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將軍,此次若不是您及時伸出援助之手,我恐怕早已命喪黃泉,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張獻忠目光轉向孫可望,言辭懇切,眼中滿是感激,雙手抱拳深深一揖說道。


    “將軍言重了,隻是不知這支官軍究竟源自何處,其戰鬥力相較城內官軍,強盛程度絕非一星半點。”


    孫可望滿臉困惑,眉頭緊鎖,一邊暗自揣度,一邊不自覺地搓著雙手,腳步來回踱著:這突如其來的官軍,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究竟是從何而來?


    張獻忠回應道:“以我的推測,他們應當是近期方才抵達綏德州的官軍。他們先是分撥兩千兵力前往附郭區,而後巧妙地隱匿行跡,從附郭區輾轉奔赴至米郜縣郊外。”張獻忠目光深邃,手不自覺地摸著下巴。


    孫可望問道:“他們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意欲何為?”


    此時,孫可望眉頭緊蹙得更深了,滿心的不解讓他不停地搖頭,身體微微顫抖著:這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詭計?


    張獻忠分析道:“依我判斷,他們大概是企圖讓綏德與米郜聯合起來,進而對我們形成兩麵夾擊的態勢。”張獻忠雙手抱在胸前,表情嚴肅。


    孫可望接著說:“還好咱們前來攻打米郜了,倘若困守米脂,恐怕……”想到可能出現的可怕後果,孫可望不禁打了個寒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也微微顫抖著。


    張獻忠感慨道:“戰場向來如此,稍有疏忽,或許就會化為灰燼,消散無蹤。”張獻忠長歎一口氣,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


    孫可望聽後,深表認同,鄭重地點了點頭,心中默默告誡自己:日後在戰場上,務必加倍謹慎,切不可有絲毫的麻痹大意。


    張獻忠揮了揮手,大聲說道:“走,咱們進城。”


    兩人一前一後騎馬進了城,除了縣衙還有零星的打鬥,其他地方已然全部被拿下。


    秦虎、趙大牛、周鐵蛋、艾能奇、劉文秀、龔濟民、張大受,全部都聚集在此處。


    “你們怎麽全部跑到縣衙來了,其他地方不用管了嗎?”張獻忠略帶惱怒,瞪大了眼睛,怒目圓睜地問道。


    眾將聽聞此言,皆沉默不語,劉文秀硬著頭皮開口道:“將軍,您身上怎麽沾了這麽多血?”試圖轉移話題的還是劉文秀,劉文秀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張獻忠。


    “你們打進城後,有支官軍從側翼偷襲中軍,與他們激戰了一番。”張獻忠平靜地說著,臉上卻難掩疲憊,身子微微晃了晃。


    “現在可以說說這縣衙是何種情況了吧?”張獻忠雖然在問,但語氣已經有點重了,雙手抱在胸前,臉色陰沉。


    “米郜幾乎所有的貪官汙吏、土豪劣紳都在此處,大家都想將其拿下,以賺取首功。”依舊是劉文秀開口,劉文秀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


    “那你們不攻進去,圍在這兒作甚?”


    “這不是想著抓活口,再開個審判大會。”劉文秀說完,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張獻忠真是被他們氣得消了火氣:“你們難道不知現在綏德隨時都有可能攻來,還在此處玩樂嗎?”張獻忠氣得直跺腳。


    “現在馬上進攻,不留活口。”張獻忠下達命令,大手一揮,表情憤怒。


    “末將遵命。”眾將齊聲應道,趕緊轉身準備行動。


    不到半個時辰,縣衙內已被清理幹淨。


    張獻忠坐在主位上,神情嚴肅,目光如炬,雙手緊緊握拳:“你們可知今日此舉是何性質?”


    “北方綏德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兵臨城下,你們還有心思爭搶功勞,還有心思審判貪官汙吏以取樂。”張獻忠怒不可遏,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潘獨鼇站出來:“將軍,他們基本都是剛加入您麾下,想著能打仗賺取軍功以證明自己,都並非有意為之。”潘獨鼇小心翼翼地說道,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賺取軍功有的是機會,挑在這個節骨眼,是故意給我找麻煩嗎?”張獻忠依舊憤憤不平,拳頭緊握,指關節都發白了。


    潘獨鼇繼續說道:“目前綏德虎視眈眈,是否先解決一下此事。”


    “這事先記下,如果再犯,一並處罰。”看著他們,張獻忠氣得抬起手,差點忍不住動手打人,最終還是放下了手,無奈地歎了口氣。


    “潘獨鼇,你即刻帶人張貼安民告示,統計繳獲的物資,速度要快。”


