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很痛,人很累,天氣不好,心情怪異,病還沒好,天天寫這麽點兒已經是極限,所以便不再多說話,諸君多體諒,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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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同的傳說中,須彌山的模樣、大小、方位說法各異,甚至有大相逕庭處,有的流派說,須彌山位於宇宙最高層級的天中,山中異花金殿,清香輕拂,佛居其中。


    還有一個說法是:須彌山乃三界之中心,其廣大無比,外有七座金山,名字就不抄了……與這七山相連有七海,是為內海。七山之外有鐵圍山為外限,這便是所謂外海,在外海之外,便是西遊記上曾見著的那四大州了。


    易天行無法從多達幾十種的說法裏,找到哪種是真實的,他隻是知道須彌山是一座山,山上有廟,廟裏曾經有個天上地下最厲害的和尚。


    或許須彌山已經頹敗久了,所以淨土方麵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安排。經過與善功德佛的一戰後,易天行踩上那宛若青玉般的石板路,沉默的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是一片黑暗的空間,但他並不皺眉,隻是遁著識海裏的地圖識記往前行著,心誌堅定不二。


    走過黑暗,便是金光,一片金光。


    易天行搭著手蓬,踩著黃褐色的岩石上,舉目向前方望去,不知從何處散來的光芒,映照在這個天地裏,七座黃褐色的小山在這空間中飄浮著,下來根本毫無著力處,也不知道這麽重的岩石山是怎樣停留在半空之中的。


    光芒本來無色,但映照在這黃褐色的山岩上後,頓時被反射出類似於金光般的光線,彌漫在這個空間裏,看上去煌煌無比。


    七座金山飄浮在寧靜的空間中,緩緩移動著,與巨大的空間相比,顯得無比的渺小。


    而在這七座金山的拱繞間,有一大片雲霧遮住的所在,那處白霧彌漫,看不清楚裏麵究竟是什麽。但隨著金山的移動,偶有金山遁入霧後,要許久才能出來,可以想見那片地方極為巨大。


    金光漸盛,白霧漸散,霧後那極為龐大的所在,終於緩緩顯出了真容。


    ……


    ……


    黑色的山岩,殘破的石階,雜亂的草木。


    白霧之後,緩緩出現這些景象,但與整個比起來,這隻是滄海一粟罷了。


    緩緩的,全部景象出現在易天行的麵前。


    雖然此時易天行還在小金山上,離那處有數千公裏之遙,但他依然止不住張大了嘴,看著那個從迷霧中緩緩顯出真容的龐大山峰,看著那山雍容而尊貴地俯視著空間裏的一切,感受著那股因為巨大而帶來的壓迫感,喃喃失神歎道:


    “額的親娘咧,好大一個山包包。”


    不知其方圓多少裏,不知其上下多少米,懸崖陡峭,如巨鏡垂於天,高山厚土,浮於空間之中,緩緩移動,一股可怖的壓迫感油然而升,龐大的體積自然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好一座巨山。


    好一座須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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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天行一腳向前,踩在山巔的黃石之上,撓了撓腦袋,看著麵前這令人無比震撼的景象,半天說不出話來,著實被這個宇宙間難得一見的大石山給震了。


    半晌之後,他才回過神來,自言自語道:“海在哪兒呢?”


    既然須彌山旁果真有七座金山,那山與山之間的內海又在何處?這個問題雖然有些費腦袋,但也不會讓易天行產生什麽根本性的苦惱,他皺皺眉頭,看著數千公裏外的那個“大石疙瘩”,腳在黃褐色的山石上輕輕一踩,無數道雲絲無由而生,絲絲綿綿裹住了他的小腿。


