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眸漫不經心的落在她身上,帶著絲絲冷意,將車簾放下,馬車緩緩駛走。


    小廝連忙稟報:“剛剛丞相大人見這淩亂,說誰若堵在此,一人三十大板。”


    幼幼扶額,整個人更亂了,問著:“我還和誰說過那句話?”


    小蝶歪頭:“小姐,您說哪句?”


    “老死不相往來。”幼幼閉了眸子,深深歎了口氣。


    本以為馬上可以帶走了,突然蹦出個丞相,她突然就想到了那個九九歸一。


    他娘的!九個都分身乏術,但凡八十一個,這任務做到何年何月!


    小蝶還在想著,小廝倒是開口說道:“還有將軍府的小將軍。”


    “對對對,小姐你去將軍府學騎馬,小將軍對你可凶了,然後你就說了這句‘老死不相往來。’”


    另一個看門侍衛道:“隔壁的付老板,放狗咬小姐,結果那狗被小姐您咬的鮮血淋漓,小姐您也說了這句‘老死不相往來。’”


    百裏幼可是老東家的掌上明珠,這些個事跡府裏看門的都能說出個子午卯酉,談起這些他們可不困了。


    幼幼扯了下嘴角,手指開始一個一個數著:“還有呢?”


    小蝶壓低聲音接話:“不過小姐你說這句最多的就是皇宮那位,他那時落魄,您帶了果子給他,結果他不知怎麽想的,把您推水裏去了,幸好池塘不深,小姐您上來就對他說了那句‘老死不相往來!’”


    幼幼神色呆滯,挨個看去,似乎沒人再說,便問:“這個丞相是為何?”


    小廝道:“小姐忘了,江南遇到一個窮困小子,小姐您要給他買筆,結果他不知好歹,把筆摔了,轉頭就走,您就指著他說了句‘就算以後你做官,我也和你老死不相往來!’”


    小廝說的惟妙惟肖,她已經想到了小時候是個什麽樣的暴躁小天使,天天把老死不相往來掛嘴邊的要麵小公主了。


    “還有呢?”


    幾人麵麵相覷:“沒了。”


    “我小時候沒做過其他什麽離譜的事了?”


    小蝶:“呃,小姐您小時候還是很乖的,除了這些,我們真記不得了。”


    幼幼扯了下唇瓣:“好一群發布任務的npc。”


    “啊?小姐您說什麽?”


    “無事,去庫房提些銀子珠寶,人家替我們解了圍,總該去道謝。”


    幼幼晃了晃自己四根手指:“還好,也才四個……”


    四分之一的進度……


    爭取一周幹完,回家找師尊吃靈食養養。


    小廝遲疑道:“小姐,這邊商號都想依上丞相這座大山,隻是……”


    “隻是什麽?”


    “丞相素來清廉,那些送禮的官員、老板,都是被打出去的,老東家都沒能幸免,您確定要帶禮去看?”


    幼幼捏著下巴,思考片刻:“空著手去總是不好的,保不齊人家以為送美人去了。”


    “丞相大人也不收美人,外界都叫他活菩薩,菩薩那是什麽,和尚,清心寡欲的狠哩。”想著小廝又加了句:“小倌也是不收的。”


    幼幼神秘一笑:“不錯,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午後是陽光最盛的時候,幼幼坐在馬車裏吃著飴糖,放平心態,從頭……頭……頭……開始。


    大宅子基本都在這一片,左拐右拐沒幾時就到了,小蝶與門前侍衛說完,侍衛進去稟報。


    幼幼掀開簾子下車,被侍衛引著往書房去。


    院子裏堆砌的假山、小湖、涼亭、柳樹,處處詩意,想必丞相本人也應當是個溫和好說話的人。


    小蝶跟在身後小聲囑咐:“小姐莫要惹了丞相大人,這位可不似表麵簡單。”


    幼幼點頭,明白,這是人機小蝶給提示了。


    “丞相大人叫什麽啊?”


    小蝶壓低聲線:“小姐,這您都忘了?當年放榜的時候,您可是指著名字說了好多天,說自己眼光好,一眼就看中了狀元。”


    “我確實獨具慧眼,不過時間稍長,忘了。”


    “丞相大人啊,叫顧衍之,不過許多年沒人叫過了,小姐您悠著點。”


    小蝶說完停下腳步,守在門前。


    幼幼眨眨眼,隻得繼續往裏走。


    書房排布規整,一股書卷味,轉角便看到‘老死不相往來’的丞相大人,黑發如瀑,玄色衣袍,長身坐在案前,白皙的手指執著狼毫筆,見人來淡淡抬眸,黑眸平淡無波。


    渾身氣勢犀利又過分矜貴,像天山頂的雪,有種觸不可及之感。


    低沉的嗓音淡漠的出奇:“小忙而已,難為百裏小姐親自跑過來道謝。”


    幼幼以為小時候有些瓜葛,總該如同付裕恒一般好接觸的,如今看來,並不盡然。


    不自主便講了官話:“幼幼初來盛京,家中遇了難處,我一個女流之輩,守這偌大家業實屬不易,若不是大人出手相助,門前的是非隻會越來越多。”


    “也不知道大人喜歡什麽,便隨意挑選了幾樣。”幼幼上前幾步,將禮單按在桌案上。


    指若蔥根,像把玉如意。


    顧衍之眉峰微蹙,似是不悅,那手不由得讓他想起趕考時路過江南。


    被她攔住了去路,毫無緣由,要給他買筆。


    拉著他的袖子進了店鋪,她說她眼光向來不錯,看中了他,要拉他一並進京趕考,若是無住所,在她宅子住下也成。


    他推拒不成,被牽著在屋裏逛了許久。


    他不言語,她便自己挑,最後選了個玉的,渾身透著青,遞了過來。


    讀書人向來不用這種沉甸甸的貴筆,他婉拒再三,卻被拽過一隻手,玉筆還未觸到指尖,便落在地上碎了。


    她身邊的小廝當即開始說他不識好歹。


    她卻說著無妨,再買一根就是。


    望著地上的碎玉,他感覺自己被眼前這個小姐羞辱了,明明不是他做的,偏偏要受這磨難。


    於是甩手離開。


    隻聽她在後麵道:“你要是走,就算以後你做官,我也和你老死不相往來!”


    他沒停頓,畢竟萍水相逢,還是這般家世的小姐,他夠不上,自然不去觸那黴頭。


    後來他聽閑人散談,講百裏家的小姐最近喜歡了個畫本子,本子講的就是富家女點中狀元郎,兩人雙宿雙飛,好不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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