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說智遠、心湖、鳩摩羅三人之間,一定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雲飛道:“鳩摩羅在西域的地位已經無人能及,他們還能圖謀什麽呢?”


    林楓道:“你記不記得鳩摩羅上次在林園與你對陣時,他用的武功?”


    雲飛道:“我當然記得,難道他的武功有什麽問題嗎?”


    林楓道:“的確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佛祖拈花,迦葉一笑!無相神功,度化天下!他當時用的正是少林寺不傳之功——無相功!”


    雲飛沉吟了一下,道:“既然無相功是少林不傳之功,難道鳩摩羅跟少林有深厚的淵源嗎?”


    林楓搖了搖頭,道:“少林七十二絕學,其中十八絕學非方丈、主持和首座大弟子外,概不外傳,就連本寺僧人都不輕授的無相功,又豈能傳給鳩摩羅呢?”


    雲飛道:“這件事的確很奇怪。”


    林楓道:“更奇怪的是,原本無相功的招式變化莫測,可是鳩摩羅使出來時卻隻有幾式變化,要麽是他修煉尚淺,要麽是他學的無相功不全。”


    雲飛突然笑了,道:“這件事應該是少林寺那些和尚們去煩惱,我們又何必費這份心事?”


    林楓笑道:“一語中的!”


    雲飛道:“沒想到來了一趟邯鄲城,竟然把孫姑娘說的三件事都辦了,我現在就想回到城裏好好喝上幾杯,再美美地睡上一覺。”


    二人一邊向馬車走,林楓一邊說道:“不要總是孫姑娘、孫姑娘地叫人家,他可是你未過門的娘子,對待女孩子嘴要甜一些,要稱呼人家藝琪,還要經常討好一點孫老爺子,園子裏有不少好酒,你要經常給孫老爺子送一壇過去。”


    雲飛一向冷漠的臉,竟然微微紅了,還帶著些許靦腆,任憑誰看到他此時的樣子,都會以為他是鄰家的大男孩,絕對不會認為他是一個劍快如風的劍客。


    宋成的眼睛一直看著林楓和雲飛,直到見到二人向他走來,臉上頓時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林楓和雲飛剛剛走到馬車旁,便看見幾匹馬擁著一輛馬車向他們駛來,而那輛原本應該在青龍門葛旭一行護送到邯鄲城的馬車,此刻卻又回來了,它正是監察禦史袁忠興全家乘坐的馬車。


    林楓道:“看來麻煩又找上來了,或許我真是一個麻煩的人。”


    雲飛道:“也或許他們是衝我來的呢!”


    二人安靜地等著一行人的到來,當能夠看清楚馬上的人時,林楓心中著實吃驚不小。


    騎在馬上的人竟然是五個和尚,還有一個是青龍門門主葛旭,難道葛旭跟佛門有如此深厚的關係?可是為何袁忠興一家去而複返?


    好在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林楓跟前,葛旭卻是一副苦瓜臉的表情。很顯然,葛旭一定有難言的苦衷。


    雙方見麵後,竟然誰也沒有說話,其中一個和尚打馬向雲飛剛才打鬥的地方馳去。其他人紛紛下馬,他們在等待,一定是等待那個騎馬的和尚。


    場麵突然變得很詭異,相峙而無語,還是林楓打破了這種局麵,他對雲飛說道:“我一直都以為和尚要麽是自己走路,要麽是坐車,原來和尚也騎馬。”


    雲飛說:“有的和尚不僅騎馬,還喝酒吃肉睡女人,甚至還幹殺人劫貨的事!”


    林楓道:“就算是佛祖睡著了,和尚也不應該幹殺人劫貨的事。”


    雲飛道:“佛祖既然不管,我要替佛祖管一管。”


    雲飛的手已經握在了劍柄上,他隨時可能將劍拔出來,他的劍隻要刺出,就一定不會刺空。


    老和尚終於不得不說話了,如若他再不說話,雲飛的劍可能就會刺出。


    老和尚道:“阿彌陀佛,雲檀越好重的殺氣!”


    雲飛道:“幹著劫人的勾當,卻要別人放下屠刀,和尚都變得這麽不要臉了嗎?”


    老和尚道:“雲檀越誤會了,老衲從來不喝酒、不吃肉、不睡女人,也不幹殺人劫貨的事。”


    雲飛指著葛旭,道:“那他怎麽說?”


    老和尚道:“我隻是請葛門主辛苦走一趟而已,為了要見林檀越和雲檀越。”


    雲飛道:“請人還用這種方式,原來佛門弟子也會把話說得冠冕堂皇,說那麽多廢話幹嘛?動手吧!”


    這時,騎馬的和尚去而複返,跳下馬後,在老和尚耳邊一陣嘀咕,而後,便見老和尚手握念珠,用渾厚的聲音誦道:“阿彌陀佛!”


    老和尚這一聲佛號,渾厚、清爽、震人心肺,足以顯示出其超凡的功力修為。


    林楓道:“請問是智通大師還是智賢大師?”