    將身形一整,手握鐵棍,便化作一道金光,直奔須彌山而去。


    ……


    ……


    飛的愈近,須彌山便顯得愈加龐大,那股天生的壓迫感也更具威力,讓易天行的飛行姿式都變得扭曲怪異了起來,似乎那座佛家聖山有些什麽特殊的魔力。


    離須彌山還有數十公裏處,易天行的雲訣終於支撐不住,靈台一懈,便鬆了開去,整個人飄浮在山前的空間中。


    他歎了口氣,旋又噴出天火,化身阿童木再次起飛,心裏暗暗可惜陪伴自己苦旅數月的那雙破草鞋。


    草鞋遇火即融,化為青煙,而易天行也借著天火反衝之力,衝破須彌山那無形的束縛,飛入山中,眼看著越來越清晰的山穀殘階敗樹,一股莫名的情緒迅疾占據他的胸臆。


    “噫?”易天行本來準備直接飛到須彌山的最高處,不料一入結界,便感覺到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大力量從腳下某處傳了過來,雖然他此時的神通境界應該足以應付這道力量,但他不知道這座巨山裏究竟有沒有什麽古怪,所以不敢造次,而是依順著那道巨力,緩緩降落到地麵上。


    山腳下的地麵是綠草如茵,一大片鋪了開來,看著很是悅目,不知為何是平整的一塊,不遠處便是山腳,那處有些參天樹木,易天行叫不出來名字。


    綠草之中,有些地麵流水正緩緩流淌著。


    抬頭望山,直到腦袋快要掉下來了,易天行才看見這巍然須彌山的全貌,龐然大物,青石為峰。


    高山仰止,確實是很讓人震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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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一條灰龍,易天行咚咚踩著地麵,飛掠過草坪,掠上看著有些殘破的石階,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上跑去,沿路不及看風景,隻是覺得那些殘破的廟宇和石門讓人感覺有些淒清。


    不時有些沾滿了灰塵的蓮花座在他的身旁向後掠飛。


    須彌山確實敗落了,試想當年,佛祖在時,此山乃三界中心,八方羅漢來拜,法會一開經年,焚香頌經,異禽匯聚,善知識德長老無比歡欣而坐。


    而五百年前佛祖去後,此山便也成了死山。


    佛門的中心,如今已經轉到了西方的淨土。


    須彌山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榮光和崇高地位,隻空留下這一大處青山無語。


    ……


    ……


    易天行的臉色越來越靜,瞳子裏越來越清明,眉頭卻是漸漸皺了起來,佛經中曾言,欲界之中,六欲天有好幾位都住在這須彌山中,那些也都是很牛的人物,連帝釋天也在此處,想那淨土再猛,也沒辦法將須彌山掃幹淨吧?為什麽自己這一路上山,眼中所見,除卻青山還是青山,一個活人也不能看見?


    他的心中本就有大疑惑,如果佛祖真是被淨土界的阿彌陀佛領著大勢至菩薩給暗中害了,那須彌山的反擊力量也太弱了些吧?


    更何況,易天行自從在天袈裟大陣裏見識過佛祖留下的萬丈金光後,對於佛祖的本事有了真切的感受,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夠害得了佛祖。


    那可是天上地下,唯他獨尊的牛人,怎麽能輕易被人害了?


    任我行被東方不敗整到地牢裏,那是因為老任糊塗。花白老人家在塔裏吃苦,那是因為他不夠智慧。武靈王被餓死,那是他傻。


    可仙佛的世界不一樣,這是一個純粹靠拳頭講道理的地方,想造反,想奪位,就必須得有那個力量。


    易天行不認為有誰能比佛祖的力量更強大。


    但事實擺在眼前,淨土界一直在阻撓著須彌山的複興,一直在阻撓著普賢、文殊兩位大菩薩尋找著真相。


    “唉……”易天行歎了口氣,頓住了身形,看著須彌山頂那一排矮矮的草房子,決定暫時不想這些,先去找找師公的下落。


    這一排矮矮的草房子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他本以為須彌山頂一定是金碧輝煌,即便如今破落,但至少也能有些當初盛時的殘景,不料竟然就是這樣一排平凡的有些過分的草房。


    山腰間還能看見許多宏偉的建築殘垣,這山頂竟然如此普通。


    他撓撓腦袋,行走在這些草舍中間,忽然間眼睛一亮,發現這些草舍恰好圍成了一個有缺口的圓,而在缺口那處,正擺放著一個石塊砌成的法壇,法壇之上是一大塊黑色的石頭。


    黑石平滑,半透明的,看不出來是什麽材質,但總感覺裏麵正隱隱透出某些極高明的氣息。


    易天行靈識一動,知道這便是真武大帝所說的黑石壇,抬步便往那處去,不料一抬步……便聽見一道雷聲!


