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如果遇到營業的早點攤,記得千萬別去吃,因為你不知道它到底是人開的還是孤魂野鬼開的。


    那是2015年前後的事情了,當時我正在二叔的工地上開挖掘機。那片平房區實際上已經規劃要拆除了,隻是工程審批耽擱了許久,最近才剛剛開工。工地上工棚還沒有搭建好,為了防止有人偷油或者偷工具,晚上我就睡在挖掘機上。其實旁邊有幾個大帳篷,裏麵住著幾個工友,可我嫌棄帳篷裏空氣不好,悶熱得很,所以不願意去住。


    接近7月份的一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喝了一點啤酒。睡到淩晨,我被一泡尿憋醒了。那時天還黑黢黢的,我隨手摸了一個手電筒,就到工地邊上去解手。回來的時候,我看到前麵待拆遷區的一個胡同口亮著一盞小燈。那燈光在黑暗中顯得很是突兀,我心裏不禁好奇起來,於是就朝著那燈光的方向走近了些。


    走近一看,竟然是個早餐攤。一對老夫妻正在忙碌地準備著包子和油條,周圍還有七八個人正圍坐在兩張小桌前吃著早餐。我這肚子本來沒什麽感覺,一看到這早餐攤,聞到那若有若無的食物香氣,就咕咕叫了起來。我找了個小凳子坐下,也點了些吃的。這一切看起來都很平常,可就在我招呼完之後,突然感覺氣氛有些怪異。


    攤主夫妻倆還有那七八個客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就那麽呆呆地看著我。我當時也沒太在意,心裏想著可能是自己突然出現打擾到他們了,於是就點了根煙,靜靜地等著吃的。大概過了10分鍾左右,老板娘悄無聲息地走到我身邊,放下了包子和豆腐腦,整個過程一句話都沒說。我當時還以為她是聾啞人呢。


    我打算要個醋碟,剛叫了一嗓子,就發現氣氛又不對了。老板娘沒有回話,周圍的人又齊刷刷地看向了我。可能是因為天還沒亮,早餐攤那小燈也不是很亮,我根本看不清那些人的長相。我心裏納悶極了,心想我要個醋碟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啊,難道還有別的什麽原因?不過這個時候我也發現了,不光是攤主夫婦,這些吃飯的人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過什麽聲音。四周安靜得可怕,我心想這醋碟也沒法要了,也不想和他們糾纏,反正我也沒打算不給錢,於是就埋頭吃起東西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喝多了酒的緣故,我吃著這包子和豆腐腦,感覺沒什麽味道。不過肚子實在是餓,我還是把包子吃了大半。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肚子裏一陣絞痛。這疼痛來得十分突然,而且非常劇烈,我一下子就受不了了,眼前陣陣發黑,當時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疼得我忍不住亂叫起來。


    其實我不用叫,就發現那些吃飯的人已經聚集到了我周圍。也正是這個時候,借著那微弱的燈光,我看到了他們的樣子。這一看可把我嚇得不輕,他們根本就不是人,是鬼啊!他們一個個滿臉死灰,眼睛裏沒有瞳孔,幹癟的臉就像是皮貼在骷髏上一樣。這麽多鬼一下子聚到我頭頂,我當時隻感覺腦海裏一片空白,連氣都喘不過來。這些鬼影離我越來越近,那感覺就像是把我也當成了早點,想要分而食之。我很想大聲呼救,很想笑自己怎麽這麽倒黴,可我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眼前依舊是一陣陣發黑,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有意識的時候,聽到有很多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掙紮著爬起來一看,周圍圍了一群人,我嚇了一跳,反應了半天才看清是工地的工友們。他們在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不知道該從哪裏回答。我剛想把剛才的經曆說一下,還沒說上兩句,就被一個年齡比較大的工友打斷了。他看著我,一臉嚴肅地說:“你小子是撞鬼了吧?”我一聽,這才反應過來。可不是嘛,這個地方離縣城老遠,周圍根本就沒有人居住,怎麽會有早餐攤呢?


    一想到這兒,我肚子裏的絞痛又開始了。我沒忍住,“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這一吐就止不住了,我看到從嘴裏吐出來的有爛泥、青蛙的碎肉和大腿,還有一些蟲子和雜草。一股股腥臭的味道傳來,我更忍不住了,感覺差點連腸子都要一並吐出來了。工友們看到這個情況,趕緊打了120。很快,救護車就來了,把我送去了醫院。


    在醫院裏,我一躺就是一個多星期。醫生除了給我洗胃之外,我還莫名地發起了高燒。每天醫生都給我掛水,可這高燒就是退不下去。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整個人都被折騰得沒了人形。後來還是二叔找來了一個看事的老頭。那老頭問了我的情況之後,讓二叔到我買早餐的地方燒了些紙。說來也怪,從那之後,我的身體才慢慢好起來。


    這件事情就像一場噩夢一樣,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從那以後,每當我看到那種在不合時宜的時間營業的小店,都會遠遠地避開。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是我們無法理解的,有些危險就隱藏在看似平常的事物背後。那個荒郊野外的早點攤,那一群恐怖的鬼魂,都成了我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陰影。我也經常把這個故事講給身邊的人聽,提醒他們要小心那些看似平常卻透著詭異的事情,畢竟不是每一次都能像我這樣幸運地活下來。


    我還記得在醫院的時候,每天晚上我都會被噩夢驚醒。夢中那些惡鬼的樣子依然清晰可見,他們那沒有瞳孔的眼睛仿佛一直在盯著我,幹癟的身體散發著死亡的氣息。我常常在半夜驚醒後,冷汗淋漓地坐在床上,看著醫院那白色的牆壁發呆。工友們來看我的時候,我能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擔憂和恐懼。他們雖然沒有明說,但我知道,我的遭遇讓他們也感到害怕。畢竟,這種超自然的事情離我們的生活看似遙遠,可一旦發生,就足以摧毀我們對世界的認知。


    出院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不敢再去那個工地。每次路過那片待拆遷的平房區,我都會加快腳步,心裏充滿了恐懼。我甚至不敢再在晚上一個人待在外麵,總覺得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這種恐懼一直伴隨著我,讓我很長時間都無法恢複到以前的狀態。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恐懼也慢慢淡去了,可隻要一提起那個晚上的遭遇,我還是會忍不住打個寒顫。這就是我與荒郊早點攤的驚魂遭遇,一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恐怖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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