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也沒想到,孫二柱家竟然這麽快就倒了。


    之前她還每天幻想著,等賣豆腐賺了錢,把被他們拿去的家當都買回來。


    然後,再狠狠打他們的臉,告訴他們自己不是好欺負的。


    尤其是那個叫起來聲音賊大的梅娘子,有時候夜裏做夢,夢到她下跪求自己原諒的情景,自己都舍不得醒來。


    “去看看嗎?”


    孫三郎洗淨了手,看向還處在震驚中的徐安。


    突然覺得,她這目瞪口呆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愛。


    “當……當然,我可得好好看看,等我一下。”


    徐安跑進屋裏,沒一會就出來了,雙手寶貝似的捂著一個荷包。


    “喏,瓜子,分你一點,我平常都沒舍得吃。”


    看戲嘛,自然得自帶板凳瓜子了,這樣看起來才有味。


    兩人肩並肩往孫大誌家走去,期間還遇到不少出來看熱鬧的鄰居。


    大家你問我一句,我回你一嘴,還沒到孫大誌家門口,徐安差不多把事情經過捋了一遍。


    “別,啊別,我求你了,這個別砸。”


    梅娘子那富有穿透力的聲音傳來,院子裏很是熱鬧,哭喊叫罵聲一片。


    院牆外,看熱鬧的村民趴滿了牆頭,個個伸長了脖子,恨不得進去院裏看。


    徐安正愁找不到位置呢,突然聽到周小翠的聲音。


    “徐安姐,這裏,快過來。”


    隨著她招手,徐安看見了站在牆外大石頭上的小翠,於是趕緊跑了過去。


    院裏的情況,和想象中一樣熱鬧。


    不過看來看去,沒見到孫大誌的身影,問了才知道,原來這家夥已經兩天兩夜沒歸屋了。


    “切,沒種的男人。”孫三郎嗤之以鼻。


    徐安點頭附和,確實沒種。


    “咦?不是說賣地嗎?怎麽沒看到周叔和周嬸過來買。”徐安問。


    “我大哥早就領著爹娘來買過了,可惜來晚了,隻買到剩下的兩畝。”周小翠輕聲說道,眼睛還一眨不眨地盯著院子裏,生怕錯過什麽細節。


    要債的打砸一通,好像也累了,指著孫二柱,惡狠狠地威脅,“除了今天收到的,還差二十五兩,三天,給你三天時間,他要是不出來還債,別怪我不講情麵。”


    “對,他再不出來,就把他婆娘賣到窯子裏去。”


    邊上一個小嘍囉舉起手,色眯眯地盯著芳嬌。


    孫二柱早就被嚇傻了,呆呆地點頭,說一定會找到那個逆子。


    幾個牛高馬大的壯漢,猥瑣地相視一笑,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梅娘子依舊伏在地上,呼天搶地地痛哭,聲音尖利刺耳,聽得人頭皮發麻。


    芳嬌抱著小栓縮在牆角,臉上全是淚水和泥土,哭得幾乎要暈過去。


    圍觀的村民逐漸散去,徐安出神地望著那對縮在牆角的母子。


    “徐安姐,走了,你怎麽了?”周小翠捅捅她的胳膊。


    “你先回去吧,晚了你娘又要到處找你了。”徐安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他們真可憐。”徐安從石頭上下來,看著孫三郎說。


    孫三郎嗤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忘了他們當初的嘴臉了嗎?”


    徐安搖搖頭,“我說的是芳嬌和她兒子,她們沒有做錯什麽,隻是生在了這樣的家庭。”


    “你想救他們?”孫三郎問。


    “隻是想幫幫芳嬌和她兒子,她還那麽小,還懷著孕,他們說要把她賣到窯子裏去。”


    徐安紅著眼眶看向孫三郎,輕聲問:“可以嗎?”


    孫三郎既沒有搖頭,也沒有同意。


    他轉身就走了。


    “女子被休之後,便不再是夫家的人。”


    徐安笑著追上孫三郎,“我就知道,知道你不是一個冷血的人。”


    有了孫三郎的指點,徐安這兩天總到孫二柱家院外晃悠,希望能找到芳嬌單獨出門的時候,跟她說這個事。


    可是芳嬌就像失蹤一樣,整日裏閉門不出,好幾次險些被梅娘子發現,徐安隻好再想其他辦法。


    這日天氣悶熱不已,果然大半夜下起了暴雨。


    下雨天最好睡覺,被叫醒時,徐安睡得正香甜。


    “我也不想叫你起這麽早,是你自己答應要每天去鎮上賣豆花的。”


    被徐安滿含怨氣的眼神瞪著,孫三郎聳聳肩,一臉無辜。


    “好吧,收拾收拾去磨豆子。”徐安咬咬牙,終究還是起了床。


    下雨天路不好走,兩人推著板車往磨坊走,盡管披了蓑衣,還是被淋濕大半。


    突然,前麵的孫三郎停下了腳步,徐安一抬腿撞在板車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你看河邊是不是有個人?”


    一句話讓徐安暫時泄了火氣,睜大眼睛往河邊看去。


    透過雨幕,隱隱約約竟真的瞧見有個人站在河邊。


    “遭了,有人要投河。”徐安焦急道。


    她放開板車,率先往河邊跑去,孫三郎緊跟其後。


    盡管兩人速度算得上極快,可往河邊的路本就窄,再加上下雨,道路泥濘濕滑。


    徐安幾乎連滾帶爬趕到河邊,這時人影卻不見了。


    “怎麽辦,她已經跳下去了。”徐安轉身衝孫三郎喊。


    模糊瞧見水裏有動靜,徐安沒有多想,解下蓑衣,跟著往河裏跳。


    河水比想象中的要深,水流有些急,徐安踩不到底,為了不被水衝走,隻得用力在水裏撲騰。


    慌亂間,她抓住了一樣東西,憑手感她覺得肯定是衣服,便緊緊拽著衣服往岸邊遊。


    衣服的主人突然醒了過來,雙手在水裏四處亂抓,碰到徐安的手臂,便如同水蛇般纏了上來。


    求生的本能,讓她拚命往徐安身上爬,徐安被纏得放不開手腳,一連嗆了好幾口水。


    “完了,可能又要死在水裏了,這是我逃不開的宿命嗎?”徐安頭被按進水裏,危急關頭還在胡思亂想。


    突然,壓在她身上的人沒了動靜。


    徐安趕緊往上鳧水,仰著頭,張大嘴巴,貪婪地呼吸新鮮空氣。


    “你還有力氣嗎?自己遊回岸邊,我救她上去。”


    熟悉的聲音傳來,徐安理智回籠,沒有回答他,而是努力往岸邊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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