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坐上高位,讓她進宮,可是不管說什麽,她都對他都抱有敵意,像是棋盤上的黑白,永遠屬於兩個陣營。


    不能靠近了嗎?


    他不信。


    忽而腦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看著椅子上慵懶的人,輕輕抓過細嫩的手腕,拉著放到了腹部,低沉的嗓音緩緩道:“與別人就是風雅,到這就是壞了心情,百裏幼,你好好看看,朕哪裏比他們差?”


    “這裏?”他目光透著侵略,說出的話也帶著氣惱,手指一點一點順著腹部往下……


    “這裏?”


    “還是……這裏?”


    幼幼隨著他一點點往下摸去,眸子也慵懶的眯了起來,抽回手,起身,不費力氣便將人按在軟椅上:“我要好好看看再告訴你了。”


    稽陵寒心砰砰直撞,但這屋裏,似乎沒人在意他這心跳。


    她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彎下身,細腰靠的極近,纖長的手指從麵頰慢慢落到脖頸:“劍眉星目,麵色紅潤……”


    在落到胸膛:“氣勢高昂雄俊,深凹黑目明亮……”


    轉了方向捏向手臂:“四肢勻稱,穩健結實……”


    一陣又一陣的酥麻往下流去。


    明明是曖昧的氛圍,可這話說起來越發怪異。


    稽陵寒劍眉皺起,又感受那指尖向下遊走,順著腹部下滑,直落在大腿前:“脊部至髖……”


    他捏住作亂的手重新放置腹部,一手捎帶捂住了她的嘴,竟是被氣笑了:“膽大包天!”


    這話乍一聽沒問題,實則處處混賬。


    讓她瞧瞧,她倒好,把九五至尊當那馬、騾子、驢來瞧的,全篇好話,卻處處都是大不敬的意思。


    是掐準了他不會對她做什麽?拿這種市井混賬話糊弄他。


    幼幼被捂著也沒耽擱說話,濕濡的觸感點點拍在他的掌心:“如何?治我的罪?”


    稽陵寒笑意透著冷,可眼裏卻是藏不住的火熱。


    幼幼得逞的笑著:上鉤。


    隨即唇邊的大手撤去,稽陵寒直直的咬了上去。


    唇舌研磨,幾分柚子的清甜便透了出來。


    兩人近到呼吸交纏,稽陵寒鼻梁高挺,肌膚白皙,睫毛似扇,定然沒她說的不堪。


    俊俏,凜冽,又透著不容質疑的上位者氣勢。


    這種人想拿捏,隻有四個字——求而不得……


    腰被緊緊箍住,脖頸被力氣往下壓,氣聲纏綿透著凶狠拍在耳廓:“信不信朕,現在就要了你?”


    幼幼不推不靠,始終順著力氣,像甘願上鉤的魚,嘴裏卻說著相悖的話:“那你要把我關好了,我若跑出去,藏進深山老林,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我了。”


    稽陵寒惱羞成怒,偏偏對著明豔的臉和清純的眸無處使,氣惱和欲望焚燒起來,目光落在幼幼殷紅的唇上。


    她這張嘴,淨撿他不愛聽的講,往前傾身。


    本無反抗的人兒,頭一偏錯了過去。


    幼幼將手抽出抵在他下顎,柔和的眸對上極具侵略性的眼神,不落下乘。


    迎著他凜冽的視線,整齊白淨的牙齒就這麽落在脖頸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嘶。”


    稽陵寒抽氣一聲,隨手一抹,竟見了血。


    “百裏幼,你當真屬狗?!”


    幼幼輕輕點了點手指下按的位置,抬眸瞧著龍椅上的年輕帝王紅了眼眸,像是隨時能暴起的獅子,道:“冷靜一下,戳到我了,這裏可是禦書房,君王總該講究些,對吧。”


    “你!”


    幼幼退開,忽而正色看他,認真問道。


    “你……是喜歡我?還是我身上的感覺?”


    不知為何,覺得這話問他正合適。


    自古帝王多薄情,他這副模樣,與那時的雲景軒,沒大差別……


    稽陵寒喉結微動,想說喜歡你……可那話就哽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一麵之緣,他記了這麽久,無非是那年秋日的小太陽,照在了牆角裏,陰暗、卑劣的他身上。


    誰不向往太陽?誰不要呢……


    見他不答,幼幼心中有了答案。


    稽陵寒見她退後,轉而道:“借個龍種如何?”


    幼幼笑著:“那不成你空手套白狼了?孩子生下來,你在要回去,偌大的家產就這麽帶走了?想得美。”


    “你好好想想吧,深宮大院困不住我,鳳冠還是留給你喜歡的人戴吧。”


    “下次別叫我來了,這裏門檻高,不喜。”


    說罷,幼幼轉身離去。


    獨留被惹了一身火的君王坐在軟椅上,沉默不語。


    淩亂不已的心跳隨著少女漸行漸遠,逐漸冰冷。


    ……


    幼幼出門後,邊走邊複盤四個見過的人。


    付裕恒貼心,顧衍之理智,宇文逸率真,稽陵寒穩重。


    看上去確實是雲景軒的性格,三個對她都是有感覺的,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勾勾手,現下都能引過來。


    唯獨那個高嶺之花,活菩薩轉世的丞相大人,她在他身上切切實實感受到了羞惱、煩躁和清心寡欲。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還有四人小時候的交叉,按理應是可有可無,偏偏十分完整,所有人都記得。


    難不成真的隻是指引她找出雲景軒?


    還是有別的,她暫時未曾發現的?


    正想著,小蝶突然出聲:“小姐,快看,是丞相大人的馬車。”


    幼幼抬頭,正見馬車從門前經過。


    真是說丞相,丞相就到啊。


    丞相比曹操還快呢。


    幼幼想到今日要取字,恰好順路,道:“小蝶,你先回去,我找丞相大人要字去。”


    “小姐,晚上還回來嗎?”


    “回來回來。”


    真是,有了這個借新郎,感覺現在誰都覺的她不單純了。


    幼幼叫住馬車,從簾子外探進頭去,淺聲叫道:“冤家。”


    車裏,顧衍之正襟危坐,聽到軟綿綿的一聲冤家,不由睜開了眸,看了過去。


    “來接我拿字呀?”


    “辦些私事。”平淡中帶了幾分她不請自來的煩躁。


    幼幼倒是不客氣,坐下後,自己倒了杯茶:“你若是能教教我就好了,我也想寫出那麽好的字。”


    顧衍之平靜道:“勤能補拙。”


    “那你用你的勤奮彌補一下我的不足唄。”


    清亮的眸子望向他。


    顧衍之臉上少見一抹異色:“不是這麽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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