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這麽聰明。”離侖喟歎,隨後又看向卓翼宸,“你身邊那隻幽靈怎麽不見了?之前不是一直都在的嗎?”


    卓翼宸的劍遲疑了,離侖的話引起他的疑惑。


    的確,出來時就沒看見顧子衿,明明所有人都在。


    這讓他下意識想回頭看,可下一刻他就被離侖打飛,倒在地上嘔出一口血。


    “小卓!”文瀟焦急上前扶起他。


    離侖的眼神又落在文瀟身上,惡劣地挑眉,語氣不急不緩,“如果我沒感覺錯的話,那棵神木上有那隻幽靈的氣息吧,沒想到那隻幽靈來頭不小啊。”


    卓翼宸看向文瀟,像是想到什麽,眼神中帶著茫然和不可置信。


    文瀟下意識回避了他的目光。


    但這一舉動卻表明了離侖說的是真的!


    卓翼宸心神俱震!


    情緒波動到連帶著雲光劍也不斷震動起來,嗡鳴之中破碎聲愈發明顯。


    哢嚓。


    原本在與趙遠舟打鬥時就有裂痕的雲光劍劍身直接斷裂,碎片落在地上,丁零當啷像是卓翼宸心底破碎的回響。


    雲光劍碎,本就重傷的他再也支撐不住,軟倒下來,口中溢出的鮮血越來越多,呼吸漸弱。


    “小卓!”文瀟紅著眼眶盡力抱著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閉上眼睛。


    “你不要睡,你不要睡!”她呼喊著,害怕卓翼宸會一睡不醒,然而卻隻能如同顧子衿消失時般無力。


    文瀟突然抬頭恨恨盯著離侖,語氣怒極,“溫宗瑜連徒弟都能犧牲,你和他非親非故,同樣是犧牲品。你連這點都看不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我們之間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離侖的眉眼驟然陰沉下來,“我也知道他就是八年前捕捉妖獸的人,私底下還研究妖化人。這幾年借著丞相的力量我也救了幾批妖獸,等你們死了,就該溫宗瑜死了!”


    “你竟然還跟丞相有關係。”趙遠舟沒想到離侖竟然在計謀方麵玩得挺溜,兩麵派做的挺好。


    “不過你竟然為了殺我,連溫宗瑜都能忍,該不會你以為溫宗瑜是什麽能隨便捏死的存在而不放在眼裏吧?”


    離侖哼了一聲,一副“難道不是嗎”的表情。


    趙遠舟閉眼,“離侖,你說你沒忘當初的誓言,可你現在一心想殺我,私仇竟放在了守護大荒之前了嗎?”


    離侖突然沉默。


    趙遠舟說完話就沒再跟他動手,帶著文瀟他們離開。


    離侖卻也奇怪地沒有阻攔。


    ……


    卓翼宸重傷瀕死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天都。


    丞相派人送來一片巴掌大的銀白鱗片。


    文瀟很快想到顧子衿曾問冉遺有關白色鱗片的事,卓翼宸當時瞧著也是知道的,於是帶著期望將鱗片放在昏睡不醒的卓翼宸枕邊。


    可是一連多日,鱗片和卓翼宸都沒有動靜。


    文瀟不禁有些失望。


    倒是趙遠舟幫忙治好英磊和裴思婧的內傷後過來探望,“咦”了一聲。


    文瀟眼睛微亮,“你有辦法?”


    趙遠舟好歹活了三萬多年,見識能力肯定比他們多。


    趙遠舟搖搖頭,指著鱗片道:“我隻是認出了這是片龍鱗。”


    “龍鱗?”文瀟疑惑。


    趙遠舟卻轉而說起了卓翼宸,“小卓體內有冰夷血脈,冰夷後人眾多,能被雲光劍認可的極少,這一百五十年來,隻有他一個是被劍認可之人,可與雲光劍共感共鳴,雲光劍就成了他的命格武器。”


    所謂命格武器,就是劍在人在,劍毀人亡。


    “所以想要讓小卓大人恢複,隻有修複雲光劍。”


    而且若是要剝離離侖與白玖的元神,隻有雲光劍才可以。


    趙遠舟走近,狀似不經意間碰了碰龍鱗,妖力灌注其中,有熒光微閃。


    他鬆了口氣。


    突然,卓翼宸像是被夢魘住,不斷掙紮起來,門外同時傳來一陣奇異的聲響。


    勉強安撫住卓翼宸後,趙遠舟和文瀟循聲來到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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