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朝聲音的來源望去,是蘋果嘉兒,她正和一匹脖子上戴著軛架的紅馬把蘋果從筐裏擺放到車攤上。


    “蘋果嘉兒你好啊,你這是?”


    “哈哈,良好久不見!我以為你還在生氣雲寶用派對大炮把你打進醫院,才沒有來參加前天碧琪給你重新舉辦的派對,那今晚上的派對你會來的吧?”


    看來蘋果嘉兒還不知道我是坐過站錯過派對的事情。


    “當然會去,不過我很可能會遲到。”


    “遲到?”蘋果嘉兒麵色一肅,語重心長的說道:“良如果你是上次的事情給你留下了壞印象,我替雲寶再次向你道…”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在逃避派對,我是真的有事情去處理,我前天沒來是坐過站錯過了派對!”良見蘋果嘉兒誤會了趕忙解釋道。


    “這樣啊,我就說嘛,你看上去不像是那種小馬,怎麽會一聲不吱就不來了。”蘋果嘉兒寫過信給良,讓他幫忙在坎特洛特買一個鍋,良也幫她買到後寄了過來。


    柔柔也寫過,她們兩個的信還是一起寄過去的,而良在收到後也回信給她們,說會幫忙購買下次會連信和東西一起寄給她們,良也做到了。


    所以在那天知道良沒來參加派對時蘋果嘉兒是疑惑不解和不敢置信的。


    “那都是誤會,等會我要去永恒自由森林找一樣東西,晚上的派對我肯定是來的。


    “那真的是太好了!碧琪知道你不是故意沒去參加派對她肯定會很開心的!”蘋果嘉兒高興道。


    “額那個……其實昨天我就跟珍奇和碧琪解釋了,碧琪沒有和你說嗎?”


    “啊~這我不知道,今天碧琪隻叫我去參加派對,別的都沒說。”


    良噗呲笑了一下:“哈哈哈,你現在不就知道了嗎。”


    “良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怎麽昨晚上不和我說呀?”


    “哪有,我很晚才到的小馬穀,隻知道去旋轉木馬精品店的路,我想告訴你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啊。”良被蘋果嘉兒說得不好意思。


    “哎呀,我給忘了,我都沒有告訴你我家在哪。”


    “蘋果嘉兒~\"一道包含怨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那匹紅馬,他臉色不悅,今天來買蘋果汁的小馬很多,他忙不過來了,蹄搖榨汁機的搖杆也快被他搖斷了。


    “哦!那是我的大哥麥拖什,這是蘋果餡餅今天剛做的,用那口鍋做的,你嚐嚐,味道不錯!”


    “蘋果嘉兒!”麥托什再次呼叫蘋果嘉兒。


    “抱歉了良,咱們下次再聊,今天的生意看起來不錯,再聊一會麥托什怕是會生氣,咱今晚上的派對見!”


    蘋果嘉兒給良遞過來一袋餡餅後急匆匆的回到攤位那兒幫她哥去,麥托什平時可不會說除了“yes”之外的詞,可見剛才是真的急。


    “派對見!”


    良朝她的背影照了照蹄也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蘋果嘉兒好像還沒說她家在哪。


    “我記得上次可拉說過她的鍋勺好像壞了,我給她買一個吧,對了還有茶,可拉喜歡喝茶來著。”


    在良買好鍋勺和一些茶葉後朝著永恒自由森林走去,從熟悉的草坪進入永恒自由森林,小心地避開藍色花朵的花叢,順著蜿蜒稀疏的小路來到了可拉的樹屋前。


    “咚咚咚!”


    “來者何馬!速報名來!”可拉在屋內大聲的質問外麵的小馬。


    “我!可拉是我!你在永恒自由森林救的那匹殘疾小白馬!”


    “歡迎吾友!近日可好?”可拉把良迎進門後急忙關上。


    “挺好的,不過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些事情,你看上去像是在……備戰?”


