是怒意難平。“似你今日之行徑,恐怕非是初犯!”青雲道長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與失望,“我雷南城束修分殿,怎會出現你這樣的敗類?你不僅玷汙了自己的修行之路,更讓束修殿千年的清譽蒙羞!你,簡直豬狗不如,枉費了這一身修為!”


    老真人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在洪水真人的心上。他從未見過青雲道長如此動怒,一時間,悔恨的淚水與恐懼的汗水交織在一起,浸濕了他的衣襟。


    “掌刑真人何在?”青雲道長沉聲喝道,聲音中透著不容違抗的威嚴,“將此等敗類帶走,依照殿規處置!讓所有人都知道,背叛與陰謀在束修殿是絕不容許的!”


    隨著青雲道長的命令下達,一位麵容嚴峻、眼神如電的道人從人群中走出,正是掌刑真人。他點了點頭,隨即指揮兩名弟子上前,將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洪水真人拖離了地牢。等待他的下場自不必多言。


    然後青雲道長緩緩轉身,麵對著林天,那姿態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莊重。他雙手輕輕一合,置於胸前,微微躬身,向林天施以一禮。這舉動既顯得突如其來,又仿佛自然而然,是他內心真摯情感的流露。


    林天見狀,身形敏捷,一側身便巧妙地避開了這一禮。他連忙上前幾步,語氣中帶著誠懇與謙遜道:“青雲真人,您這是折煞晚輩了!我何德何能,怎敢受您如此大禮?”言罷,他深深地向青雲道長回了一禮,以示尊敬。


    青雲道長輕輕搖頭,目光中滿是誠懇:“林小友,此事確是我雷南束修分殿之過,老道代表分殿向你致歉,乃是分內之事。”說罷,他欲再次行禮,但林天卻堅決推辭不受,態度堅決而又不失禮貌。青雲道長見狀,隻得無奈作罷,心中對林天的品性更是多了幾分讚許。


    此時,一旁的淩震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語:“這怎麽可能?我該如何是好?怎會如此……”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與迷茫,仿佛道心正經曆著前所未有的考驗與掙紮。


    青雲道長見狀,心中一緊,深知老友此刻正處於危險境地。他深吸一口氣,輕喝一聲:“淩道友,速速醒來!”這一聲喝斥中蘊含著深厚的靜心凝神之力,如同清泉般湧入淩震的識海,瞬間將他從混沌中拉回現實。


    淩震猛然間回過神來,眼中恢複了往日的清明。他向青雲道長投去感激的一瞥,輕輕點頭以示謝意。青雲道長則以一個淡淡的微笑和輕輕揮手的動作回應,兩人之間無需多言,多年的交情早已讓這份默契深入骨髓。


    隨後,淩震的目光轉向了淩風,那眼神中既有震驚,又有疑惑,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他仿佛在這一刻,重新審視起了這個他一直以來都以為乖巧孝順的兒子。


    淩震,這位素來以沉穩著稱的家族族長,此刻難掩內心的激蕩,他深吸一口氣,步伐沉重地邁向跪在地上的淩風,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自己心頭的痛楚之上。他的麵色凝重得如同烏雲壓頂,眼神中交織著深深的失望與難以言喻的痛心。“逆子,你究竟是從何時起,一步步淪為了這泯滅人性、喪失道德的惡魔的?!!你的所作所為,簡直是大逆不道,天理難容!你可知,你騙得為父有多苦,心有多痛?!”


    淩風,這位曾經家族中的驕子,此刻卻隻能以雙膝跪地,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麵,用一次次沉重的磕頭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悔恨與無助。“爹,孩兒知錯了。是那洪水真人,他以花言巧語迷惑了孩兒的心智,讓孩兒一時鬼迷心竅,才犯下了這等大錯。還有那肖仁,那個奸詐的奴才,平日裏他總是在孩兒耳邊煽風點火,教唆孩兒如何欺騙您,如何偽裝自己。他總說,孩兒修煉天賦平平,若不能討得您的歡心,便不能過那錦衣玉食的日子。他還蠱惑孩兒,說什麽人生苦短,應及時行樂,免得哪一天謊言被揭穿,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他還……”


    “夠了!你給我住口!!”淩震再也聽不下去,他大喝一聲,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憤怒。他閉上雙眼,試圖將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語隔絕於耳外,但心中的悲涼卻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他從未想過,自己視若珍寶的二兒子,竟然會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人麵獸心的畜生。那些累累惡行,每一件都如同鋒利的刀刃,切割著他作為父親、作為族長的尊嚴與驕傲。他感到無地自容,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嘲笑他的失敗與無能。


