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夢聞言詫異的挑眉:“大哥這麽說,是心裏有人選了?”


    餘硯珩道:“大理寺卿龐久明。”


    餘清夢沉默思考良久,開口道:“確實比你更合適。”


    龐久明是孤臣,且是寒門出身,這次科舉事件,他是主審,也最終給了天下學子一個交代,他現在在學子們心目中的形象,可比餘硯珩要高大的多。


    不過這樣一來,她大哥這次還是不能晉升,機會白白給了龐久明,且龐久明並不是他們的人。


    餘硯珩看餘清夢的表情,大概能猜的出來她在想什麽,他笑道:“雖然龐大人跟誰都沒什麽關係,但他也不是百分百的死忠陛下,他這個人很多道理是能說得通的。”


    餘清夢懂餘硯珩的意思,他是想說龐久明或許可以為太子所用。


    “那就他吧,邊疆那邊我的人還在查,前幾日老皇帝偷偷派了幾個人過去,我們家現在是不宜摻和這些事。”


    餘硯珩點頭:“我去給太子殿下遞個消息。”


    餘清夢點了點頭。


    朝堂上的事,她大多還插不上手,就是插的上手的,也得費些功夫,不如交給太子和餘硯珩。


    一日後,這件事情就有了結果。


    餘硯珩告訴她,這事兒是裴海給老皇帝出的主意。


    餘清夢聞言愣了一瞬,有些驚訝:“裴海?太子怎麽跟他扯上關係的?”


    餘硯珩搖了搖頭:“太子殿下隻是叫人遞了個消息給我,其餘的並沒有多說,不過應該不是太子殿下跟裴海有關係,隻是找人無意間提醒他的吧。”


    “裴海此人確實聰敏,也非常擅長給陛下排憂解難。”


    餘硯珩後麵的話說的多少有些嘲諷的意思,餘清夢冷笑一聲:“老皇帝養的一條聽話的狗。”


    不管裴海是出於什麽考慮跟謝鴻逸推薦了大理寺卿,謝鴻逸反正是采納了他的意見,並讓雲貴公公去重新宣讀了旨意。


    學子們聽完口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大理寺卿被封為知貢舉是好還是不好。


    沈序亭在其中,稍微思索一瞬,他就明白大理寺卿這個人選算是目前的最優選,不管現在這個人選是不是泱泱的意思,他現在都不太適合將餘硯珩的名字說出來了,說出來隻會讓今上注意到餘硯珩。


    他當機立斷,行大禮,正色道:“陛下英明,龐大人是我之楷模,這次的案子也多虧他明辨是非,還我一個公道。”


    餘硯珩的話一開口,很多人都反應過來,想到在大理寺時見到的龐久明,眾人紛紛應和,叩首行大禮道:“陛下英明。”


    知貢舉終於定下,學子們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回去了。


    之後謝鴻逸下旨,將春闈第一場推遲到五日後。


    科舉案件至此塵埃落定。


    ——


    謝鴻逸自從那日被氣的暈過去後,連續好幾日又是氣急攻心,傳了好幾次太醫,臥床修養的時辰也漸漸增多。


    春闈第一場開考的那一日,謝鴻逸終於好了,太醫們都鬆了口氣。


    可他們這口氣實在是鬆早了,停藥的當晚,謝鴻逸就召了道士進宮,還召了美人過去。


    春闈第一場第二日醜時,太醫們被緊急召喚,來傳信的雲貴公公急的額頭上滿頭的汗,嘴唇都嚇得蒼白沒有絲毫血色。


    太醫們看見這陣仗也跟著嚇了一跳,等趕過去,發現謝鴻逸寢殿內室的地上,亂扔著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一個穿著清涼的美人渾身發抖的爬跪在地上。


    而謝鴻逸的床邊,幾個道士圍著他在念著什麽,太醫們顧不得他們,扒開他們就去搭脈。


    確認謝鴻逸還有救後,太醫們才警覺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裴海匆匆帶人進來,將那幾個道士押了下去,雲貴公公欲言又止。


    裴海眉頭緊皺,眼神陰翳的看他:“我不是讓你攔著點嗎?”裴海心裏很清楚那些丹藥並不能讓陛下長生不來,奈何陛下已經瘋魔,尤其是在這次暈倒後。


    他白日裏好說歹說勸住了,結果晚上帶手下去搜查明日樓的人,陛下又將那些道士宣入宮。


    他還特意叮囑了雲貴,讓他勸著點,怎麽還是弄成這幅樣子?


    雲貴公公有苦難言:“陛下執意如此,奴婢哪敢多說?再說陛下覺得服食丹藥後精神了許多,奴婢覺得或許有效果,說不定不是因為丹藥,這是今日召了美人過來,陛下累著了。”


    裴海冷睨了他一眼,低叱道:“愚蠢!”


    雲貴公公不敢反駁,裴海也知道現在追究他也沒什麽用,再說他說的也都是真話,陛下不喜有人反駁他,就連他也不敢多勸。


    半個時辰後,太醫們鬆了口氣,顧不得形象,直接癱坐在床前。


    雲貴公公見他們那樣就知道沒事了,他的心定了,才吩咐身邊的小太監道:“將美人送回宮好生看管。”


    小太監應了聲是,帶著美人離開了。


    剩下的宮女太監無聲的收拾地上的東西,沒一會兒就又將內室恢複了原樣。


    裴海詢問太醫:“陛下何時能醒?”


    “還不確定,明日或者後日都有可能,陛下的身體虧空的太厲害,不宜再近美色,還有丹藥也治標不治本,且會加劇陛下內裏的虧空。”太醫令滿臉愁容道。


    他私下裏勸過陛下,但陛下一直不相信,他比誰都焦急。


    裴海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沒被人察覺到,他對太醫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我會再勸勸陛下的。”


    等一切都安排好,雲貴公公湊到裴海旁邊,壓低聲音問:“陛下又病倒這事兒要不要通知皇後娘娘?”


    裴海也有些遲疑,他摸不準陛下對那位皇後娘娘到底還有沒有心思,也摸不準皇後娘娘的想法,以及她背後護國公府的態度。


    沉吟一瞬,他道:“通知吧,她是皇後,總會知道的,陛下臥床,依照舊例皇後跟宮妃都要來。”


    雲貴公公點了點頭,親自去了皇後宮中。


    餘凝霜睡的正熟被女官叫醒,聽聞謝鴻逸又病倒了,她表情平靜的應了一聲:“知道了,伺候我更衣,叫人通知其他宮妃還有皇子,短短幾日昏迷兩次,得讓他們去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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