    ……


    ……


    “嘩!”一聲巨雷響起!


    易天行捏起道訣護住心脈,念起經文遮住六識,體內金蓮青菩提猛然大漲,手舉黑鐵棍,傲然向天,準備迎接可怕的力量。


    半晌之後,沒有雷電避下,須彌山頂什麽動靜也沒有。


    易天行就保持著舉棍向天這樣英勇的姿式,臉色不免有些尷尬。


    又一道巨雷響起,這次易天行沒有衝動,而是將神識灑開,去尋找雷聲的來路,不料發現雷聲居然是從須彌山頂這些殘破草舍裏的一間中發出的。


    易天行愣了愣,心想這是什麽古怪,什麽樣的法器光發聲音不打人?


    正想著,雷聲又響了幾次,然後緩緩安靜了下來。


    那間茅舍的門咯吱一聲,被緩緩推開。


    易天行眉尖一皺,瞳孔微縮,將境界提至最高,刹那間移形換影,疾退數公裏,將自己隱在山頂一方巨石之後。


    不知道此時此地,依然停留在須彌山上的人,究竟是何方神佛,易天行居然直到此時才發現對方的存在,看來是個很恐怖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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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茅舍裏出來的是一個和尚,當然,這須彌山上也隻有和尚。


    不過這個和尚不一般,生的是肥頭大耳,光腦門子上油光鋥亮,體形巨胖,一件破袈裟上全是油漬汙痕,眉眼極闊,看著有些憨態可掬,偏生眼光偶爾一閃,卻是寒意大盛,充滿了狡黠之意。


    這胖和尚走到黑石壇前,打了個嗬欠,看來還沒有睡醒,這嗬欠一打,隻見山頂風起雲動,將稗草吹的四處亂舞。


    須彌山久已破落,偏生山頂還顯得比較整潔,但黑石壇下依然生出不少青草,看著有些荒蕪。


    胖和尚嘟噥了幾句,看臉色似乎是在埋怨什麽東西,右手在空中一招,不知從何處空間裏招出一個釘鈀來,那釘鈀不多不少,正好是九個齒,寒鐵齒不知多少年沒做過農活了,所以看不出本身的色澤來。


    胖和尚嘟噥完了,一屁股坐在黑石壇下,很隨意地用釘鈀鋤著壇下的草,好不容易弄完了,他又起身,撅著肥肥的大屁股,吭哧吭哧爬上黑石壇,將自己袈裟的袖口一卷,充作抹布,在黑石之上馬虎無比的抹了兩下。


    做完了這個工作,似乎這胖和尚又沒有什麽事情做了,他看了看四周,麵色有些呆滯,下意識裏揉了揉鼻子,抱著釘鈀,便在黑石之旁坐了下來。


    微風從山頂拂過,胖和尚抱著釘鈀又準備睡覺,有些迷迷糊糊說道:“佛祖騙俺淨壇使者可以吃萬家,哪裏知道居然是個清潔工的買賣。”


    過了會兒,胖和尚漸漸睡熟了,在睡夢裏打起鼾來,鼾聲如雷。


    真如雷,先前易天行小心提防的天雷,便是這位仁兄的鼾聲。


    偶有夢話一兩句:


    “大師兄,你可得來早點兒接我才成,師父他不肯走,我可沒辦法。”


    “你這潑猴……得罪了佛祖,害得俺的仕途也灰常黯淡……潑猴!……美人兒,廣寒宮裏可寂寞?……”接著是一陣吸口水的聲音,“美人兒……雞腿兒……”


    ……


    ……


    易天行從藏身的巨石後走了出來,輕手輕腳地走到胖和尚的身邊,蹲了下來,以手撐頜,看著這和尚的眉眼,聽著這和尚的夢話,漸有微笑浮上臉頰。


    見著傳說中的師叔了,他自然開心,但不知為何,心底深處有些酸酸的,如果不是看著師叔身上衣服油膩,或許他真有抱著對方大哭一場的衝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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