    周圍的眾人,目睹了這一幕,無不搖頭歎息,對淩風投以鄙夷的目光。他們之中,有人為淩震的遭遇感到同情,有人為淩風的墮落感到惋惜,但更多的人則是在心中暗自警醒,提醒自己切勿重蹈覆轍。


    青雲道長,這位與淩震相交多年的老友,此刻也是滿心的無奈與感慨。他望著淩震那疲憊的身影,心中想要勸慰,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最終,他隻能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


    “淩風啊,這些年,我作為父親,卻被你那看似乖巧實則深藏不露的性情所蒙蔽。”淩震的聲音低沉而沉重,仿佛每一字都承載著千斤重量,“我原以為,你的修煉之路雖不如你大哥那般璀璨奪目,但至少你心性純良,能守得一份安寧。卻不料,我的疏忽,竟將你推向了深淵,讓你成為了那泯滅人性的惡魔。這讓我日後如何麵對你那早逝的母親,向她交代我的失職?”


    淩震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責與無奈,他的眼神在昏暗的光影中閃爍,仿佛是在回憶那些被歲月塵封的往事。他繼續說道:“我淩震,一向自詡為正人君子,樂善好施,以為自己的德行能夠蔭庇家族,惠及四方。可如今想來,那些曾接受過淩家恩惠的人,在遠離之後,是否會因我的疏忽,而對我心生怨恨,將我視為偽君子、假善人?我淩震,一邊在人前扮演著好人的角色,一邊卻對自家劣子的惡行視而不見,甚至縱容惡仆欺壓鄰裏,這豈不是天大的諷刺?”


    說到這裏,淩震的語氣中已多了幾分決絕。他緩緩向淩風走去,周身靈力湧動,如同風暴前夕的海麵,暗流湧動。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眾人的心弦之上,讓人不禁為之屏息。當淩震走到淩風麵前時,他停下了腳步,將那隻匯聚了強大靈力的手掌輕輕放在了淩風的頭上,仿佛是在做最後的審判。


    淩風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顫抖著,發出微弱的哀求:“爹,我錯了,別殺我,別殺我……我知道錯了……”然而,這遲來的悔悟,在淩震心中卻已無法激起任何漣漪。他深知,有些錯誤一旦犯下,便再也無法挽回。


    正當眾人以為淩震將要大義滅親之時,卻見他突然轉身,麵向著站在一旁的林天和李妙可,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動容。淩震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與哀求:“所謂養不教,父之過。不論他犯了多大的錯,我……我還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我的麵前。他,畢竟是我的孩子……林真人,李姑娘,他雖罪行累累,但請允許我替他承受這份罪孽吧!讓我替他去死!”


    說完,淩震便欲提掌自盡,以命相抵。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青雲道長出手了。他輕輕一揚手,一道靈力如閃電般射出,精準地製住了淩震的動作。隨後,他向林天求情道:“林小友,淩風雖惡貫滿盈,但念在其父親願意替子伏法的份上,何不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廢其修為,將他囚於此地,讓他每日為那些受害之人誦經祈福,以此贖罪,了此殘生。這樣既能彰顯天道慈悲,又能給那些無辜者一個交代如何?”


    林天聞言,目光轉向了李妙可。隻見李妙可的目光在淩震父子身上徘徊良久,最終,她眼中的仇恨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感——既有對淩風的憎惡,也有對淩震那份深沉父愛的同情。她緩緩開口:“淩風,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你!但就如青雲真人所言,你就在這黑暗的牢中,用你的一生去誦經贖罪吧!”說完,她轉身離去,背影顯得既淒苦又落寞。


    林天見狀,也向淩震說道:“淩震前輩,從今往後,您還需找到那些被淩風迫害的人,盡力彌補他們的傷痛。這是您作為父親,也是作為淩家之主的責任。”言罷,他不待淩震回應,便將一道靈力打入淩風體內,瞬間攪碎了他的丹田,廢去了他的修為。隨後,他也轉身離去,去尋找李妙可的身影。大貓機敏的跟上了林天的腳步。


    淩震望著林天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沒有再多看淩風一眼,隻是默默地站起身,落寞地離開了地牢。青雲道長望著這一幕,不禁長歎一聲,隨後安排弟子將淩風關入符牢之中。隨著牢門緩緩合上,一切似乎都歸於了平靜。


    “正是人惡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惡到頭終有報,隻爭來遲與來早。”青雲道長的話語在空中回蕩,仿佛在提醒著每一個人: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天道輪回、因果報應始終存在。那些曾經犯下的錯、種下的因,最終都會以某種方式得到應有的果報。而這一切的來臨,或許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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