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人吵了一架之後,柳樂人就不怎麽下樓了。


    也不是他怕了對方,就是覺得自己還是少出現觸對方黴頭比較好。


    蘇時硯說的對,沒人逼他到這裏來,既然來了,就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


    所以他最近學會了上網,在網上搜集了許多關於生死簿的資料。


    他綜合資料,製定了一套計劃和一張粗略的地圖,想盡量把時間縮短在4個小時之內,畢竟一旦招魂鈴招不回來魂魄,他必須想辦法自救,所以在地府,時間是至關重要的。


    梅海從蘇老爺子那回來之後又消失了好幾天,他有意想把這些資料給他看一下,因為對方不在家,也就擱置了。


    他站在窗前,伸了伸懶腰,才發現花園裏的臘梅開花了。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十二月份。


    他想了想,打算去花園裏轉轉。


    一出門,冷氣撲麵而來,柳樂人裹緊身上的羽絨服,往花園走去。


    迎麵看見周伯領著兩個男人朝別墅走來,走的近了,柳樂人才發現其中一個人是上次在拍賣會見過的,名字好像叫虞溫。


    擦身而過的時候,他聽見一聲若有若無的冷哼,他腳步一頓,回過頭發現幾人已經走到門口了。


    好像之前的聲音隻是他聽錯了而已。


    恰巧另一個男人側身看了他一眼,冷厲的眼神裏含著一絲探究。


    柳樂人和他視線相撞,有種被毒蛇看了一眼的錯覺。


    他下意識的回頭躲避,直到走到一個看不見的地方,他才鬆了一口氣。


    這麽一鬧,他也沒心思看臘梅了,索性繞著別墅逛了一圈。


    冬天的陽光正好,微風輕拂,吹在臉上格外的愜意。


    柳樂人坐在人工湖邊,曬的暈暈乎乎的,好幾次都差點睡著。


    突然,耳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他以為是別墅的工人,便沒有在意。


    直到眼前的視線有些昏暗,他睜開惺忪的眼睛,驀然看見一個男人逆著光站在他一步之遙的位置。


    柳樂人猛地直起身,有些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是誰?”


    “虞家,虞揚川。”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你叫什麽名字?”


    柳樂人撇開視線,“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沒想到男人自顧自的坐在他的旁邊,一字一句的說道:“柳樂人,來自籠鎮,是蘇少爺的小情人。”


    縱然柳樂人不明白“小情人”是什麽意思,但也知道這不是什麽好詞。


    他神色不悅,下了逐客令,“虞少爺,你來不是找我的吧,還請你去忙正事,不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


    “如果我是來找你的呢?”


    柳樂人眼裏閃過一絲訝異,隨後又恢複正常。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可聊的。”


    虞揚川幾不可聞的笑了一聲,“以你的性格,恐怕很難取悅蘇少爺,與其膽戰心驚的依附他們,倒不如來虞家,還能有你的生存之位。”


    沒人知道柳樂人來蘇家的真正目的,蘇家沒說,他就更不可能告訴別人。


    所以現在任何貼在他身上的標簽,他都沒辦法反駁。


    “虞少爺,我從來沒依附蘇家,以後也不會依附虞家,還請你不要再提了。”


    “看來我小瞧了你,你也是一隻有烈性的馬。”


    虞揚川眼睛裏帶著一絲欣賞,但看到不遠處朝他走來的周伯,又收斂了神色。


    他站起身,一隻手插著口袋,“你不用將我拒之千裏,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柳樂人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神色有些複雜。


    這些有錢人好像總喜歡拿比他們弱小的人當樂趣,以為這些弱小的人應該是誰的附庸品。


    人格在他們的麵前一文不值,連同尊嚴,也要一並踩在腳下。


    也對,連柳澤那種人都要時不時的踩他一下,更何況蘇時硯還要跟他劃分等級。


    現在倒好,居然連陌生人也要將他的人格收歸己有。


    他是徹底沒心思在這裏看風景了,慢慢朝別墅走去。


    他剛進門,就發現蘇時硯和虞溫一人占據著沙發的一側,兩個人相看兩厭,一個在看電視,一個在看報紙。


    柳樂人不打算參與其中,徑直朝樓梯走去。


    “哎,就你,”虞溫用下巴點了點柳樂人,“你家少爺的腿殘了,不知道待客之道,我看你沒殘,去給我換一壺新鮮的茶來。”


    蘇時硯一記眼刀瞟過來,麵無表情說道:“如果你再說一句不該說的話,我就叫周伯請你出去。”


    “是腿殘不該說?還是不該使喚你的小情人?”


    “虞溫,”蘇時硯放下報紙,輕蔑的說道:“看來你哥給你找的學校也不怎麽樣,沒學到什麽好東西,也沒教你有求於人該用什麽姿態。”


    “少往臉上貼金了,我哥今天找的不是你們蘇家,所以,我用不著對你們客氣。”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對你客氣,慢走,不送。”


    虞溫麵色赤紅,心裏憋著一股氣,看到一旁的柳樂人,氣憤的說道:“你真當自己是少爺了,沒聽到我說的嗎?”


    柳樂人站在樓梯中間,睨了對方一眼。


    正好他心裏也有些不舒服,忍不住說道:“你要咬人,我不攔你,但也不是逮著誰都要咬一口,不然別人還以為你有狂犬病。”


    虞溫看著一個土包子都敢這麽說他,下意識想將茶幾上的遙控器丟到柳樂人的身上,被滑過來煙灰缸一把推開。


    蘇時硯眼神冰冷,似深潭一般,“這不是虞家,輪不到你在這裏撒野。”


    “好好好……”虞溫譏笑著看著蘇時硯,“看來和外界說的一樣,他跟你果然是那種關係。”


    “收起你的齷齪思想,如果你還想從你現在這個學校畢業的話。”


    “怎麽?退我一次學還不夠,還想來第二次?”


    蘇時硯眸光一沉,“當然,也會有第三次,第四次。”


    “那就試試看啊,我看你一個廢人能有多大的本事。”


    柳樂人聽的無趣,也實在不想搭理這個瘋子,抬腳朝樓上走去。


    突然,書房的門被打開,周伯走出來,環視了一圈,視線定格在柳樂人身上。


    “柳少爺,蘇先生找你有事,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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