    可拉臉上戴著一個綠色眼罩,身上也背著類似於彈藥袋的鞍包,臉頰兩邊還塗著迷彩染料。


    “森林掠影,暗藏殺機,森林近日危機四伏。”可拉眯著眼睛語重心長的說道。


    “行吧…可拉,這是我給你買的鍋勺和茶葉,意下如何你來看看。”


    “吾友不請自來,必是有求於我,無需多言,我們直入主題吧。”可拉一眼就看出來良這次是有事需要她的幫助。


    “嘿嘿,這件事情還得是問你才行……”


    “何事?”


    “不知道可拉聽說過鏡像水潭嗎?”


    …………


    “進入永恒森林深處,切莫粗心大意小心行事。”


    “嗯,多謝了可拉。”


    良離開了可拉的樹屋,根據可拉給予他的線索,在離他這裏的東邊四公裏處,有個地方和書上所說的環境非常相似。


    後蹄發力躍上樹幹,在縱橫交錯的樹梢間跳躍。地上的木頭毫無外力的詭異顫抖,這座森林的主人正在製造木狼來驅趕良這個外來者。


    良一看到腳邊的樹枝在無端浮空時,他就肯定是木狼正在誕生。與其在地上和木狼搏鬥浪費時間,不如上樹避免和木狼接觸。


    他可不想和木狼廝殺,隻要不把這片森林連根拔除,木狼的數量隻會源源不斷的增加,要是它們又合成一匹木狼巨王,它就隻能乖乖等死了!


    “嗷嗚~”


    “嗷嗚~”


    “熬!”


    一聲聲狼嚎響起,良已經看到了不下六隻的木狼在地上追趕著他。


    好在他可以借助樹藤跳躍,木狼隻能在地上追趕他的影子。飛躍間,良時刻留意著附近的環境變化,隻要找到類似書上說的環境就立馬停下來。


    越來越多的木狼加入這場追逐戰中,有的木狼還踩著同伴的身體高高躍起想要咬住良。


    良不會給它們機會,一有木狼快咬到他時,良一腳蹬著它的頭繼續跳躍。


    樹木漸漸稀疏,遠處出現了一片大湖。良臉上露出喜色,終於找到了!因為這一瞬間的掉以輕心,一隻木狼找準時機咬住了良的大腿!


    半空中跳躍的身體隨之一滯朝地麵摔去。


    “啊啊啊!你這朽木!”甩動義肢,義爪拔出仗劍,銀光閃過,木狼的腦袋被劈開。


    良和失去腦袋的木狼重重摔在地上,來不及查看傷勢,良揮動左臂斬殺朝他撲來的兩匹木狼。


    他朝著湖水那邊且戰且退,大腿的一排牙印正流出汩汩鮮血。


    “麻蛋,總是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良咒罵著自己,忍痛從鞍包內拿出一瓶藥水服下。


    將還剩一半的藥水全部倒在大腿的傷口,感受大腿傳來的疼痛漸漸消失,他側身躲開一匹木狼的撕咬一刀斬落它的頭顱。


    大步向前衝,不能在原地和木狼糾纏,它們隻會越聚越多。


    “艸!”


    追逐的木狼已經超過了30隻,就連良前方都有木狼正在複蘇。


    “滾!你這臭憨憨的朽木!”


    一刀削去複蘇到一半的木狼腦袋,著它破碎的身軀躍上樹梢。


    “讓你們嚐一嚐特麗克西特製牌煙霧彈!”良向地麵扔下一串煙霧彈,濃厚的煙霧繚繞在這一片樹林裏。


    “幸虧來之前和特麗克西要了幾個!”他這次進來可是做足了充足的準備。


    “呼!”


    煙霧中一匹帶傷的小馬如急掠的風突破樹林的層層阻擾,看清前方的道路他刹住蹄子,半個身體懸停於崖邊,望著底下的湖麵宛若一麵沒有被打磨過的銀鏡。


    良心想著,肯定是它沒錯了!


    良後退兩步以免自己失足落下懸崖,雖然等會肯定會下去,但是他還是想繞路下去。


    “吼吼!”


    一個龐然大物一掌拍碎阻擋在它前麵的樹木,煙霧漸漸散去露出了良熟悉的巨影。


    木狼王!


    “嘖!看來是不能好好繞路了,來啊!你這雜碎!”良抬起義肢給木狼王豎起中指。


    “吼嗚~!”木狼王張開它惡臭鋒利的巨口撲了過來,良轉身奮起一躍,躍下懸崖躲開這一撲!


