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雙白笑嘻嘻地將大玻璃瓶放回行李箱裏,聶廣生驚魂未定,坐著大班椅的身體都往後靠了靠:“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您的親孫子宗考啊!”翟雙白解釋道:“您不是想看他嗎,我就把他帶來了!”


    聶廣生啪的一聲關上行李箱的蓋子,怒意升騰間也平靜了下來:“翟雙白!你豈有此理!聶知熠呢,讓他滾過來看看你到底在幹什麽?”


    “爸。”見聶廣生這麽生氣,翟雙白卻有些無辜的樣子:“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和知熠商量過後,覺得既然您都已經原諒了聶予桑,那我們還能怎樣,但為了讓您心安,還是把宗考給您送了過來,任憑您處置,是原地埋葬了呢還是火化入土為安,您說了算。”


    聶廣生瞪著行李箱片刻,也在琢磨翟雙白到底什麽意思。


    “我問過法醫了,其實宗考這樣還是可以做屍檢的,他體內有沒有毒素一驗便知,我們是不打算追究了,我是怕爸心裏有疙瘩,於是幹脆把宗考交給您。”


    翟雙白這一番話說的誠誠懇懇,聶廣生跟她打過不少次交道,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笑麵虎,這哪是來跟他表忠心,根本就是來談生意的。


    聶廣生將目光從行李箱上收回來,目光咄咄地看向她:“是嗎,既然這樣,你就走吧,東西放在這裏。”


    “他可不是東西。”翟雙白笑了:“他是您的孫子。”


    翟雙白後麵半句話說的聲音特別大,聶廣生就知道她是有目的的。


    聶廣生氣結,打了內線電話叫聶知熠過來。


    可是他辦公室的電話一直沒人接,過了會傳來秘書氣喘籲籲的聲音。


    “董事長,四少去金輪大廈了。”


    聶廣生掛掉電話,看向對麵的翟雙白。


    她依然氣定神閑,笑容滿麵。


    現在聶廣生一看到這個女的腦仁就疼。


    聶廣生深知被她拿捏,也毫無辦法。


    “你想怎樣?”他終於開口了。


    隻要聶廣生開口了,翟雙白就贏了。


    她從包裏掏出證人的照片推到聶廣生的麵前:“爸,後天我師哥開庭,這個人必須得到場作證,我兒子沒了,身邊沒有什麽親人了,隻有這個師哥對我最親,他如果再有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假惺惺地紅了眼眶,抽了桌上紙巾盒裏的紙巾擦擦眼角:“爸,麻煩您。”


    她起身又是對聶廣生鞠了個躬,這才走出了辦公室。


    她正好在走廊裏遇到了聶予桑,兩個人麵對麵走來,側身而過的時候,翟雙白跟他莞爾一笑。


    “七弟,爸叫你?”


    她不等聶予桑回話,就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她走進電梯轉過身,聶予桑也站住了,正在看著她。


    她笑著跟他揮揮手,按了負一層的按鍵,電梯門緩緩關上,也關上了聶予桑的臉。


    她猜得沒錯,聶廣生應該是第一時間讓他過去交人了。


    那個田興業是聶予桑藏起來了,所以翟雙白壓根沒打算白費力氣自己去找。


    她坐進了車裏,正好宗考那邊打電話來,他會喊媽媽了,聲音奶奶的。


    翟雙白笑地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


    不過想想,她真是一個不怎麽樣的媽媽,把自己兒子利用到了極致。


    怎麽呢,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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