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海居住的地方叫芭蕉灣,因為附近有一塊兒芭蕉基地,再加上有一條蜿蜒的河,貫穿著他們居住的地方。


    所以叫這個名字。


    每次公交車經過芭蕉地,柳樂人都會收拾好書包,等待下車。


    但是今天,越靠近芭蕉灣,柳樂人心裏越覺得不安。


    公交車慢慢靠邊停下來,柳樂人抓緊書包,有些無措的看著近在眼前的公交車站。


    “同學,你不下車嗎?”


    司機看著後視鏡,朝他問道。


    因為柳樂人總是坐這一趟公交車,固定的位置和出色的長相,很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下……”


    柳樂人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然後扶著欄杆下了車。


    他把書包拎在手上,盡量往有人的方向走,沿途的店鋪都關了門,樹蔭遮擋了路燈的光。


    他的手有些發抖,在他身後的不遠處,再次出現了一個人,不遠不近的跟著他。


    他在書包裏摸索著能防身的東西,但是除了一個水杯,沒有其他的東西。


    再走幾步就是便利店,他準備進去買點東西。


    卻不想肩膀上突然搭了一隻手,隨之而來的是濃烈刺鼻的酒味。


    “小朋友,一個人嗎?”


    柳樂人像是衣服裏爬了一隻蜘蛛一般膈應難受,他想躲開,卻被對方狠狠的鉗著肩膀。


    他使出渾身力氣,將書包甩向對方的臉龐。


    “哎喲”一聲,那人吃痛手的力道鬆了鬆。


    但是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喝酒的人的力氣,那人被打了,反手將柳樂人狠狠的推到一旁的樹幹上。


    然後扯著柳樂人的頭發往旁邊黑暗巷子裏拽。


    柳樂人深知進去之後的後果,他沒打過架,更不知道哪些是人們的弱點。


    隻能一身蠻力,一邊反抗,一邊朝有人的地方呼救。


    眼看有兩個人朝他們走來,男人指著那兩個人的鼻子厲聲說道:“沒見過老子教訓兒子啊,這敗家子在外麵搞同性戀,作為他的老子教訓教訓怎麽了,你們要是過來,我就連你們一塊兒打。”


    柳樂人慌亂的搖搖頭,“不是……我不認識……他……”


    男人見狀捂著柳樂人的嘴巴,把他往人少的地方拉。


    即使想幫忙的路人,看見男人這副吃人的表情,也都退縮了。


    何況越往裏麵越僻靜,路人也擔心裏麵還有其他人等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柳樂人離他們越來越遠。


    男人以為自己得逞了,他得意的在柳樂人的耳邊說道:“看吧,別人是指望不上的,你就乖乖的,也少受點皮肉之苦。”


    柳樂人心裏湧出一股難言的惡心,他張嘴咬著男人的虎口,像是一頭豹子一般,恨不得扯下一塊肉。


    男人屈起膝蓋,使勁的頂開柳樂人的小腹,然後抬起腳將柳樂人踹向一邊。


    柳樂人覺得喉嚨裏直冒酸水,忍不住彎腰痛苦呻吟。


    醉酒的男人很容易被激怒,他想上前再次製服柳樂人,卻被腿上刺骨的疼痛固定在原地。


    他低頭一看,一條狗狠狠的咬著他的小腿,齒縫裏都是血漬。


    那狗朝他齜牙咧嘴,眼睛裏都是凶狠。


    柳樂人看見三豆,心裏一喜。


    但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朝家的方向走去。


    錯身間,一道纖細的身影抬腿踹向男人的胸口,動作未落,一道清冽的聲音傳來,“三豆,鬆口。”


    隨後男人被踹向一旁的台階上,腦袋結結實實的磕在地上。


    這一來一晃的,他忍不住趴在地上狂吐。


    吐完之後,腦袋裏似乎有了一絲清明。


    然後上下打量著眼前漂亮的男人,色眯眯的說道:“喲,這還有一個美人,我昨晚見過你,還以為你是一個女人,沒想到是個男人,實在太對我的胃口了。”


    “原來昨晚跟蹤的人是你,我正愁找不到你,沒想到你就送上門來了。”


    “你還想找我?難道你也想和我快活快活嗎?”


    虞岑隻覺得腦門突突的跳著,他彎腰抓住男人胸口的衣服,猝了一口,“垃圾,你也配。”


    隨後一拳砸在男人的腦門上。


    男人眼冒金星,舉起拳頭,揮向虞岑。


    虞岑偏頭躲避,將男人的拳頭攥在自己手心裏,然後手腕發力,骨頭錯位的聲音在空氣裏響起。


    男人滿臉痛苦,他沒想到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生,力道居然這麽大。


    他臉上已經有了懼意,連連求饒。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放了你再來禍害別人是吧。”


    “不是……我真的知道錯了。”


    不遠處傳來警報聲,男人徹底慌了,“真的,放過我吧,我有家庭有孩子,進了局子,以後就毀了。”


    虞岑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這些話,你就留著跟警察說吧,看看法律,能不能給你這樣的變態,留一絲寬恕的餘地。”


    不遠處,柳樂人舉著手機,死死的盯著男人的狼狽模樣。


    他摸了摸自己胳膊,上麵是被推倒在樹幹上所剮蹭的淤青,還有小腹,一陣火辣辣的疼。


    他將三豆喚到自己的身邊,然後摸了摸他的腦袋,“謝謝。”


    隨後牽著三豆,一起上車去了警察局。


    柳樂人覺得這輩子跟警察局肯定是有特定的緣分。


    短短半年的時間,這是他第二次進警察局。


    因為他還是未成年,尤其還是學生,是警察嚴重保護的對象。


    聽完他的遭遇,紛紛表示同情,而且他們調完監控,發現現場的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惡劣。


    拘留是跑不掉了,接下來就是一係列的驗傷和賠償環節。


    鑒於施暴者也受了傷,柳樂人和施暴者當晚就被送進了醫院,這一折騰,又是好幾個小時。


    表麵上的傷塗點藥,養養就回來了。


    關鍵是腹部,結果得等到白天才能拿到,但是似乎有些炎症,要打一夜的靜脈滴注。


    好在第二天是周日,輔導班放了一天的假。


    他也就放下心來,生怕耽誤學習的進程。


    虞岑牽著狗不太方便進醫院,把他送到門口就離開了。


    然後他收拾了一些換洗的衣物和生活必需品,又連夜趕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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