    張獻忠下令後,潘獨鼇領命後趕忙去辦事,絲毫不敢多作停留,生怕張獻忠盛怒之下連他也一並懲處,額頭的汗珠直往下掉,一路小跑著離開。


    “秦虎,你帶人維持米郜城內的治安,現在是特殊時期,碰到不安分的直接殺了。”


    聽到張獻忠的命令,秦虎應了一聲“遵命”,撒腿就跑,跑得氣喘籲籲,邊跑邊擦著汗。


    張獻忠望著門外那些投降的敵軍,心中思緒紛繁,眉頭緊鎖,來回踱步。


    “大牛,你們去甄別俘虜,百夫長以上直接斬首,其他願意投軍的分散編入各營,不願意的押去琉璃工坊、香皂工坊幹活,不聽話鬧事的直接殺了。


    張獻忠說得氣勢洶洶,趙大牛絲毫不含糊,帶著人逐個問話,碰到強硬的刺頭直接一刀砍了,動作幹淨利落。


    艾能奇、龔濟民,你們負責募兵,多多益善。


    “鐵蛋、張大受整頓兵馬,鞏固城防。”


    “孫可望,你帶人去查看李定國那邊的情況。”


    “劉文秀,你回去後讓白文選過來,我有安排,然後你在米脂就地募兵,越多越好,同時讓徐以顯安排幾個文人過來處理政務。”


    “遵命。”眾人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領命後即刻行動,腳步匆匆。


    待眾人走後,縣衙大廳就隻剩下陳情令。


    “陳將軍,這次能順利拿下米郜,還要多虧將軍。”張獻忠一臉真誠,微笑著看著陳陳情令,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將軍這是折煞末將,將軍愛民如子,能為將軍效力是末將的榮幸。”陳情令惶恐道,連忙抱拳躬身,身子彎得很低。


    “若非陳將軍為我大軍打開城門,此刻我大軍恐怕已經陷入重重包圍。”


    “有功就該賞,任命你為宿衛營副營長,負責拱衛我的安全,人員從各營抽調精銳組成,暫定八百人,白文選為營長,另外賞賜黃金百兩,府邸一棟。”張獻忠不等陳情令反駁,直接進行封賞,大手一揮,語氣堅定。


    陳情令沒想到張獻忠對自己如此重視,將自身的安全交付於他,頓時一臉激動,眼睛放光地看著張獻忠,激動得差點跪下來:“能得將軍如此厚待,末將願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你先下去找周鐵蛋,讓他幫你抽調人手。”


    末將尊令!


    陳情令退下之後,張獻忠緊鎖著眉頭,在屋內焦急地來回踱步,心中已然有了初步的應對策略。


    不多時,孫可望、李定國便走了進來。兩人神色匆匆,抱拳行禮:“參見將軍。”


    張獻忠猛地站起身來,眼睛緊緊盯著他們,迫不及待地問道:“那邊狀況如何?綏德有沒有出兵?”


    李定國興奮得滿臉通紅,雙手不停地比劃著,手舞足蹈地說道:“今天這把火放得真是痛快,綏德差不多出兵七八千人,被燒死燒傷的不下兩千人,要不是那盆地太小,我能一把火把他們全都給燒了。”


    “幹得漂亮!”張獻忠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李定國的肩膀,“我原本真擔心你那邊會出狀況,結果你不僅安然無恙,還重創了敵軍,值得稱讚。”


    張獻忠話還未說完,潘獨鼇便一路小跑著前來匯報,額頭上布滿了汗珠,神色略顯緊張:“將軍,安民告示已經張貼出去,物資也正在統計當中,隻是百姓們對咱們仍心存疑慮。”潘獨鼇喘著粗氣,雙手撐著膝蓋。


    張獻忠沉思了片刻,微微皺起眉頭,說道:“安排人手,向百姓宣傳咱們的政策,讓他們清楚咱們是為了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潘獨鼇擦了擦汗,領命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潘獨鼇離開之後,張獻忠目光轉向孫可望,嚴肅地說道:“孫可望,你去米脂協助劉文秀征兵。”


    “是,末將遵命。”孫可望鄭重地點了點頭,應聲退下。


    “定國,當下綏德那邊局勢不穩,你帶領親衛營再去盆地那邊,構建多處防禦工事。”張獻忠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在桌上比劃著,“要是綏德的軍隊前來進攻,你就邊打邊撤,盡量拖延時間。”張獻忠表情凝重,目光堅定。


    “之前留在我身邊的親衛隻剩下一百多人,你去找艾能奇要人,補充到一千五百人。另外給你十架強弩,壓縮餅幹也準備一千五百份,以防萬一。”張獻忠表情凝重,目光堅定地看著李定國。


    “末將領命。”李定國雙手抱拳,一臉嚴肅,轉身大步離開。


    張獻忠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臉上滿是疲憊,心中思索著接下來的戰略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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