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氣不足的人走夜路,千萬不要去那些鬧鬼的地方,否則很有可能會撞見不幹淨的東西可遭殃。我們村的王富貴就不信這個邪,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到陰氣重的老樹林子裏,差點就把命給丟了。我有個三叔,他叫王富貴,是個貨車司機,不過他不跑長途,就在附近的廠裏做材料運輸,固定給幾個地方送貨,路都熟得很。最近廠裏接了個急單,量大時間緊,晚上也得加班幹活。這天晚上,車上還坐著廠裏的會計趙強,說是要核對送貨單。晚上開車路好走,趙強又是個愛聊天的,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的。可車開到一半的時候,三叔突然想上廁所,他看前麵有個荒草叢,就把車開過去停了。他跟趙強打了個招呼就準備下車。這時候趙強臉色有點白,說,三叔,這地方不太好吧。三叔覺得奇怪,不就是個荒草叢嘛。再往旁邊一看,他就明白趙強為啥害怕了。這荒草叢下麵有條河,我們當地人都叫奪命河。這條河裏死過不少人,有跳河自殺的,還有莫名其妙淹死的,邪乎得很。可三叔不在乎,心想自己開車這麽多年,要是怕這怕那的就別晚上出車了。三叔下車後,趙強見他就在草叢邊方便,也就沒多想,就拿起手機玩起來。可看了一會兒手機,趙強覺得這時間也太長了,一抬頭,草叢那邊三叔不見了。趙強趕緊下車往草叢那邊跑,跑到的時候,看見三叔正一步步往河裏走。趙強嚇壞了,朝著三叔大喊,三叔快回來,別往裏走了。這時候,他隱隱約約看到有個白影在推三叔的背。趙強喊了半天,沒效果,知道三叔這是撞邪了。三叔要是出了事,自己肯定脫不了幹係,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三叔淹死吧。想到這,趙強一咬牙,朝著三叔跑去。下河的時候,趙強感覺水冰涼刺骨,但也顧不上了。他很快到了三叔身邊,手碰到三叔的時候,感覺三叔身上黏糊糊的,仔細一看,三叔出了好多汗。在這麽冷的水裏,出這麽多汗很奇怪。而且三叔整個人都不正常,趙強喊他也沒反應,就咧著嘴傻笑,還時不時發出怪聲。趙強沒辦法,隻能來硬的,一隻手勾住三叔的脖子,一隻手拽著他的胳膊,使勁把他往回拉。三叔雖然表情還是傻兮兮的,但腳步好歹停下來了。趙強換了個姿勢,雙手放在三叔背上,用力把他往岸上推,推了好一會兒才把三叔推上岸。這時候趙強已經累得不行了。他把三叔扶到車上,打電話叫人來幫忙。沒一會兒,廠裏的師傅就趕過來了,幾個人把三叔送回了家。回到家的三叔還是沒恢複正常,身上不停地冒汗,還時不時怪叫,一個勁地嚷著要喝水,喝起來就沒個完,肚子喝得圓鼓鼓的才倒下接著睡。可沒一會兒,喝下去的水又變成汗流出來了,然後又要水喝,這樣反複了好幾次。三嬸坐不住了,這三叔肯定是撞邪了啊,就叫兒子去把張大師請過來看看。沒一會兒,張大師就來了,一進門就感覺不對勁兒,臉色陰沉沉的。他走到三叔床前,翻開三叔的眼皮,又摸了摸三叔的額頭,然後問起三叔的情況。三嬸就把三叔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大師,大師吩咐三嬸的兒子王平安,趕快去弄一碗大公雞的血。王平安不敢耽擱,跑到後院抓公雞,弄了一大碗血。隨後,張大師和王平安在院子裏挖了個坑,幾個人把三叔抬到坑裏,埋了些土,在坑邊撒了一圈雞血,然後從布袋裏抓了把糯米,朝著三叔的臉撒去。緊接著就聽到三叔一聲慘叫,他叫了一會兒,聲音越來越小,臉色也慢慢恢複了。張大師一看,知道沒事了。然後幾個人把三叔從坑裏挖出來。第二天,三嬸問三叔昨天的事。三叔說隻記得下車小便的時候,聽到有人叫他名字,以為是趙強就回頭答應了一聲,後麵的事就全不記得了。