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曉正呲牙咧嘴地捂著自己被砸疼的手,嘴裏不停地喊著疼時,伍先生竟然又回來了。


    “伍先生怎麽又回來了?還沒問完話?”令狐曉沒好氣地問道。


    “難道不歡迎嗎?”伍先生笑道。


    令狐曉沉默不語。


    “剛才是公事問話,問完了才離開。”伍先生解釋道。


    “現在回來難道不隻是為公?”令狐曉滿心疑惑地看著他。


    伍先生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說道:“哎,曉兒,你這次出門差不多有一個月了,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尤其是關於你師父李苗的。若我不告訴你,估計也沒人會講給你聽。”


    令狐曉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伍先生。


    “來你這兒,你都不倒杯茶的嗎?”伍先生鄙視地笑道。


    伍先生是教他識字認字的人,是在幫裏內最尊敬的一個人。令狐曉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趕忙起身為伍先生倒了一杯茶。


    “先生請坐!請喝茶!”令狐曉恭恭敬敬地獻上茶杯。


    “這還差不多!”伍先生說著坐下,將一杯茶全部灌下去了。


    令狐曉急忙又為他續了一杯。


    “此次前往杏子林,陶老板贈我一大包山茶,其味先苦後甜,甚是好喝,隻可惜都放在船上了,否則您一定要嚐嚐!”令狐曉滿臉惋惜地說。


    “杏子林的山茶,那可是好東西啊,我雖有所耳聞,但其每年產量甚少。很難得到。”伍先生笑著說道。


    “啊?產量少,豈不是很貴?”令狐曉驚訝地問道。


    “那倒也未必,很多人不習慣這山茶的味道,買的人少,價格自然也不會高。”伍先生解釋道。


    令狐曉點點頭,覺著甚是有理,不然杏子林又能多一樣外銷的東西了。


    “青花號大船,明日便要出航!”伍先生說道。


    “誰來帶隊?”


    “你師父!”


    “啊!”令狐曉心中一陣失落,聽到李苗師父明日要乘船出航,他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


    此次從杏子林到西州的大單順利完成,師父李苗卻未曾來看望過自己,沒有半句讚賞,也沒有半句批評。


    他被尹誌的手下抓去綁著遊街示眾,李苗師父也並未出麵阻攔,哪怕是站出來喊一嗓子也好啊。


    “我師父他什麽時候回來的啊?”令狐曉仍不死心,繼續追問伍先生。


    他心中還存有一絲幻想,想著這幾天李苗師父不在,可能並不知曉他身上發生的事情。


    “他前段時間出過遠門,這幾日一直在幫中!”伍先生回答道。


    “在幫中!”令狐曉喃喃重複著,淚水瞬間充滿了眼眶,他不明白為何師父不來幫自己,不來為他解釋,不來幫他擋住何、高師父他們。


    “曉兒不用難過,我來就是跟你說這個的!”伍先生見令狐曉眼淚汪汪的,知道他心裏委屈,連忙安慰他。


    伍先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在回憶。他緩緩地說道:


    “上次他回來幫裏找幾大當家的爭取開通西州路線,可幾大當家的躲著他。特別是二當家的,還對他發了火。


    “他氣憤不已,回家後喝得酩酊大醉,我還過去勸過他要從長計議,生意是慢慢做起來的。他不聽,大罵幾位當家的迂腐。我實在勸不住他,隻好任由他了。


    “第二天,他卻不見了。所以才叫你代他去杏子林送貨。過了七八天,他才滿身傷痕的回來幫裏。”


    “師父受傷了?那也就是說我從杏子林回來到西州去,路過青岩鎮時,他並不在這裏?”令狐曉邊想邊問道。


    “是的,他過了幾天才回來。”伍先生肯定地答道。


    令狐曉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天師父不在青岩鎮。“那天,我好想幫裏馬上派人接替我送貨去西州。”令狐曉輕輕地說道。


    “難為你了,第一次獨立出航,還碰到四千多兩銀子的大單生意,要是我,肯定不敢接!”伍先生讚歎道。


    令狐曉欣慰地笑了,伍先生讚賞他了。


    “說到李苗受傷!”伍先生繼續說道,“我看他不止受了外傷,還有心傷!”


    令狐曉不解的眼神看著伍先生。


    “他回來時外傷傷口很多,郎中清理了好久。都是暗器傷口,但不是很重。我擔心他心傷更嚴重!”伍先生抿了一口茶潤了嘴唇,繼續說道,“他現在喝酒很厲害,喝多了話也多。我聽了幾次,大概猜到了。”


    “他跟唐門有交情,跟一妹好像有感情,他經常說又想她了!”


    “啊?是怡妹,唐怡!”令狐曉補充道。


    “你也知道?”


    “幾年前,從百花鎮到雙山鎮,見過。說要比武招親什麽的。”令狐曉含混地說道,他並不想說他們相擁著坐了一天多的馬車。


    “對,比武招親,他說過幾次,後悔沒有去參加,要不然就名正言順的結為夫妻了!”


    “那他這次去唐門找她了?”


    “我猜是這樣,而且去了之後挨了暴揍。”


    令狐曉想起了在雙山鎮與師父打架的羅環,是不是他打的?那人打不過就悄悄的放暗器,很壞。


    “那唐怡嫁給誰了?”令狐曉好奇地問道,畢竟她差點就成了師母。


    “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江湖人,不愛打聽這些八卦。”伍先生訕訕地笑。


    “這不都過去好幾年了嘛?師父還沒放下?”


    “感情這東西啊!”伍先生說著端起茶杯,發現空了。


    令狐曉連忙續上一杯。


    伍先生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感情這東西,不是說忘就忘的,像我,時常還想起年輕那會兒天天餓肚子時,村裏那個給我吃烤地瓜的長辮子姑娘。”


    伍先生有些陶醉在自己的話裏。“那地瓜香啊,姑娘美啊!”


    “她叫什麽名字啊?”令狐曉好奇地問道。


    “小芳!”伍先生脫口而出。


    “哎,扯遠了!”伍先生尷尬地一笑,繼續說道,“我說的李苗師父的心傷,不一定跟唐家這個有關。”


    令狐曉盯著伍先生看。


    “我懷疑,李苗師父是得了失心瘋。”


    “啊?”


    “他說了好幾次,我竟然有兒子!他沒結婚,也沒婆娘,哪來的兒子!”伍先生悠悠地說著,“哪不是失心瘋?”


    聽到這話,令狐曉驚愕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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