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已經做好了,聶知熠幫著端菜,翟雙白大刺刺地一屁股在餐桌邊坐下來,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


    她越看聶知熠越有生活氣息了,笑嘻嘻地跟身邊的韓以湄說。


    “我老公好像是個好男人了。”


    樸媽端菜出來聽見了,用筷子輕輕敲了一下翟雙白的手背,嗔怪道:“你這話說的。”


    想起當初她和聶知熠來往的時候被樸媽知道了,她很擔心,哭著讓翟雙白和聶知熠分手。


    當時的他,應該很像個壞人吧!


    不對,現在他不說話也不笑的樣子,也不像個好人。


    但是,壞人會給翟雙白剝蝦哎,還會細心地去掉蝦線。


    樸媽看的笑眯眯,眼角的皺紋裏都是笑意。


    吃完飯,全家人陪著宗考看小黃人,翟雙白看了一眼身邊的聶知熠,發現他也看的津津有味。


    這就有點超出翟雙白的認知了,聶知熠居然還看卡通片,簡直太違和了。


    結果就是聶知熠看小黃人,而她則全程看著聶知熠。


    宗考發現了:“媽媽不專心!”


    聶知熠麵無表情地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過去。


    看完小黃人,樸媽向宗考伸出手:“婆婆帶你洗洗睡覺了。”


    宗考卻膩著聶知熠,摟著他的脖子:“不,我要爸爸給我洗。”


    “爸爸上一天班了很累。”


    “沒事。”聶知熠直接扛起宗考:“爸爸帶你上樓去洗澡。”


    樸媽看著父子倆的上樓的背影,欣慰地笑著握住了翟雙白的手。


    “人不可貌相,當初我是看走眼了,知熠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伴侶。”


    “阿姨,不是你看走眼了,他當時的樣子,誰看都是壞人。”


    “壞人好人,不是靠眼睛看的。”樸媽說:“要相處了才知道。”


    翟雙白想,如果樸媽知道聶知熠曾經用樸媽的腎源威脅過她,會作何感想?


    不過,威脅歸威脅,樸媽的命也算是聶知熠救回來的。


    好吧,既然這樣,她也認同他是好男人。


    至少是她翟雙白的好男人。


    她回到房間,聶知熠正在洗手間給宗考洗澡,洗澡水麵上漂浮著一層小黃鴨,密密麻麻一大堆,密集恐懼症看了要起雞皮疙瘩的那種。


    宗考把一隻小黃鴨放在聶知熠的頭頂上,他濃密的頭發像是小黃鴨的窩,樂的宗考笑的嘎嘎的。


    翟雙白靠在門框上看著聶知熠給宗考洗頭,他一滴水都不會弄到宗考眼睛裏,她就不行,每次都會弄哭宗考。


    所以,宗考更喜歡聶知熠給他洗澡,最重要的是,他還可以在他頭頂上放一堆小黃鴨。


    昔日嗜血廝殺的狼,此刻變成了頭頂一堆小黃鴨的慈父,翟雙白在他臉上看出了享受。


    是的,聶知熠是享受現在的安逸的家庭生活的。


    一直以來,他羨慕的,向往的,並不是無上的權利,而是此刻的安寧。


    聶知熠給宗考洗好了澡,用藍色的大浴巾包著他走到門口:“麻煩讓讓。”


    翟雙白側開身子讓路,又跟著去臥室,看聶知熠給宗考擦幹淨頭發身體,穿上衣服。


    宗考又纏著他讓他講故事,要在他們房間睡。


    聶知熠說:“好,你在床上躺躺好等我,現在爸爸要去給媽媽放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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