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雙白在這一瞬間,忽然愣住了。


    她總是說,聶知熠是她見過的最邪惡的人。


    但是仔細想想,他好像也沒對什麽人做出什麽特別凶殘的事情。


    倒是聶家幾子給他的傷害是實實在在的。


    他身上那些傷疤就是證據。


    翟雙白莫名地歎口氣,聶知熠卻說話了。


    “別像個女鬼一樣幽怨地歎氣。”他捏了捏眉心終於從後座上坐起來了,甩了甩腦袋看看外麵:“把我帶到這裏來做什麽?”


    “我還以為四哥掛了,原來虛驚一場。”


    “這麽多人都想讓我死。”聶知熠下了車,邁著大步往前走:“也不多你一個。”


    她站在原地,忽然糾結又矛盾。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她聽到的事情告訴聶知熠。


    如果不說,明天聶知熠會死於交通事故,死狀慘烈。


    如果說了...


    可她為什麽要說呢?


    聶知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是她最喜聞樂見的一件事了。


    聶知熠已經走到大廈門口了,站在台階上回頭看了她一眼,嗤笑道。


    “你那是什麽一臉便秘的表情?”


    她到底還是沒說。


    她從來都不是好心人。


    再說,對自己的敵人心軟,那是愚蠢的。


    她隔著十來米的距離,遙遙地跟他笑了笑:“四哥今晚的新人設有點震驚到我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反差。”他居然還會開玩笑,真是難得。


    他轉身走上台階,朝她擺擺手:“滾蛋。”


    聶知熠走進了大廈,翟雙白也離開了四季雲頂,回到了聶家。


    這麽一番折騰,天都快亮了。


    她一覺睡到天大光,猛的醒來立刻看手機,九點十分。


    她匆匆起床,宗考早就起來了,保姆抱著他在花園裏玩。


    翟雙白去露台吸了根煙,然後便看到了聶知熠提著皮箱從大宅裏走出來。


    他應該是回來收拾行李的,聽說這次他去的地方挺遠,可能要待上幾天。


    司機跑過來接過他的皮箱放進後備廂,聶知熠正要上車,正好保姆抱著宗考經過他身邊。


    保姆叫了一聲:“四少。”


    他沒應保姆,卻注視著宗考,看了好一會。


    保姆急忙揮動著宗考的小手,用孩子的口吻說:“四伯,宗考,這是四伯。”


    翟雙白靠在欄杆上,看到聶知熠伸出手指放進了宗考的小手心裏。


    此刻,他仍然是麵無表情的。


    但是,麵無表情也分很多種。


    翟雙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一個口口聲聲說討厭小孩子這輩子也不會生孩子的男人,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就在眼前,不知道他此刻的內心是不是和他表麵一樣平靜。


    司機放好行李箱上了車,輕聲跟聶知熠說:“四少,可以出發了。”


    聶知熠輕輕抽動手指,可是宗考竟然握的很緊很緊,怎麽都不鬆開。


    保姆輕輕拽了拽也沒拽開,笑著說:“宗考喜歡四伯啊,四伯要上班了,宗考乖,放開手,四伯回來再跟你玩。”


    可保姆拽都沒拽開,宗考蹬著小胖腿流著口水用著力氣,就是不放手。


    保姆隻能陪著笑臉:“四少,宗考很少這樣呢,看來宗考真的很喜歡您的。”


    “我抱抱。”聶知熠說。


    保姆愣了一下,立刻把孩子遞給了聶知熠:“好的。”


    聶知熠抱過了宗考,一隻手抱著他,另一隻手的手指還被他握在小胖手裏。


    聶知熠感慨:“他好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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