    在空中扭轉身體,木狼王的爪子離他的身體差之毫厘。可木狼王並沒有放棄進攻,它要洗刷上次的屈辱。


    它也奮起一躍,那張散發惡臭的大嘴把良渺小的身軀籠罩。


    “哢!!!”


    臭嘴猛地合上,枯木構成的嘴角露出擬人化的微笑,它終於把這隻討狼厭的小馬吃掉了。


    “突!”細長的仗劍刺穿木狼王的嘴角。


    “你得意的太早了!!!”


    仗劍劃動,將狼嘴的整個上顎削成木屑!


    小白馬義肢持劍,矗立於木狼的下巴上,目光凶惡直視木狼王幽綠的大燈泡:“再擋路!我就把這片森林給平了!”


    他不是說給木狼王聽的,而是對著這片土地的神隻說。


    “老子對你這片森林沒有惡意,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我,我不介意把你揪出來弄死。”


    話閉,銀光亂舞,良用同樣的方法斬碎木狼王的下巴,重新懸空的他墜入懸崖,同木屑一起落入平靜無波的湖麵,激起激蕩的漣漪。


    木狼收回探出懸崖的半個身子,目光久久凝視水麵,鮮紅的血液如絲綢般在湖水中散開。木狼幽綠的眼睛失去光澤,龐大的軀體散落一地,森林又再次恢複平靜。


    “嘩!”


    湖麵浮現出一雙龍角,一頭海龍用爪子勾住這名外來小馬的衣領,把他拎起來嫌棄地放到湖岸上。


    嘴巴上還嬌滴滴的說著:“髒死了髒死了!你素質怎麽這麽低!身上插了根木頭闖進我家還不說,你還流了這麽多血在我家裏麵,真的是太不禮貌!太不講衛生了!還好沒有弄髒我的胡子和發型。”


    良劇烈的咳嗽,咳出灌入肺葉的積水,如果不是藥水的作用還在,他現在肯定不敢這樣肆無忌憚地咳嗽。


    “多…多謝幫助……”良虛弱地對向這頭海龍道謝,還好這頭龍隻是把他趕出家門沒打算吃掉他,還以為要嘎在這裏了。


    良拿出繃帶和止血劑,心裏慶幸當初沒有貪小便宜,買了個防水的鞍包。


    做好準備後深吸一口氣,猛的一下拔出貫穿了胸口的尖刺。


    “綠水茵茵製作的藥水效果依舊不錯,沒有感到一點疼痛。”良脫下衣服,將止血劑倒在傷口上然後拿起繃帶給自己包紮傷口。


    “嘶!看起來好像很痛的樣子,你怎麽惹上的那些木狼?”這頭海龍攪動湖麵掀起浪潮衝走被血液汙染的湖水,他還順便拿出一把大梳子梳了梳自己的頭發和胡須。


    “隻要沒死就也是蛐蛐致命傷而已,它們先招惹的我,我隻是在自衛反擊……很抱歉弄髒了你的家,我身上沒多少錢了,就拿這個表示我的歉意吧。”


    良從防水的鞍包內拿出蘋果嘉兒給他的餡餅,那頭海龍接過良遞過來的袋子盡數倒入嘴中:“嗯~味道真棒!好久沒吃過這麽美味的食物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嗯哼!斯~你…能夠…喜歡就好。”藥水的效果漸漸褪去,疼痛重新奪取了神經係統的控製權。


    見他吃得有滋有味,良吞咽了一下口水,趁熱打鐵地問道:“這裏是不是叫鏡像水潭?”


