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見那頭猩猩沒追過來,逃跑的腳步開始慢了下來,直到確認那頭猩猩不會突然冒出來之後,才停在一個比較安全隱蔽的地方查看起傷勢。


    “痛嘶~!”良控製黑氣將體內位移的器官歸回原位,器官的每一點位移都會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將獸皮包內的東西傾巢倒出,良翻找合適的草藥給自己配對臨時的治療藥物。


    先前準備的藥水袋都在剛剛挨那頭猩猩一巴掌的時候破了,連陪伴自己打獵采藥許久的獸皮包也隻是勉強支撐著。


    “要是我能接受那些神的恩賜就好了,揮揮手就能讓人完好如初,真羨慕啊。”


    良曾經看過一位恩賜者的使用恩賜之力,片刻間就能將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從死神的手中拉回人間。


    而自己受傷卻隻能像街邊的野狗,躲在陰暗處舔舐自己的傷口。


    “未知的神靈,我誠懇地向您乞求,給予我點點光明,照亮前路,不再迷失。”良如一個謙卑虔誠的信徒般對著身前的石塊吟唱著咒語。


    神奇的一幕出現,空氣中莫名出現塵埃般的點點星輝,仿佛天上的星辰聆聽到少年的話語圍繞在少年的周圍。


    星輝越聚越多,聚集在石塊周圍,待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星輝便一擁而上沒入石塊之中。


    然後,少年撿起石頭朝著腦袋砸了過去!


    “咚!!”


    石頭和腦袋接觸後星輝像粉塵般爆開湧入少年的身體裏麵。


    良苦著臉拿草藥敷著剛剛鼓起的包:“這自殘一樣的儀式!什麽時候能改一改。”


    少年的瞳孔亮起微弱的金色光芒,光芒亮起後少年目光所及之處,如白晝一般,而這個儀式就是采藥的關鍵。


    這方法是少年在老藥師打工時學的,在黑暗處活動時非常實用。


    既不會驚擾黑暗中的生物,也不會暴露自己,同時還能看清楚黑暗中的一切事物,有些藥草和礦物的輪廓在少年的眼中的亮著淡淡的微光。


    少年割下自己的獸皮帽修補獸皮包,這次回去這個獸皮包就可以退休了。良吐出一口淤血,挎起修補好的獸皮包,朝著更深處跑去。


    每個生命都會為了生存而不斷奔跑,但良卻是為了延續別人的生命而拚命衝刺。良在樹幹間跳躍時,眼睛也在不斷的搜索著四周的一切。


    忽然,一顆帶有金色微光的輪廓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是正是他的目標-蔓華竺。良趕忙下落,爬到這株蔓華竺的跟前,眼中流露出失望:“沒長成,連花苞都沒有,藥性不會太好。”


    良拿出老藥師的地圖,這株蔓華竺沒在地圖上有標記,應該是新長出來的。良在地圖上記上標記等,以後有機會了再過來。


    計算了一下目前所在方位,良估計自己離地圖上最近的成熟蔓華竺的距離,大概將近半天的路程,至少要兩天左右才能回去,也不知道這獸皮包還能不能撐過去這幾天。


    黑深林光線極暗,良也分不清現在的時間到底是什麽時候了,一路上時不時可以看見老藥師曾經留下的地圖指示標記,這些標記配合著地圖讓良知道了自己現在是處於地圖上的哪個位置。


    “如果能有個可以看時間的手表就好了,還能看看現在幾點了。”良感歎這個世界的不便。


    “也不知道家裏麵怎麽樣了,妹妹出生後爸媽他們應該不會太難過了吧……我會回去的。”望著頭頂遮天蔽日,縱橫交錯的樹冠,良的思緒飄向那幾乎不存在而曾經他存在過的家。


    “那個神每年都會來找我一次,昨天就該來的,難道是我記錯了嗎?那今天總該來了吧。”


    良一個人自言自語,也不知道他說的神是哪個神,但良本身就不是神賜者,也不信仰神,隻是覺得那些儀式對自己有用就拿來用用…反正不花錢。


    “回家……”


    “還是先回去吧,不然師傅要擔心了。”