    老和尚道:“老衲智賢!”


    林楓道:“原來是少林智賢大師親臨,在下倒是失敬了。”


    林楓嘴上說是失敬,表情和語氣上卻沒有半分敬重的意味,葛旭顯然是被劫持的,就連車裏的袁忠興一家同樣是被裹脅而來,林楓當然不會再對智賢抱有敬意,哪怕智賢是少林寺八大長者之一。


    智賢大師道:“林檀越,老衲也是迫於無奈,才請葛門主和袁禦史一家一同前來。”


    林楓道:“大師既然如此苦心積慮想要找我和小飛,現在有話可以直說了。”


    智賢大師道:“老衲冒昧,想請林檀越到寺裏住上一段時日。”


    林楓道:“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我跟少林從無瓜葛,更無恩怨,少林為何要拘禁我呢?”


    智賢大師道:“不是拘禁,是請林檀越。”


    雲飛冷冷地說道:“和尚請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是不是以為你少林寺廟門大,就可以僭越禮法,逼迫我們就範?”


    智賢大師道:“老衲也是無奈之舉!二位檀越殺戮過重,老衲既不想動手,又想請林檀越回到寺中,所以隻能出此下策。”


    雲飛道:“你認為動手就能勝得了我們?你不會想要把林大哥抓回去吧?”


    智賢大師道:“二位武功雖高,能殺得了黑麵判官、江南神槍、崆峒二怪和飛天蜈蚣,卻也未必能闖得出少林的伏魔陣,老衲隻是不想傷了二位檀越,才不得不委屈一下葛門主和袁禦史一家。隻要二位檀越肯放下手的寶劍,林檀越跟老衲一同回去,老衲定當向葛門主和袁禦史賠禮。”


    林楓看了一眼智賢大師身後的四個和尚,隻見他們手持齊眉棍,身材健碩,目含精光,站如鬆柏,巋然如山,個個都是深修多年的高手。


    林楓道:“原來是四大金剛都在,怪不得大師說起話來這麽有底氣!四大金剛的伏魔陣的確威名赫赫,可惜你還打錯了算盤,就算你把八大金剛都帶來,擺下一道羅漢陣,我林某人寧肯死在棍下,也不會受人脅迫。”


    智賢大師道:“阿彌陀佛,或許是老衲錯了,不該請葛門主和袁禦史同來。”


    林楓道:“智賢大師,我隻是不想跟少林結怨而已,你難道以為我們兄弟二人真的殺不了你們五人嗎?”


    智賢大師身上氣質陡變,向前踏出一步,道:“看來林檀越一定要動手了。”


    林楓道:“智賢大師,我敢跟你打賭,就算伏魔陣再厲害,五十招之內也必定傷不了雲飛,而我十招之內殺死你,再與雲飛聯手,四大金剛斷無生路。”


    智賢大師目光如電,盯著林楓雙眼,說道:“林檀越真有的把握十招之內殺死老衲?”


    林楓道:“其實五招足矣!”


    智賢大師僧袍一抖,道:“老衲就先領教一下林檀越的劍法,如若老衲能接下林檀越五招,還請隨我一起回寺中小住幾日。”


    雲飛踏前一步,道:“我來!”


    林楓一把搭住了雲飛的肩頭,道:“這次我來!”


    雲飛回頭望了一眼林楓,而後默默地後退幾步。


    林楓向前走了三步,立定身形後,將魔齒劍拔出,道:“好!五招不勝,我就隨大師去少林聽受佛法洗禮。早就聽聞智賢大師已將般若掌練得出神入化,今日剛好領教。”


    智賢大師雙眼盯著魔齒劍,似乎略有所思,再看向林楓時,眼中已然帶著複雜的神色。


    林楓身形一躍,手中魔齒劍化作萬千光影,將智賢大師團團罩住。奇怪的是光影之中不止有劍影,似乎還有刀影,劍中有刀,刀中有劍!


    智賢大師大驚,僧袍暴鼓,雙手化作萬千幻影,隻見手而不見人,雙手爆發出的罡風似乎比刀劍還要鋒銳三分。親眼所見的般若掌居然比聽聞中的還要玄妙、還要可怕,少林數百年底蘊果然非同凡響,少林高僧的造詣也絕非空有虛名。


    隻此一招,劍光消,掌影滅,林楓與智賢大師相對而立,一片僧袍自空中飄飄灑灑地落在二人之間。


    林楓手中仍然握著魔齒劍,麵色嚴峻。


    智賢大師雙手深藏於僧袍之中,麵頰慘白如雪。


    雲飛嘴角微揚,因為他看得清清楚楚兩人一招之間的交鋒。


    四大金剛麵沉如水,因為他們也看清了一觸即分的原因。


    智賢大師半舊的僧袍上有三個劍洞,就在最後一刻,林楓本來斬向智賢大師右手的劍,竟突然變成了斜劈,僧袍少了一片,智賢大師的右手才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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