這故事就發生在我老家附近的倒黴村。2005年我剛結婚那會,就帶著媳婦到縣城打工。不過每周末有時間就會騎摩托車回老家看爸媽,順便蹭頓飯。回老家有個必經之路,要經過一個叫黑水湖的地方。黑水湖的景色不錯,但我每次經過都莫名害怕,因為這湖裏每年都有人淹死。有一次我們像往常一樣周末去爸媽家吃飯,吃完飯後嘮了會兒嗑,天黑了才走。我們騎車出了村,沿著黑水湖往縣城趕,一路上和媳婦有說有笑的。突然起了大霧,濃得連腳下的路都看不見。這霧來得太突然了,加上黑水湖本來就有很多靈異的事,媳婦害怕得催我快走。可霧太大,路都看不清,冒冒失失往前騎肯定危險,但也不能一直待在原地,隻能小心翼翼地慢慢往前騎。騎了大概兩三分鍾,突然旁邊射來兩束燈光,一輛貨車開過來了。那貨車的強光晃得我睜不開眼。司機把車開到跟前停下,探出頭來罵我們為啥擋路。我也很生氣,正想質問他怎麽開車的,話還沒出口就感覺不對。這時候霧散了,我往前一看,嚇了一跳,我的車頭正對著黑水湖呢,再往前一點就衝進湖裏了。那貨車司機也看出我們的舉動奇怪,就沒再計較開車走了。好半天我們才回過神來,越想越後怕。從那以後,我回老家的次數就少了,也不敢騎摩托車了,改坐小客車。有一年秋天,我和媳婦坐末班車回老家。客車開到黑水湖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們正說著話呢,車突然刹住了,車上的人都沒防備,好多人都撞了頭。大家一邊揉著撞疼的地方,一邊質問司機怎麽開車的。可等大家往前麵看的時候,都閉上了嘴,臉上滿是恐懼。我也和大家一樣害怕,把媳婦摟在懷裏,讓她閉上眼睛別看。媳婦可能好奇,偷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隻見車前的路上走過一個小孩。因為是晚上,媳婦說看不清小孩的樣子,就看到小孩身上是濕的,還在滴答滴答滴水。男孩走到客車前,司機開了車門讓他上車。媳婦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小孩大概十來歲的樣子,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一直在淌水。車上的乘客都是附近的,好像都知道這小孩是怎麽回事,都低著頭不敢出聲。那小孩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身上帶著一股寒氣走過去,坐到了最後一排座位上。車廂裏靜悄悄的,隻有那小孩身上滴水的聲音,每滴一下,我們的心就揪一下。司機發動車子,到了附近一個村子的時候停了車,那個小孩下了車。我們往車窗外看,那小孩往村子走的時候,慢慢就消失不見了。這時媳婦才鬆了口氣,問我那小孩是不是那種東西。我靠在座椅上,長出了一口氣,就跟她說起關於這小孩的事。這小孩就住在我們經過的那個村子,因為離黑水湖近,村裏的孩子經常去黑水湖遊泳。四年前的一天,有個叫小豆子的孩子和村裏兩個大孩子去黑水湖遊泳。那兩個大孩子膽子大,一直往深水裏走,小豆子不敢,就留在淺水區,還叫他們回來,說深水裏有坑,每年都淹死人。深水裏的兩個孩子看他害怕的樣子覺得好玩,就商量著踩水,假裝水很淺把他騙到深水裏。小豆子不想被笑話,就壯著膽子往深水裏走。結果沒走幾步,腳一滑就掉進了深坑裏。小豆子不太會遊泳,水深又沒防備,嗆了幾口水就沉下去了。那兩個孩子一看闖了大禍,撈了幾下沒撈上來,嚇得跑到岸上去叫人,可已經來不及了,小豆子就這麽淹死了。小豆子淹死後,就經常有人看到湖邊有個濕漉漉的孩子,大家都說那是小豆子的鬼魂。再回老家的時候,每次經過黑水湖,我都會想起小豆子的事,心裏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