    ————————


    良拿起獸核失控的時候。


    遠在一座雄偉聖神的教堂中,一間幽暗的地下房間內。


    端莊的中年修女看守著一個水晶圓盒,水晶圓盒放置於房間中央的石台上,石台刻有精美的符號花紋和一段段神秘古老的咒語。


    這些符號和咒語並不單單隻是增加石台的美觀,更是為這個石台刻畫上了古老強大的禁咒魔法,用以禁錮束縛石台之上放置的任何邪祟之物。


    中年修女已經看守這個水晶圓盤多年,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從兒童到少女、再從少女到成人。


    直到今天已有三十多歲,看守這個水晶圓盤中束縛的邪惡之物40年前導致一次大陸恩賜者之戰的引發者的遺物—混沌之血\/惡爾卡之汙。


    一滴黑色的液體安靜的滴在圓盤中央,在此時此刻好像僅僅是一滴黑到極致的墨滴而已。


    但它的主人可是將整個世界都陷入過混亂的存在,連她信仰的光明神都要對其退避三舍,使出神跡來將其鎮壓和消滅。


    禱告中的中年修女一如既往的每隔半個小時查看就會靜靜的注視水晶圓盤內的“墨滴”。


    即使是過這麽多年了,她始終是保持著從一位低級修女時就養成的嚴謹和堪比鐵律般的習慣。


    這麽多年她得出了一個“墨滴”發生變化的規律,會朝著某個方向發生輕微的偏移,但她也會將“墨滴”微不可察偏移的方向匯報給教堂的圖西安神父。


    除此之外,就從來沒有發生過其他的任何情況。


    “叮。”


    微弱的聲音傳入耳中,中年修女狐疑的抬頭環視四周,側耳傾聽的聲音來處,不像是在外麵,好像是在房間內。


    “…”一分鍾過去什麽也沒有發生。


    “……”兩分鍾過去什麽也沒有發生。修女繼續低頭禱告。


    “………”十分多分鍾過去什麽也沒有發生。


    “叮!”這次聽清楚了,中年修女聽清楚了,是來自於身前的水晶圓盤之內。


    視線移向圓盤,修女身體一震!


    “餘孽!”


    平日端莊的中年修女運轉體內的元素之能,心急如焚地啟動石台的束縛咒法,束縛咒法展開,道道精密且繁雜的符文鎖鏈交錯禁錮住圓盤。


    看到水晶圓盤的變故停止後,中年修女焦急地跑出地下室。


    水晶圓盤出現了道道裂痕,如果不是束縛咒法將其禁錮,它早就已經整個碎裂開來。


    而裏麵的黑色水滴在瘋狂擠入裂縫,想要透過裂縫逃出去。


    “砰!”教堂神父的書房大門被狠狠撞開。


    裏麵,幾個衣著華麗的貴族圍繞著一位白金長袍的神父相談甚歡時,被突如其來的聲響給驚擾到,視線齊齊看向氣喘籲籲闖進來的中年修女。


    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非常有失禮儀,中年修女在眾人詫異或慍怒的視線下,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恢複到以往的“嚴肅修女”的形象。


    “圖西安神父!那件邪物出現了和以往都不一樣的動靜…圓盤出現了裂紋!”中年修女強裝鎮靜地走到神父身邊附耳低語。


    圖西安神父眉頭緊鎖,揮手示意中年修女可以退下。


    中年修女一手扶在胸前身體前傾行禮,為剛才自己撞門的冒昧行為向幾個貴族以示歉意。


    中年修女合上大門,未等神父開口,男爵中一個金發夾雜些許白霜的老者問道:“是不是神父有要緊事處理?如果非常要緊的話,關於孩子們神聖洗禮的事情我們可以改天再來詳談。”


    圖西安神父緊皺的眉頭略微舒展:“非常抱歉,凱爾閣下。這件事情涉及到教會內部,我對此感到抱歉,孩子們的洗禮等這邊處理好了,我會給各位男爵大人一個滿意的答複。”


    “那我們便告辭了,圖西安神父。”


    “嗯,路上小心,凱爾閣下。”


    說完,一眾男爵們便離開了教堂帶客廳。


    神父在坐椅子上稍作思考,對著空蕩蕩的房間下下達指令:“召集自贖者!褻神之戰的餘孽還有幸存者,這次教廷允許他們隨意屠戮……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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