    “不是,這裏不是你說的那什麽鏡啥水潭,這是我家。你要找的水潭可能是在那邊地洞裏的小池子。”海龍指向湖對麵的那片森林。


    良道了聲謝,拄起仗劍朝那個方向走去。


    藥水的效果開始褪去,身體漸漸感覺到疼痛,可憐的小白馬每走一步就哼唧一聲,


    海龍就這麽看著他一步一哼、一哼一顫地走著。


    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要堅持繞著湖岸往那個方向走,海龍的惻隱之心使他舉起手,龍爪擋在良的麵前示意他上來。


    “好吧,看你這麽堅持,我就送你一到湖對岸吧,剩下的路你自己走,我可不想上岸,那讓泥土會弄髒我的鱗片的。”


    這海龍除了太愛幹淨顯得他有些嬌氣之外,他確實是一頭好龍,隻要他不想吃馬肉就行。


    “一路順風,我建議你先治好傷再在這片森林裏活動,最近的快到了月圓之夜了,那些木狼就喜歡在那天嗷嗷亂叫。”


    海龍將良放在湖對岸就重新潛入湖水中,良進入樹林中走了一小段路就發現了海龍說的那個地洞,進入洞內沿著石壁開鑿出來的小路一直向下,灰暗的洞穴漸漸開闊明亮,一麵潭水出現在良的視野之內。


    “找到了!”


    不顧身上的疼痛,良小跑來到鏡像水潭邊念出那句咒語:“倒影映於湖底,你我居鏡之表裏,立誓絕不猶豫,刹那又一個自己。”


    念完咒語後,良發現鏡像水潭倒影的“自己”從水潭內走了出來,不過這個“自己”身上卻沒有傷口,但同樣殘疾、身上背著把蹄杖劍。


    “哇哇~你受的傷也太嚴重了吧。”


    良聽來自“自己”的調侃,他隻是淡淡的回道:“你是我,還是我是你?”


    “笑話,當然是我是我啦,我怎麽可能是你。”


    良握緊背上的仗劍:“那你想回家嗎?”


    鏡像良:“回去?回去什麽我們不是沒家嗎?”


    “刷!!”


    “嗆!!!”劍刃交錯發出刺耳的劍鳴。


    “對啊,你現在隻是一個複製品,但是我有方法讓你成為……真正的我,喝啊!”良不顧身上的傷口,奮力揮舞仗劍。


    鏡像良因為沒有義肢,隻能用嘴巴叼著仗劍堪堪抵擋揮砍的劍刃。


    “嘿!呢要回取四擬的事情!關唔批事!(你要回去是你的事情,關我屁事)”鏡像良發出抗議。


    “對!但等會就是‘我們’的事情了!”


    複製品果然就是複製品,永遠都不會和本體感同身受,良要做的就是借助交憶天平讓‘鏡像良’變成真正的‘良’。


    “當啷啷!”


    連續幾招過後,招架不住進攻的鏡像良,嘴中叼著的仗劍被挑飛。


    良叼著仗劍抵在鏡像良的胸口上,義肢爪鉗住鏡像良的脖子,右蹄抽空探向屁…臀部拿出交憶天平:“我們既是一人,不分彼此你我,你便是另一個我!”


    “你這個假貨可以去死了!”仗劍沒入鏡像良的體內,血液順著劍刃染紅了良的嘴角。


    “你!”鏡像良瞳孔放大,不敢置信這世界居然會有對自己這麽狠的小馬,他還沒理解良說的‘人’是什麽意思。


    天平的托盤兩側,傾斜的一端浮現出一個純白的光點。光點出現後天平開始漸漸平衡,而在另外一端的托盤上擺放的一個渾濁灰色砝碼。


    “還不夠……”


    看天平依舊傾斜著,良走到鏡像水潭邊再次念起咒語:“倒影映於湖底,你我居鏡之表裏,立誓絕不……”


    “呀呼!哈哈哈哈哈!我出來…”


    “噗呲!”


    這個鏡像良還沒有說完話就被仗劍穿了個透心涼。


    天平發生浮動,但依舊沒有完全平衡,腦海中也沒有想起那道一錘定音的鍾鳴。


    良漠然的臉倒影在鏡像水潭上:“倒影映於湖底,你我居鏡之表裏……”


    “哇哈哈!等會去參加皮姬的派對!”


    “她叫碧琪!你個白癡!”劍刃刺穿血肉!


    良不閃不避,任由嫣紅的血濺在臉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對自己道歉沒有意思……數量還不夠。”


    瞟了一眼天平,依舊是傾斜的。


    “倒影映於湖底,你我居鏡之表裏,立誓絕不猶豫,刹那又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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