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韓以湄大氣都沒有出,她在靜靜地等著阿冬說完他沒說完的話。


    阿冬死死的盯著那排文字,明明每個字都認得,但是卻又每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這個時候才能夠感受到漢字的博大精深,本來是單獨看都稀鬆平常的字,但是放在一起是能夠帶來翻天覆地山呼海嘯的變化。


    不想說還是得說,不想念終究也得念。


    一個人總得為他做過的事情買單,哪怕他隻不過是一個幫他熠哥跑腿的打手,但是整件事情來龍去脈他都很清楚,但他和韓以湄朝夕相處這麽久,都不曾向她透露過一個字。


    他還在猶豫間,翟雙白催促的信息又發過來了,這一次他都沒有點開,他知道無非也就是威脅他的話,但他也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閉了閉眼睛,那些殘忍的字在他的腦中跳了出來,也從他的嘴巴裏說了出去。


    “因為我覺得你挺煩的。”


    他不但說了,還說的很大聲。


    也許還聲情並茂的。


    具體怎樣,他是以什麽樣的語氣說的,他不清楚。


    但是顯然,這句話給韓以湄帶來的衝擊太大了,她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句。


    “什麽?”


    那麽阿冬隻能再一次把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有時候你挺煩的。”


    他改了幾個字,想讓這些話聽上去沒有那麽刺耳。


    但是韓以湄聽清了也聽懂之後,這句話足以摧毀它。


    “有時候你挺煩的。”韓以湄竟然傻傻地複述了一遍。


    天哪,這話真的好刺耳啊,連阿冬聽起來都刺耳無比。


    他握著門把手的手,手心的汗滑的都握不住了,他拚命的用自己的後背抵住了門。


    其實他也知道,韓以湄是不會闖進來的。


    但他這樣一個下意識的舉動,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麽,更多的是怕麵對韓以湄吧,他怕看到她那張驚訝的難過的受傷的臉。


    他也怕自己見到韓以湄之後,會掀翻他剛才所有的話,然後將事情跟她和盤托出。


    但又能怎樣呢?


    事情也許會變得更加的糟糕,比他想象的要更糟糕。


    他看不到,所以他不知道現在韓以湄是什麽表情,她的樣子有多狼狽,有多無助和多莫名其妙。


    韓以湄遇到突發事件的時候,永遠沒有翟雙柏那樣反應那麽快。


    他還是半天都回不過神來,甚至她還在很蒼白的質疑。


    “你討厭我為什麽要跟我表白?”


    阿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以為韓以湄聽到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就會氣憤的轉身跑開,永遠不再搭理他,但是他低估了韓以湄對他的喜歡,而且她是一個凡事要弄得清清楚楚的人。


    他聽到了韓以湄的聲音繼續在不屈不撓地問他。


    “你討厭我為什麽要買那麽多首飾送給我?為什麽送我房子?為什麽要在我的銀行賬戶存那麽多錢?”


    阿冬不懂回答,這些他並沒有正式跟韓以湄說,但是她戶頭忽然多出了那麽多錢,肯定是會察覺的。


    翟雙白的微信一條又一條的發過來,最後一條是:“戴上耳機。”


    阿冬聽話地找出耳機戴上了,翟雙白的電話很快就打過來了。


    她說:“我說什麽,你原封不動的跟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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