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荑再次來到離侖被封印的地方。


    “你怎麽這麽快又來了?”離侖有些驚訝,畢竟距她離開才兩個時辰。


    “來跟你道別。”歸荑直白且毫不隱瞞,“我打算去一趟人間,幫白澤神女尋回白澤令。大荒就算要毀也不該是如今這個樣子被毀。”


    離侖沉默一瞬,隨即冷笑,“你倒是誠實。”


    “這畢竟是我的一大優點。”歸荑讚同點頭,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自戀。


    離侖一噎,沒好氣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反正封印因為大荒坍塌也鬆了,他也能通過控製傀儡看著他們。


    還有朱厭……


    離侖眼眸深沉,唇邊笑意染上陰冷。


    “等一下。”


    歸荑離去的聲音響起,離侖沒放在心上,慢慢在封印中挪動著。


    “咕啾咕啾。”


    “咯咯咯。”


    “啾啾啾。”


    外麵突然傳來十分嘈雜的鳥叫聲,在離侖抬頭的瞬間,一大塊色彩豔麗的物體直接抱臉。


    “咕啾咕啾!”


    驚慌失措的鳥類掙紮著下來,爪子還在離侖臉上刮了好幾下。


    離侖的太陽穴一鼓一鼓。


    鳥類的鳴叫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雜,不同品種的鳥類齊齊湧進深淵之中,嘈雜取代安靜,尖銳的鳥鳴吵的離侖頭昏腦漲。


    “歸荑!!”


    一聲怒吼驚起一片飛羽。


    歸荑探出頭,“不用太感謝我,這都是我特地帶人給你抓來的,省得我不在的時候你感覺孤單。”


    “滾——!”


    歸荑撇嘴,“走就走。”


    她縮地成寸,很快離開,裝作沒有聽到下一句。


    “連帶著這群雜毛鳥一起滾!”


    外麵沒了聲音,離侖胸膛劇烈起伏後歸於平靜,他看著洞穴中各色鳥類,微微皺眉。


    “鴖鳥、鸓鳥、赤鷩鳥,巧合嗎?”


    但他臉色很快又陰沉下來,“說不定她就是覺得我脾氣爆想給我降火!”


    ……


    歸荑腳步輕快地出了槐江穀,朱厭正在外麵等她。


    “搞定!”她打了個響指,“我們走吧。”


    “你讓我抓這麽多鳥就是為了給離侖?”朱厭疑惑,“而且還都是可以禦火的鳥。”


    “離侖不知道為什麽脾氣越來越暴躁了。”歸荑雙手環胸,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我想著內火也是火,加上鳥類的聲音清脆悅耳,離侖應該會心情好很多吧,這樣他也不孤寂。”


    “養寵物最能放鬆心情了!”


    歸荑肯定點頭。


    “原來如此。”朱厭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我聽他的聲音好像特別激動,原來是太開心了嗎。”


    “是的。”歸荑重重點頭,“而且我都想好了。鳥類吃蟲,離侖是槐樹,樹會長蟲,離侖養鳥,鳥讓離侖高興,這不是很完美嗎!”


    “的確。”朱厭讚同,卻又疑惑,“可是離侖是上古槐樹,會長蟲嗎?”


    “他都這麽久沒曬太陽了!”歸荑拿出話本翻到一頁給他看,“陰暗處最容易長蟲,那地方又沒陽光,很可能就會有不長眼的蟲蛀了離侖!”


    朱厭認真看了看,書上的確這麽說,便深感信服。


    他在人間待了許久,自然知道人類總結的經驗和知識十分科學合理,對他們妖類來說亦是如此,所以接受起來很快。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朱厭輕鬆道。


    雖然他目前仍不知該如何麵對離侖,但離侖依舊充滿活力對他來說也是慰藉。


    “走吧。”


    歸荑和朱厭來到昆侖之門,神力迸發的瞬間,兩人從縫隙離開。


    “我在人間有個名字,叫趙遠舟,記得別叫錯了。”


    “那我也取一個,就叫——顧子衿吧。”


    ……


    天都。


    雨水紛揚,滴答不絕。


    趙遠舟用妖力收斂了不同於人的地方,一身黑袍一柄黑傘於雨幕中穿梭。


    顧子衿與他在傘下並肩前行,額心一抹桃花印,發間插著桃花簪,顯然打算裝作一隻桃花妖。


    “我說,你好歹也敬業點。”趙遠舟瞥她,“身上都是蓮花香卻說是桃花妖,誰信啊。”


    “說的你身上不是蓮花香似的。”顧子衿白他。


    為了避免可能會源源不斷出現的麻煩,歸荑化作一隻普通的桃花妖——在不惹到她的情況下,她也樂於當一隻桃花妖。


    至於為什麽是桃花妖,不過是落地時剛巧見到的就是一株桃樹,便幹脆向它借了桃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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