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蓮連忙攔住:“不行,不行,別去了。我們這的規矩,沒出嫁的女兒不能上墳,沒必要鬧這個不愉快。”


    趙華聽劉夏蓮都這麽說了,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一行無人見時間不早慢慢的回村了。


    到了村口,劉夏蓮把三隻雞都給了連軍:“拿回去燉了吧,你大伯那有買的肉,吃不到這個。”


    “那好吧,姐到我家玩會吧,看看我寫的作業。”


    趙華、趙勇兩人回大伯家了,男人們又在張羅晚飯,準備打牌了。


    劉夏蓮和劉冬雪跟著連軍來到六叔家,這院子真是讓人無語,院牆隻有一米多高,小西瓜大小的石頭蛋壘成的院牆,五間石頭房還是草房頂。


    六叔年輕的時候騎著二八自行車販賣氨水,摔倒傷了腳,幹活不太利索了。


    劉夏蓮進來的時候,六叔正在那泡酒呢,把劉夏蓮拿的人參往大酒瓶裏塞呢。


    “六叔,研究啥呢。”


    “我泡酒呢,人參泡高粱燒,好喝的很。”


    才三十幾歲的人,臉上滿是歲月的滄桑。


    “我不記得你家養了不少羊呢,咋沒了?”


    “嗨,別提了,黃鼠狼專門咬瘦鴨子,去年冬天讓賊院牆扒開,兩大四小的羊全部給偷走了。”


    “這日子還得過,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往前發展了。”


    “誰說不是,可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要不是你給村裏捐了水泵錢,我家二十五塊錢的集資款都還沒著落呢。要是有錢啊,我打算把圍牆重新建造一下,用紅磚水泥建造,小偷挖不動。買頭母牛,能耕地能下犢子。再買幾隻羊,用不了三年就又起來了,現在孩子也大了,我尋思著附近找個廠,上上班,一個月賺個三十四十的。”


    “咱這邊一頭母牛要多少錢?”


    “這牛分著好多種,有外國大牛貴,一隻好幾千。咱本地的爪地虎黃牛便宜,一千多塊錢一頭,就是個頭小,六七百斤重,隻能耕個山坡地,要是想耕黃土地就需要跟別人家的牛合作耕。”


    劉夏蓮一盤算,圍牆買紅磚水泥,人工請自家人幫忙就行了,一千塊足夠。黃牛一千塊錢,四五隻大羊也就是五六百塊錢。


    “那啥,叔,我給你三千,咱這日子還得盡快往好了過,不能耽誤了。”


    劉夏蓮示意劉冬雪出去汽車裏拿大包。


    六叔聽到這個消息太過突然,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


    “使不得,使不得,叔能要你錢嗎,你是晚輩,我是長輩,斷然沒有這個道理。”


    “如果你有了這錢,家裏三兩年就翻身了,如果你沒有這錢,可能需要五六年才能翻身。”


    “那也不行,我老大不小的人了,拿孩子的錢,回頭村裏人不笑話我。”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沒多一會兒,劉冬雪拿來了三千塊,全是嶄新的大團結,碼的整整齊齊。


    六叔思考了一會兒,最後下定了決心:“我給你打欠條,三年後歸還,不然我怕我沒有動力。”


    “行吧,既然叔這麽說我沒意見,不過你別有壓力,還不還我都不會找你要。”


    六叔初中畢業,那圓珠筆字寫的叫一個工整,劉夏蓮拿過一看,借錢三千,利息六厘,抬手就給撕掉了。


    “叔,你要是再寫利息這錢你就別借了,我本來是你打算給你的,你還寫利息,是不是拿我當外人啊。”


    “好好,好,我重新寫。”


    六叔寫了欠條,劉夏蓮收好,這事告一段落了。


    “叔,在買羊,買牛之前,你還得做一件事情,不然你養的也不安心。”


    “什麽事情?”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個偷羊的人肯定是村裏的或者鄰村的,必須幫了他才行,否則還會有下次。”


    “這也不好抓啊?”


    “好辦,你按照我說的來。”


    劉夏蓮和六叔悄悄把計劃說了出來,六叔聽罷頻頻點頭,此等宵小之徒必須除掉,不然寢食難安。


    翌日一早,老兄弟們帶著祭品去祭拜了祖先,六叔找了輛村裏的大馬車就去附近的黃坡集了。這個市場有羊,附近村裏的人買賣都去這裏交易。


    一下買了六隻上好的大羊,到了村口,許多人都在聊天呢。


    有人問:“老六,咋又買羊了,不記得去年羊沒了的時候哭的多慘。”


    “這次我關好大門,沒事的,就怕他不來,隻要他來,我一定抓住他送派出所去。”


    “行行,你要是抓住了,兄弟爺們都來幫忙,這個賊可太可惡了。”


    六叔特意在村口一頓痛罵,好一會兒這才拉著羊回家。


    傍晚時候,夜色靜悄悄的,隻有蟲子在鳴叫,時節已經立秋。


    夜深人靜,狗都不叫的時候,大概兩點多,兩個人拉著一輛架子車,緩緩的來到了六叔的圍牆外麵,一個人在外麵接應,一個人拿著老虎鉗子進了院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強光手電筒照亮,好幾把獵槍頂在了過來。


    “不許動,放下武器,不然開槍了。”


    拿大剪刀的那個漢子身法靈活,嗖的一下從牆頭上翻過去了,但是迎接他的是一把重重的槍托。


    掄槍托的正是趙勇,給這家夥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另外一個人被趙華給抓住了,緊跟著大伯、二伯等老弟兄六個各自拿著扁擔出來了。


    上去就是一頓胖揍,打的兩人哇哇叫。


    “啊,別打了,別打了。”


    農村人下手狠,真有可能打死,劉鈞畢竟是所長,攔住了:“聯係鄉裏的所長,抓起來讓他們吃個十年八年的牢飯。”


    眾人拿提燈一照,認識,拿大剪刀的是街上開羊湯館的鄭屠,另外一個是村裏好吃懶做的劉五。


    兩人磕頭如同搗蒜一般,大伯是村長,上去照著劉五的臉就是一巴掌,又給了鄭屠一巴掌。


    “經公,還是私了?”


    “私了,私了,必須要私了,我求求你了。”


    私了可以拿很多賠償,但是也有隱患,現在他倆放走了,難免以後報複。


    六叔問劉鈞:“四哥,你是所長,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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