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知熠沒有繼續她的話題。


    他把她從水裏撈出來,幫她穿上浴衣,帶她去房間吹頭發。


    不知不覺,她的頭發已經長得蠻長,他還是喜歡讓她順滑的發絲從他的指縫裏泄下去。


    他的頭發還是濕的,水一滴一滴落在翟雙白的臉上。


    她忍無可忍,拿走他手裏的吹風機站在軟凳上對著他的頭發就是一陣亂吹。


    她在幫他吹頭發,他卻仰頭親她的下巴。


    “別動。”她專注做托尼的時候,討厭任何人的打擾。


    他就去親她的脖子,她的耳垂。


    翟雙白終於放棄,關掉了吹風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聶知熠,你有完沒完?”


    她等著他把自己抱起來再丟在床上大戰一百回合。


    但他隻是拿走了她手裏的吹風筒放在梳妝台上,然後他抱住了她的腰,將他的臉頰貼在她的胸口。


    她的鼻子下麵就是他的腦袋,半幹的發絲散發著清爽的薄荷洗發水的味道。


    她慢慢地伸出手,試探地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像是摸一條狗。


    他安靜的,就像是那條被他撿回家的受傷的小狗,一動也不動。


    她就把他一腦袋的頭發給揉亂了。


    然後,她抱著聶知熠的大腦袋站在凳子上,看著露台的落地窗外的世界。


    雨還在下,雨點打在窗戶上,嘩啦啦,嘩啦啦,像是一個成年男子心碎又壓抑的哭泣聲。


    後來,他們相擁坐在地板上看了一整夜的落雨。


    天快亮的時候,她嗓子痛了,喉嚨裏要冒火似的。


    她從聶知熠的懷裏掙紮出來,他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翟雙白立刻摸摸他的腦袋,他也發燒了。


    “造孽。”翟雙白低罵著:“你自己病了不說,我也病了。”


    他努力睜開眼睛,因為疲憊和高燒,都燒出了三眼皮。


    但他竟然在笑,笑的像個變態。


    他從地上爬起來,順手把翟雙白也拖起來,然後走到床邊把她按下去。


    “我去拿藥。”


    他找到藥箱翻出溫度表,一人一個塞在腋下。


    翟雙白啞著嗓子吐槽:“你們家沒有電子溫度表嗎?”


    他不作聲,夾著溫度表拿來水,找出退燒藥和感冒衝劑。


    翟雙白三十九度,他三十九度一,以零點一度險勝。


    退燒藥一人一顆,白水衝服。


    感冒衝劑直接撕開袋子,跟翟雙白說:“張嘴。”


    她惶恐地捂住嘴巴:“我不要這樣幹吃。”


    他看著她,把感冒衝劑倒進自己的嘴裏,然後又灌了一大口水,晃了晃腦袋把衝劑晃勻,吞了下去。


    他張開嘴向她展示嘴裏沒有一粒沒化開的殘渣,臉上竟然帶著驕傲的表情,活像一個小孩子向同伴展示自己了不起的技能。


    她不為所動,聶知熠沒有霸王硬上弓,把她塞進被子裏,然後踉踉蹌蹌走出房間。


    她暈乎乎地躺著,她沒帶手機,一夜未歸,聶予桑問起來她該如何回答。


    如果是以前,她三言兩語就能打發。


    但現在她知道,是她蠢,把人家當傻瓜。


    她快要睡著的時候,聶知熠又來到床邊將她拖起來,然後一隻杯子遞到她嘴邊,她喝了一口,是用熱水衝的感冒衝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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