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生蛋的母雞,還好意思吃我兒子,住我兒子的。”


    膀大腰圓的老婦人站在院子裏,對著屋子裏的女人破口大罵。


    女人確毫不示弱,雙手叉著腰,站在門口。


    “你管我生不生,你個老不死的,吃飽了撐著吧,管東管西。”


    老婦人咬牙切齒,一大段不堪入耳的話罵完後,呸了一口痰後憤然離開。


    薑雪揉戳著腦袋。


    很是納悶,她一個堂堂華中區域,國際品牌服飾的總經理,怎麽夢見這種潑婦罵街的夢呢。


    還有她不是死了嗎?去總部開年中大會的路上,與大貨車相撞,連車帶人,墜入江底。


    怎麽還會做夢?


    她有些懵圈的睜眼,眼前的景象沒差點又將她給送走。


    土胚裏麵摻著稻草的牆壁。


    整個屋子裏就幾張小板凳,一張灰漆漆的四方桌。


    四方桌上一個土陶罐,和一個豁了口的藍邊大瓷碗。


    她忙的爬起身子,見自己穿著的確良的褲子,鄉村味十足的花短袖。


    緩過神來,她確切的知道她死後,穿越了。


    穿到了一個平行時空,這個年代就跟她們那的八十年代差不多。


    想到原主,她揉了揉太陽穴,還挺可憐但又可嫌。


    原主家裏是出了名的重男輕女,當年她父母為了給弟弟蓋房子。


    為了得到老光棍的五百塊錢的彩禮,強迫她許配給隔壁五十歲光棍做老婆。


    原主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又懶又不要臉。


    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脫光了,跑到水庫去洗澡。


    來水庫開閘放水的多半是身強力壯的男子,原主想著,隨便抓一個,總比糟老頭子強。


    可不知道為什麽,那天撞見她洗澡的,偏偏是表姐謝小甜的老相好,紀辰。


    不要臉的原主,管他是誰,隻要沒領證就必須娶了她。


    那個年代這種事,男人偷看女人洗澡可是要去吃花生米的。


    再加上原主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紀辰為了身上不背負一條人命,隻好娶了原主。


    雖說嫁了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可婚後的日子,那是越過越糟心。


    結婚兩年別說圓房了,連那長相英俊漢子都手都沒摸過。


    兩個人的關係更是有種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


    原主的婆婆也是想方設法逼原主與她兒子離婚,還直接把下一任兒媳婦謝小甜帶回家裏住。


    表姐與自個婆婆這兩天同吃同住,再加上婆婆時不時的辱罵,原主急火攻心,一口氣沒接上來。


    薑雪欲哭無淚,仰頭對著蒼天歎了口氣,她明明是個職場逆襲的大女主。


    結果偏偏穿到這旮旯裏,處理這些婆媽的事情。


    才緩過神來的薑雪,聽見院子裏傳出一陣和和美美的歡笑聲。


    她沒忍住好奇,探出頭一看。


    穿著水紅的的確良碎花裙,外麵套著藍滌卡罩衣的女人,挽著膀大腰圓,臉上還有點核桃皮狀的婦人。


    薑雪很快反應,這就是謝小甜和她婆婆劉愛月。


    雖共住在一個院子,好在是兩個小破屋組成,東邊的歸婆婆,南邊歸薑雪小兩口。


    西邊是用簡陋的石頭和木頭搭建的豬圈還有柴房。


    薑雪環顧一周後,見兩人有說有笑。


    “紀辰快回來了,今晚就別走了,住我屋裏。”劉愛月見謝小甜皮膚紅潤,身子更是圓潤得當,絕對是給她生大孫子的好手。


    謝小甜的語氣充滿輕柔和溫順,“看天氣,今晚可能要下雨,姨要是怕打雷我就陪你。”


    薑雪看著忍不住嘴角直抽。


    要是沒點腦子,還當真覺得表姐是個貼心的蜜罐子。


    當年原主跑水庫洗澡,也就告訴了跟自己玩的要好的表姐,怎麽就那麽不湊巧,撞上她的老相好呢。


    她隻不過是嫌貧愛富,到了適婚的年齡,她不想嫁給家徒四壁的紀辰。


    想嫁給村支書的兒子,才出這麽一個一箭雙雕的主意。


    薑雪杵在原地冷笑,就當看場話劇,看著綠茶飆演技。


    不過現在謝小甜可謂是腸子都毀清了,村支書的兒子不知道突然得了什麽病,癱瘓在床。


    謝小甜見那男人癱了,立刻毀了婚,直接導致她二十四歲還沒有嫁出去。


    再不嫁出去,她的歸宿隻能是光棍或鰥夫。


    她的目光隻好鎖定到,曾經對她死心塌的紀辰的身上。


    “還是小甜貼心,不像有的女人不要臉,死活賴在我家。”劉愛月斜著眼,滿臉鄙夷的丟給薑雪一個冷眼。


    “姨,不要跟那種不不知廉恥的人置氣。”謝小甜對著劉愛月溫柔一笑。


    薑雪頂著一身的雞皮疙瘩,微眯著眼,不屑道:“一個還沒嫁人的大閨女,成天賴在別人家,到底是誰不要臉。”


    謝小甜的臉瞬間黑成鍋底。


    劉愛月見狀,直接護起了短,“不要臉的懶女人,成天好吃懶做,連我兒子才分到手的幾塊地,都貼給娘家。一家的吸血鬼,破爛戶。”


    “我呸,不要臉的賤貨。”


    “脫光了跑水庫裏洗澡,這種隻有婊子才幹的事情,你都能幹得出來,還好意思說小甜。”


    劉愛月眼睛裏氣的隻噴火,“我看你就是結婚前浪壞了身子骨,到現在還生不出個崽。”


    這遮天的屎盆子就這樣扣在了薑雪的頭上。


    她皺眉回懟,“你罵我是婊子,你兒子就是嫖娼,得蹲大獄。”


    “你個賤貨,不都是你拖我兒子下水。”


    劉愛月氣的臉上的褶子都要擰成一塊,她越說越氣的跑到西邊。


    還未等薑雪回過神,她拿起瓢,舀了一瓢發餿的豬食,猛地往薑雪身上一潑。


    難聞的氣味直衝薑雪的天靈蓋,這操作簡直毀了薑雪的三觀。


    她飛步衝出去,一把奪過劉月娥手中的瓢,狠狠的砸在地上。


    “啪......”狠戾的一計耳光甩在老太婆的臉上,薑雪氣的胸口都疼,?“他娘的倚老賣老,嘴巴還不幹淨,不管你多大歲數,姑奶奶教訓的就是你。”


    劉愛月捂著被薑雪抽的通紅的臉頰,再看見地上的葫蘆瓢被砸缺了角,心疼的直滴血。


    她撕心裂肺的哭嚷著,氣的渾身發顫的指著薑雪,“你居然敢打我,你看我兒子回來跟不跟你離婚,哪來的給我滾回哪裏去。”


    薑雪頂著渾身的酸臭味,走近劉愛月,一把拽起她的衣領。


    “離婚,隨時都可以,不要搞這些小動作。”


    謝小甜趁勢故意拱火,扯著嗓子大喊,“哎呀,不得了了,薑雪打老人,打婆婆了,快來人啊。”


    村子裏的人永遠愛看熱鬧,左鄰右舍很快紛紛竄出,裏三層外三層圍在竹籬笆院子外麵。


    婦女們係著沾著油漬的圍裙,伸長了脖子,等待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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