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有一個秘密,每到月圓之夜心口都會疼痛難忍,並且心口處疼痛難忍之時,會有一塊魚鱗形的紅色印記顯示,至到疼痛感消失後,這塊魚鱗形的印記也會隨之消失不見。所以,蘇漾覺得這不是一塊胎記。


    靠山村是蘇漾所在的村子,光聽名字就知道是一個特別偏僻且背靠大山的村子。村子是真的很偏僻,要到最近的屠龍鎮上還要走近半個時辰的山路,到北荒村這個大村子才能坐上去往鎮上的牛車。


    每隔半個月,靠山村僅有的十幾戶人家,可以說幾乎是傾巢出動。每家每戶都有人,在天邊還有啟明星之際,就會挑的挑,背的背,把自家要帶到鎮上換賣之物全部拿上,然後結伴趕山路。


    每到此時,村裏總會雞飛狗跳好不熱鬧。不過這一切都與蘇漾無關,她是一個孤女獨自住在離村子不遠的東山邊。村子裏的村民經常會告誡自家的孩子們,不要到村子東邊去玩耍,小心被蘇漾這個孤女沾染上不祥的晦氣。


    至於蘇漾也不會與村民有什麽接觸,她隻是住在靠山村的東邊兒山腳下罷了。


    每當月中之際,村民心中能上屠龍鎮上賣些東西得幾個銅板,換些日用品,甚至有那麽幾個人能在鎮上打些零工,這就再好不過的日了。對於蘇漾來說這樣的日子卻如烈日灼心,心痛之症實在一次更比一次難以煎熬過去了。說不定哪一日沒有熬過去,自己也就解脫了。


    月圓之夜又一次過去了,當蘇漾躺在老舊的木板床上再一次睜開眼睛時,望著從木格子的窗戶斜射進來的陽光時,蘇漾覺得自己又一次活了下來,活著真的很好。哪怕要再一次麵對一個月圓之夜的心痛難忍。


    破舊的木門被再一次推開,蘇漾已以背著自己那把如老朋友般陪伴著自己的弓走了出來。此時的蘇漾腰間別著一把鋒利的匕首,頭用布條高高挽起一個馬尾辮,身穿一身墨色短打,腳穿一雙墨色的短靴,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她是女子的身份了。


    再一次進入深山中,蘇漾已經快如一陣風了,哪裏還有半分頹廢之象,如果靠山村的村民看見,肯定會驚掉下巴,這哪裏還是那個隻能靠挖些野草艱難度日的晦氣孤女。


    龍吟草,隻生長於靠山村後麵,更遠更深入的大山中,從蘇漾記事以來,就知道要在每個月圓之夜來臨之際,盡可能的多挖一些龍吟草回來,因為隻有龍吟草熬成的藥水,可以減緩心痛時的窒息之感。


    至於是誰告訴蘇漾的,她自己也不知道。隻知道每當心痛難忍時告訴自己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可能想起自己丟失的記憶。沒錯,蘇漾是一個不知過去未來的人。生不知自己的過去,死不知哪一個月圓之夜,自己沒闖過去就這麽悄然而去,連個替自己,哭喊的人都沒有。


    和往常一樣,蘇漾所過之處那些對於村民來說如洪水猛獸般,可以威脅自己生命的豺狼虎豹和蛇蟲毒蟻,都快速地避開蘇漾,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撞上這位煞神。


    當然,有時候避開了也無用,隻要蘇漾想要,她就會從身後拿她的那把大弓,對準目標所過之處沒一個能逃過蘇漾的弓箭。她不會去嚐試打什麽大蟲、野豬之類的猛獸,她隻是想活著,又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雖然她可以打到大的猛獸,但活著比什麽都好。


    就如此時,撿起眼前已經一命嗚呼的灰色裏野兔,蘇漾把它扔進了身後的背簍裏。在背簍裏已經有厚厚的一層龍吟草,再往上是一到野草,野草上麵是蘇漾剛打的一隻野雞和一隻野兔。


    抬頭看看天色,日頭已經到正頭頂了。蘇漾覺得自己要快速的往回趕了,為了龍吟草她已經一次比一次更深入大山的深處。不知道有一天當龍吟草被自己采光之際,自己可還有活路可言?


    當蘇漾再一次回到自己山腳下的破舊木房子,眼前的一切讓一直很淡然的蘇漾,表情有些裂開了。隻見自己那如狗窩一樣髒亂的家被收拾的幹幹淨淨,而且灶房內還飄起了嫋嫋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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