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感受到她又一次喘不過氣,容北書才依依不舍地停下。


    容北書也明顯氣喘籲籲,輕聲道:“公主不要憋氣”


    墨玖安的雙眸因缺氧而顯得些許惺忪。


    她懵懵地抬頭,鼻腔裏發出一聲輕吟:“嗯?”


    此刻的墨玖安展現出了平日裏極少有的萌動,容北書心口柔成一片,癡眷地低笑一聲,緊接著攬住她的腰幫她坐直身,然後把她撐在案上的手也牽過來,教她環抱他的腰。


    做完這些,容北書一隻手撫摸她的臉,“正常呼吸,我教公主”


    容北書說著,溫暖的掌心捧起她下頜,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撩動她敏感的耳朵,然後俯首輕輕含住櫻唇。


    這一次,激情和欲望少一些,柔情繾綣多一些。


    觸及幾息便撤離,再含住輕吮,再離,漸漸地,流連的時間越來越長,兩片柔軟緊緊粘合在一起,盛滿了無盡的眷戀,摩挲婉轉。


    容北書很耐心,等她漸漸適應再卷入糾纏,然後徹底融為一體。


    正當容北書近乎迷失之際,胸口突然感覺到一股推力,這場令人沉醉的吻,由墨玖安終止。


    容北書的聲音是意猶未盡的啞:“怎麽了?”


    墨玖安眼梢殘留著纏綿過後的微醺,可看向他的目光卻漸漸浮上審視的意味。


    墨玖安定定地瞅著他,“容少卿很會啊”


    聽到她意味不明的語氣,容北書瞳孔聚焦,這才找回神識。


    “嗯?”


    容北書當然知道墨玖安是什麽意思,他選擇了裝不懂。


    墨玖安看穿了他的偽裝,直接推開了他,然後蹦下桌子,邊走邊說:“大鄿民間盛行著許多陋習,總有一天,本宮會盡數廢除”


    墨玖安的氣息還是有些急促,她慢慢平複,語調不鹹不淡:“這其中包括一項”


    容北書跟在她身後,墨玖安停下來,轉身看向他:“凡是能叫得出名字的家族,都慣養通房丫鬟”


    容北書這才幡然醒悟,明白了她情緒為何會突然轉變。


    他急忙上前,試圖反駁,墨玖安卻率先開口:“她們存在的目的隻有一個,便是滿足那些個老爺公子們的需求,她們不會生育,也不允許嫁人,一輩子困在後宅,死也不可能進家譜”


    說到最後兩句,墨玖安眉心微凝。


    在她眼底,容北書除了怒意,還瞧見了幾分感傷。


    容北書知道她有很多想做的事,這些事無不一挑戰著世俗陋習,人們固有的思想,還有那些門閥士族們的利益。


    同時,容北書也知道她此刻的無力與挫敗。


    想改變一個時代談何容易?


    變法的這條路上,還需要經曆許許多多與理想相悖的事情。


    這是不可避免的。


    墨玖安想改變的東西太多,可改革初期,她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世道如故,看著天道不公。


    可也正因此,她才會有源源不斷的動力。


    容北書眉眼柔和,慢慢向她靠近,溫柔的嗓音認真道:“容府真的沒有這種事”


    墨玖安半信半疑,更多的是驚訝:“真的?”


    容北書輕輕一笑,點頭肯定:“真的,兄長在好多年前就立過規矩,容府的下人也沒有賣身契,他們留去自由,容府也多年沒買過仆人,奴場上,一條人命隻值幾個銅板,兄長很不喜歡”


    墨玖安麵上的低落和狐疑漸漸消散,這一刻,她的內心生出了幾分慶幸。


    墨玖安自認運氣很差。


    這短短二十年的人生裏,她經曆了太多波折,早就不信命了。


    但是在遇到容北書和容長洲之後,墨玖安突然有些覺得,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明,那定是站在她這一邊。


    像容北書這樣難得的人才,他唯一的弱點偏偏就能由墨玖安掌控。


    不隻如此,容長洲的誌向恰恰又和墨玖安相合。


    這是多麽完美的巧合。


    但凡她和容長洲利益相斥,墨玖安都無法完全收服容北書。


    墨玖安的情緒明顯好轉,“所以,容少卿也是第一次…”


    “親”這個字,墨玖安沒能說出口。


    觸及他洞察秋毫的眼睛,墨玖安略顯刻意地轉走目光看向他處,默默抿住唇瓣。


    容北書如何看不出她的意思,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些,更顯寵溺:“是,這種事,男子總是更擅長一些”


    容北書歪頭尋找她的視線,誠懇強調:“無師自通”


    墨玖安倒不是覺得容北書會騙她,隻是有點不服氣,為何他那般遊刃有餘,比她自如。


    墨玖安“哦”了一聲,轉頭回視他:“所以容少卿也沒有過什麽青梅竹馬,或者懵懂時讓你情竇初開的女子?沒和姑娘幽會過?牽過小手,親過嘴?”


    墨玖安全然一副好奇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一絲試探意味。


    但容北書不是傻子,他知道這是一道送命題。


    容北書直搖頭,當機立斷道:“沒有”


    這種問題連猶豫都不能有,必須快速說出正確答案。


    墨玖安雙眸微眯,這才展露出那一絲危險,“真的?”


    容北書神色十分真誠,漆黑的雙眸純淨的一覽無餘:“這個問題我早在半年前就回答過公主,我隻牽過公主的手…”


    說到此,容北書突然停頓,那表情好像是記起了什麽。


    墨玖安精準地捕捉到了會讓自己憤怒的點,眉眼漸沉。


    容北書意識到自己讓她誤會了,焦急解釋:“在六歲之前我隻牽過奶娘的手,六歲到十歲我一直都是一個人,之後的生活裏就隻有兄長還有兩個書童,後來還有一個陸川,沒別人了”


    容北書輕蹙眉頭,認真回憶:“若非說接觸過女子,那也都是屍體,查案時免不了碰到女屍”


    容北書自顧自地說完,再看向她時,卻覺得她神色有些複雜難辨。


    容北書察覺到不對,但無法判定這一次她是因何麵露沉重。


    是他說錯話了?


    “怎麽了?”容北書小心翼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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